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抒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景和宫里,赵缚寝殿的床上。
他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发现身上果真布满了无数暧昧的吻痕。
“这个狗!”
害得他白白担心了他一晚上,还差点因为被打断练功而走火入魔了,结果赵缚那个狗东西,居然精力这么充沛。
他都开始相信汪祉,这真是滋补的好药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只见天光大亮,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夕阳横斜。
所以昨晚是折腾得多晚啊?
他竟然昏睡到了这个时辰。
而且赵缚此刻竟然不在自己身边,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这毕竟是皇宫里,叶抒也不敢独自待在床上太久,于是便起身,想要穿好衣服出去。
结果刚一下床,便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一寸一寸敲碎了一般,腰背处也酸痛得厉害。
他再一次在心中暗骂赵缚。
好不容易忍着疼痛走到了门口,想要拉开房门,却发觉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叶抒:???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有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禀告给了皇帝,赵缚被皇帝给带走了,将他这个奸/夫锁在寝殿里,等候发落吗?
叶抒越想越觉得心中一阵后怕,额角也渗出了冷汗。
这个时辰,他也不太方便破窗而出……
也不知道赵缚去哪里了,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叶抒想着,总不能坐以待毙地等死,于是便在殿内,双手被在身后,开始走动,试图找到些什么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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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永安宫内。
赵玄将樱桃肉和桂花鱼翅一块一块地夹进赵缚的碗中,那些菜都快要堆成一个小山丘了。
生在皇室里,大家都不是自由的,哪怕吃饭,也都有规矩,一道菜不能夹超过三次,以免被有心之人投其所好,往菜肴中下毒,也害怕民间争相效仿,引发不良风气。
可赵缚在这位兄长这里,永远都可以放心地做好自己。
小时候他吃不饱饭,若赵玄在宫里,他都会接济他,为他备好膳食,兄长不像兄长,倒像个老父亲。
“兄长,碗里快放不下了。”赵缚望着堆满了肉的碗,手中的筷子也不知该如何落下了。
赵玄讪笑着解释道:“你瞧我,你我许久未曾一起用膳了,如今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话音落下后,他又将赵缚爱吃的那几道菜摆到了他的面前。
赵缚垂眸,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他并未说些什么。
他似乎……
在权力面前,并不那么需要这些所谓的亲情。
他唯一的亲人,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这座吃人的皇宫,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杀人凶手。
“景行,你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赵缚闻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回答道:“头有些晕,总觉得没什么力气。”
赵玄连着为喝了好几杯酒,直到脖颈和耳廓都开始泛红了,他才停了下来。
“待会我差人送些补品去你宫里,给你好好补补气血。”赵玄说着,又道:“不如你这段时日,先住在我这吧,我正好最近都待在宫中。”
他说得情真意切,目光也逐渐灼热了起来。
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眸光清润,墨色的瞳仁沉沉的,泛着层层涟漪,和他对视时,好似会被拉入无尽的漩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因为他的这个提议,赵缚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后,缓缓拒绝道:“不用了兄长,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了,怎么可以继续麻烦兄长。”
赵玄激动地拉住他的手,“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赵缚尝试着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挣开,连着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他道:“可是兄长,这般叨扰你,我心中会不安的。”
“景行,你我从小一起长大……”
“我知道兄长对我有恩,他日我一定会努力报答兄长的。”赵缚也急了。
赵玄的力气大得出奇,就这么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甚至因为他在不断地挣扎着,而让赵玄加重了力道……
“我不用报恩!你知道我对你好根本就不是要图你什么回报!”赵玄吼道:“景行,我不只想做你的兄长,还想……”
赵玄眼中的爱意太过汹涌,如同惊涛骇浪,奔向赵缚,似要将他淹没一般。
他那深邃的眼底,藏着的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
而赵缚也瞬间明白了赵玄的意图,他大声喊道:“皇兄!”
他这一嗓子喊得极大,连院中的宫人们也听到了。
赵缚就是想借着自己的声音盖过赵玄的声音,并打断他接下来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而赵玄也被他这一声“皇兄”给吓到了。
一时之间竟然都忘记了言语。
只听赵缚说道:“皇兄,你我是亲兄弟,从小我便受过你诸多恩惠,我都记在心中,来日我一定会回报皇兄。”
他为了和自己撇清关系,甚至连称谓都改了。
从亲密无间的“兄长”,变成了冷冰冰的“皇兄”,这于赵玄而言,无疑是一种打击。
他趁着赵玄伤心之际,甩开了他的手,连礼都没有行,便直接夺门而出。
赵缚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三皇兄,对自己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的。
他们虽不是一母同胞,可总归也都是赵旭的血脉,血亲之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那种不正当的情愫存在!
赵缚几乎是跑着回的景和宫。
他不知如今和赵玄挑明了态度,会不会遭到他的报复,或许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和郑淑联手也说不定。
可如今他脑子里乱作一团。
他根本都不知道,为什么赵玄会对自己……有那种想法!
他居然还不想当自己的兄长,可他们除了手足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有,也只会是君臣关系。
他现在已经寻到了深爱之人,是绝不会让赵玄得逞的。
只是他之前还误以为赵玄对叶抒感兴趣,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猛,直接把目标瞄向了自己。
赵缚是跑着回的景和宫,他大口地喘着气,连开门锁时,手都还是抖的。
将门打开后,他便瞧见了坐在床榻上的叶抒。
赵缚二话没说,直接走了过去,将他搂在怀里。
叶抒听着他心跳如擂,脸上的神色又如此急躁和慌张,他有些不明所以,但在感受到赵缚紧紧搂住自己的腰时,他还是下意识地回抱住了他。
赵缚将脸埋在叶抒的脖颈处蹭了蹭。
“阿抒,你知道我方才,遇上多可怕的事情了吗?”
他的语气里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委屈。
叶抒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缚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赵玄也是皇嗣,皇家的脸面,总不能就这么丢了。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很体面的事情,没必要和叶抒分享。
他们在宫中的时间还很长,若是他知道了,日后或许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玄了。
迎着叶抒的目光,赵缚摇了摇头,随口胡诌道:“方才看见了一只和狸奴一般大小的耗子,吓我一跳。”
叶抒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他不愿意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只能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应道:“没事了,宫里会有人将那只大耗子弄走的。”
而赵缚却赖在了他怀里,撒着娇哼唧道:“吓到了,要阿抒亲亲,才能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