调查上看，程远洲与孤儿院有莫大关系，发家资金来源不明。其整个发家史，顺风顺水仿佛天生好运气，人生一路开绿灯。后来挤上江州十大富豪之一，成为工商联副主席。
纵观其关系网，从商道到政界，人脉关系之广，是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
“一个家世普通的人，怎么打通的路子？”徐临疑问道，“我前面过于在意他的过去，而忽略了眼前。假设他依靠某些人脉走到今天，那么，直到死前，那条人脉还存在。同样地，当他死去，维系着程氏的结绳不复存在。这就是程氏顷刻坍塌的原因。”
程远洲不可能支撑得起一家孤儿院运转，背后肯定有人输送资金。而发家初始资金，也源于供给的人。这些人，非富即贵。
也才符合，钢琴家和民政局局长的身份。
可是，春燕之家的孤儿，来源成谜。知晓真相的人，死的死，藏的藏，还有被通缉和拒绝沟通的。
现在想想，三方敌对的人马里，雇凶追杀的第三方，是知晓一切的人。真相会威胁到他们，才要把医生斩草除根。
可他们为什么没有对孤儿下手？这是不是意味着，孤儿们并未知晓全貌？还是算定了他们，只想复仇，不愿坦白真相？
从刺青男的犯罪行为看，并非早已全部计划好的。秦策在严芙好友那里了解道，变故发生在一年半以前。
假设孤儿们知道“春燕之家”背后的秘密，或早已扬起屠刀，不会等到现在。
他推断是，有人告诉了他们真相。
搞不好，是被人利用了。被操控情绪，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刃。
假若推算正确，操控者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专案组需要把“春燕之家”挖个底朝天，才能看个明白了。
办公室内，范局长听着他从一开始的讲述，到近乎自言自语的推断，没有打断。
“背后的人很聪明，教他们藏进受害人家里。如果我不先行一步，赶在对方前面，还会再次让他们逃走……”徐临快速思考着。最后道：“果然还是要先查清与春燕之家有牵连的人物。”
说完，他拿起咖啡一口喝完：“范局和程远洲相熟，以你的身份，稍微打听询问，便能知道多年来与他一直有联系的人。关于他的案子卷宗，就麻烦您了。”
拿着一次性咖啡杯，他站起告辞离开。
回到大队办公室，他使用白板前的公用电脑，查询“远洲集团”创办时间。从官网和商业新闻上，查到成立时间是二十二年前。
随后，联系于全保，让他问一下小李，孤儿院关闭时间。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只有“22”两个数字。
孤儿院关闭时间，和成立公司时间是同一年。
可是孤儿院关闭后的那些孩子呢？就这么放出来，在江州里苟活自生自灭？
脑海里，好似忽略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脑海里迅速闪过的片段，停在孤儿院护工乔鸣的话上。
有那么瞬间，他愣了一下。
范局长的速度很快，一个电话，便把卷宗调过来。办公室里，他一页一页翻看。
因是发病正常死亡，卷宗并不厚。法医解剖和病理学鉴定，结果是心脏病死亡。也是这份鉴定结果，歇了程氏闹追查的心。
突发病死亡，案子已结，卷宗没有任何问题。
看了一眼时间，他叫上赵树羽，再去“春燕之家”一趟。
开着警车，第三次来到废弃孤儿院，里面被人翻动不少，估计都是为“水泥封尸”案来赚流量的。当这里反复被展示，时间一长，网民就会腻味，不愿再看。
神秘变庸俗，没值得挖掘的新鲜点，流量自然不再。
赵树羽询问，这次过来查什么？他回答：地牢。
“我记得，前两次可没看到什么地牢。那些主播，早把这里翻遍，要是有地牢早爆火了。”赵树羽蹲下，手贴到地板上。
徐临整个人跳起踏地道：“乔鸣说有，应该是存在的。
每个房间和角落，他们都没有放过，就是不见疑似入口的地方。
“她口中的地牢，会不会是小黑屋？”赵树羽怀疑。
“问一下吧。”徐临致电乔鸣。
听到在找地牢，对方回道——地牢就在厨房下面。
挂掉电话，二人来到厨房，站在了邹良被封尸挖开的地板前。他们检查厨房各处，确认没有入口处，便蹲在水泥坑边上。
徐临电话施工单位，开挖掘机进来，把厨房地底给挖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挖掘机绕道孤儿院后方，槽开墙壁开进来。和他们确认好方位，开始作业。
专案组成员在外面追查下一名受害者。
想走捷径的于全保，背着队长去找假证上的黑户。可没想到，有人先行一步。小巷里，假名为“屈成”的男人，正被一名便衣警察痛殴。另外一个，抽着烟放风。
悄悄躲起来，他伸出手机，录下违法场面。
屈成被专业训练过的人打得鼻青脸肿，半天爬不起来。
痛打他的人，嘲笑道：“你们这群臭虫，扔进江里喂鱼，也没人替你们收尸。老实配合调查，把‘H7’行踪交代清楚，哪还会受这些苦。”
倒在地上的屈成，没有说话。其即不愤怒，也没有求饶。仿佛没有情绪，眼底十分平静。
“行了，走吧。”抽烟的便衣警察，把烟仍在地上踩灭。
对着屈成肚子狠狠一踢，那警察道：“咱们再去找下一个吧。”
另外一个道：“没用的。和秦策说的一样，他们是不会开口的。”
“那怎么办？咱们上哪去找和孤儿院有牵连的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关掉录像，待他们走远，于全保进入巷子，把屈成搀扶起来，送去附近药店，垫付了药钱。
“谢谢了。”屈成沙哑着嗓音道谢。
“不必，下次他们再找你麻烦，可以打我电话。”于全保留下号码。届时，拉着秦队一起就是了。
离开药店，他赶紧找队长去。
至于录下的视频，再看看怎么用。
他记得，过年替他们值班的队长，在酒店里把打架的警察拘留了。难怪市局大队的人，总是对他们这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