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传入赵缚耳中时,他正在和叶抒忙着探索春宫图。
听到陈则隔着门,将那情景绘声绘色描述出来,赵缚的眼神暗了暗,他将视线落到了叶抒身上,窗外的一缕光源投在了他身上,将他原本白皙的肌肤映照得如白玉无瑕。
他舔了舔唇瓣,心中忍不住地想着,这天气如此炎热,若是叶抒也穿上颜色鲜艳的鸳鸯肚兜,再打磨一些光滑的冰块……似乎,玩点新鲜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光是想着那淫/靡的画面,他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
叶抒紧咬着下唇,不愿正眼瞧他。
可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最终紧咬着的牙关还是松了,从喉间溢出几道勾人心弦的低吟闷哼。
……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赵缚餍足地吻了吻叶抒的唇角,此刻的他,额角和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薄唇微张着,如同一颗熟透发烂的樱桃,咬痕格外地显眼。
他今日心情大好,扳倒了一个仇人,还听叶抒骂了他二十遍混蛋。
“阿抒,我待会得出去一趟,你是随我一起,还是留在家中,独自用晚膳?”赵缚拿起衣架上的衣裳往身上套,系腰带时,他特意地走到了床边,将自己腰间的抓痕露出来给他看,“你这指甲是不是该修一修了?瞧瞧,都给我挠出血印子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却听不出一丝恼怒,反而还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叶抒连眼皮都懒得抬,他想,赵缚还真是个下贱胚子。
越是让他疼,他反而越高兴。
他刚才说要出去一趟,想来也是特意为了陈则方才所说的淑妃娘娘秽乱宫闱一事吧。
按照当今圣上的脾气,嫔妃出了这样的事情 左右也不过是杀头罢了,这样的热闹,他可没什么兴趣去凑。
“回来记得洗干净些。”他冷声吐出这么一句,随后便不再理会赵缚,裹着被子转身面向另一侧。
他不想再从赵缚身上闻到那么恶心的血腥味了。
上一次他清理完敌党后,发缝中残存的一丝血迹,让他反胃了一个晚上,连胆汁都快要呕出来了。
赵缚明白他这是不愿跟自己一起出门了,他笑着应声:“好。”
但他下一秒,却又将穿好的衣裳重新剥落,“不过在此之前,阿抒,我得先抱你去洗个澡。”
叶抒十分抗拒,但自打上次他因着这事发烧,一连喝了大半个月的中药调理身子后,赵缚对为他洗澡这件事便格外地上心。一定要亲力亲为。
其中有好几次,他都是意识模糊的状态,洗了也就洗了,可今日他是清醒的状态。
自然是不愿意被他这样搂着抱着去沐浴的。
他声音冷冷的,听起来又有些闷,“我自己会去。”
“你会吗?”赵缚发自内心地问道。
叶抒脸倏地红了。
“混蛋!”他骂道。
听着叶抒恼羞成怒的腔调,赵缚笑得越发放肆了。
叶抒实在是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
可见他气恼至此,赵缚也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只是不放心地叮嘱道:“热水我让陈则给你备好了,休息一会再去沐浴,别着凉了。”
话音落下后没多久,他便转身走出了卧房,叶抒只听得一声吱呀的开门声,而后脚步声便远了。
他立即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盘腿运功。
赵缚虽然对他管的稍微要比先前松懈了些,可总归还是会往香炉里掺些药,他闻不太出来,那香料中到底有些什么原料,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光凭陈则点了他的穴道,封印他的内力,以他现在的实力,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冲破的,因此让他虚弱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必然是赵缚一直对他用的迷药。
只可惜当年他不愿跟师娘一起学。
现在想要自救也只能用蠢法子了。
但好在经过他这些天不断地努力,总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突破,他能感受到丹田有一股温热,在不断地吐露着。
那是他许久都未曾使用过的内力。
-
赵缚如今每每想要进宫,便会捎带上林幼南一同前往。
如今这后宫之中,皇后去了青龙寺为国祈福,而淑妃又出了这档子事,其他几位嫔妃们,也都因家族势力遭到赵旭的忌惮,难以触碰到协理六宫的权力,因此这种关头,赵旭便将太后从蓬莱洲请了回来。
现如今赵缚带着这位未过门的孙媳妇,去见见太后,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
更何况,太后和林氏一族,还颇有渊源。
“殿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我瞧你笑了一路了。”林幼南偏过头去看想身侧的赵缚。
但她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倒真看出来了些端倪。
赵缚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道颜色很浅的红痕。
她虽生长在北境,可也终归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哪里会知晓这些床笫之事,对于这个吻痕,于她而言,她的确是不清楚这是何物。
但既然在脖子上,便不得不多几分谨慎,她关切地问:“殿下,您这是……”
赵缚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立即反应了过来。
他脖子上有一道暧昧的吻痕,是今日他逼着叶抒给他亲的。
只是这印子并不深,淡淡的一点点。
若不仔细瞧的话,倒还真还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赵缚还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脖颈,掩饰道:“哦,夜间蚊子咬的。”
林幼南闻言,仍旧是有些疑惑,但见赵缚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点了点头,回道:“正值夏日,的确多蚊虫,”她说着,便掏出一个香囊,面上娇羞不已,却还是十分实诚地递到了赵缚的面前,“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佩戴上这个香囊,蚊虫便不敢近身了。”
她轻声呢喃着。
饶是赵缚于她距离不过两三尺,也未能听得太清楚。
只是他睨了一眼林幼南手中的香囊。
绣工虽不算太粗糙,但中规中矩的,也没什么看头,他一个皇子,随身佩戴个这种玩意,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除非这是叶抒亲手做了送给他的……嗯,其实叶抒亲自给他买的也行,但现在他好像不能要求这么高,叶抒瞥了一眼,他自己亲自付钱也行,也算上叶抒的心意了。
赵缚想着,并未立即伸手去接。
林幼南举着香囊的手有些发酸,发现赵缚并没有要收下的意思后,她这才讪讪地收回了手。
依照大雍的风俗,赠送香囊,乃是表达爱慕之情的,若是在腰间悬挂着心上人所赠的香囊,则表示有所归属,在民间也多用于寓意定情。
林幼南忍不住地失落。
她发现,赵缚似乎还是不怎么喜欢她。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可也能从很大的程度上反应,赵缚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
否则他又怎会让自己这么尴尬地举着香囊?
赵缚见林幼南眼底的光亮逐渐熄灭,他心中的烦闷也更甚了。
这么一点小事也要不高兴。
他不愿意惹出什么事端来,于是随口敷衍道:“既是防蚊虫的,你还是自己收好较为妥当,孤一个男人,皮肉糙实的不怕咬,倒是你初来乍到,上京的蚊虫可要比北境更为厉害。”
林幼南哪里会不明白,这不过是赵缚的一番托辞,可她却还是愿意相信他。
他若是不愿意收,大可以直接拒绝,但他愿意和自己解释这么多,那便证明他还是对自己不一样的。
林幼南想着,还是将手中的香囊强行塞给了赵缚,“殿下,我还可以再做。”
她怕赵缚会因为她方才的举动而生气,于是连忙解释道:“这香囊中乃是我精心调配出来的药材,对于驱赶蚊虫十分奏效,这香囊中含有薄荷叶,还能提神醒脑,殿下您日日操劳……”
赵缚不愿再听她继续啰嗦,于是连忙打断道:“那孤便多谢县主了。”
他说着,便略显嫌弃地将那香囊暂时抓在了手中。
可心中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好烦林幼南。他在心中崩溃咆哮着。
可是面上还要和她装得感情和睦,当真是太为难他了。
再这样演下去,赵缚都担心,若真的夺不到这个皇位,他或许可以改行去唱戏,戏子可能都没他演的这么好。
日日都戴着一个虚伪的面具。
他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赵缚低头,胡乱地踢着路面上一颗碎石子。
好想叶抒啊……这种时候要是叶抒在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