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一开始还有几分怀疑的,可当听着面前这位巫师分析的症状 恰好与赵文巍得的病症一一对上后,他这才不得不信了几分。
他问:“那可有破解之法?”
巫师说道:“只需将那诅咒殿下的阵法 或是人偶毁坏即可破解。”
赵旭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赵文巍,又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巫师,他又问:“你可知晓,下咒之人是谁?要如何去寻你说的这阵法或人偶?”
巫师握着柺杖,闭上眼睛盘腿坐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地念了许久后,又佯装出惶恐的模样睁开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又赶忙闭上眼睛重新掐算了一遍。
早些年的赵旭或许并不会被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糊弄了去,可如今的赵旭,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黄土都快埋到他的脖子了。
他惧怕死亡。
也惧怕从前他从未敬畏过的神明。
他问:“可有算出来什么?”
巫师低声道:“陛下恕罪,臣能力低微,许是算错了……”
他装出一副不敢胡说的模样。
可他越是如此,越是让赵旭心中抓心挠肝地难受。
他说道:“放心地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得到了赵旭的许诺,巫师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瞧着这位帝王的脸色,小声说道:“臣能力低微,只能算到在东南方向。”
东南方向有凤仪宫、永宁宫、雪阳宫和昭纯宫四座宫殿,住着包括皇后在内的十六位宫妃。
赵旭心中犹豫了一番,就在他下不了决心,打算再另寻他法时,赵文巍又下了一剂猛药——再次吐血。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侍女,突然哭了起来,她扑到了皇帝跟前,将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哭诉道:“陛下,求您救救七殿下吧,殿下这些日子时常吐血,甚至晕过去好几次了,太医们开的药,如流水一般送进来,可殿下一连喝了数日也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殿下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再瘦下去只怕……求求陛下,您一定要救救殿下啊!”
若是赵旭听了巫师的话,还存着一丝怀疑和侥幸,可当这个小宫女跪在面前,哭得涕泗横流,额头上也磕得头破血流,他突然觉得……或许他们说得不无道理呢?或许真的是巫术呢?
难道他要因为一些介怀而失去一个儿子吗?
赵家的子嗣,已经经不起波折了。
赵旭走到床边坐下,拿起一旁的帕子,为赵文巍擦拭干净嘴角的血渍,缓缓阖上了眸子。
“王忠全。”
“奴才在!”
赵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道:“去吧,派人去查,就算掘地三尺,把整个皇宫搜个底朝天,也得把害了七皇子的邪物找出来。”
“奴才遵旨!”王忠全领了命令,便吩咐底下的徒弟们,带了一支宫中的侍卫,一同前去搜宫了。
王忠全走后,赵旭也挥退了殿内的其他奴才们。
偌大的天水殿内,便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赵文巍,和老态龙钟的赵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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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外面的嘈杂,叶抒拍了拍睡在身旁的赵缚,“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赵缚累了一上午,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他摆了摆手,将坐起来的叶抒又拉回自己怀里,“别管那些了,再陪我睡会。”
“你就不怕出事了?”叶抒仍旧不放心。
赵缚却不以为意:“能出什么事啊。”
一切都已经在他和汪祉的计算之中了,如今这宫中只怕是要乱起来了,他这种不得宠的皇子,还是不要出去乱逛为妙,免得被人瞧见了,落人口舌,还容易引火上身。
“可是……”
“你还有心思担心那么多,是不是还没折腾够啊?”
说着赵缚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游走起来。
叶抒制止了他这种不节制的行为,严肃地说道:“不行!”
“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不行了?”赵缚抬手撑着脑袋,仔细地瞧着叶抒清冷漂亮的眉眼。
“你也不想想这几日你……”叶抒说着,脸顿时羞得通红,他含糊地说道:“要了多少次了。”
闻言,赵缚笑了笑,“阿抒这就不行了啊?”
叶抒:“……”
“好了,不逗你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分寸,不会再累着阿抒了。”
叶抒:“……”
“不要脸!”他嗔骂道。
赵缚从身后搂着他,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他的下颚抵在叶抒的肩膀上,略湿的唇瓣在他白皙光滑,又布满了红痕的皮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吻。
“怎么不要脸了?你给我说说看!”他微微喘着气。
叶抒装死并不理会他。
“阿抒怎么不说话啊?”
叶抒不仅不想跟他说话,甚至还想变成聋子哑巴,再也不要听赵缚这些荤话了。
但赵缚若是知道他心中这般想,肯定伤心极了。
因为如果叶抒是个小哑巴,那么他将会失去很多乐趣。
……
在王忠全的带领下,搜宫进行得很快。
其实搜查之人并未伸张什么,只是那些宫中住的娘娘们,大喊大叫的,将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了。
“师傅,没有发现。”小顺子小跑着站到王忠全面前,摇了摇头。
王忠全抿唇,他问:“还剩哪两个宫没搜?”
“师傅,还剩凤仪宫和昭纯宫没去。”小顺子回答道。
凤仪宫是皇后的居所。
且不说皇后身份尊贵,且单论皇后身后的家族势力,她在宫中便是一尊万万不能得罪的大佛。
想当年赵旭能够顺利登基,都少不了皇后家族的拥护扶持,如今他虽然得了皇帝的命令来搜宫,可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作为一个有眼力见的太监总管,他还是知道什么人不该惹的。
若真是从凤仪宫搜出什么来了,皇帝也不一定会因此时而废除刘氏皇后之位,刘氏照样能够凭借着母族的荣耀,当做无事发生,并且她身为主子,想要处置他这么一个太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若是什么都没搜出来,那便是对皇后的大不敬,往后他在宫中的日子也照样难过了。
因此无论能不能搜到什么东西,凤仪宫都是万万去不得,更是搜不得的。
若是皇上问起来,他也只能够打马虎眼,看看能否将此事蒙混过关。
“去昭纯宫吧。”王忠全叹了口气,同小顺子说道。
小顺子跟着王忠全往外走,他小声地问道:“师傅,咱们……”
王忠全知道自己这个蠢徒弟要说些什么,他立即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你忘了咱家怎么教你的?”
小顺子低着头,回答道:“在宫中当差,千万要慎言!”
“以后这些话,莫要再说了。”王忠全教训道,“否则,连你师傅我这条老命都得被你给害死!”
小顺子连连点头应下,“知道了师父。”
师徒二人说着说着话,便到了昭纯宫门口。
昭纯宫中住着的乃是安槐国公主——安贵妃。
这位主也是他们这些人吃罪不起的。
王忠全站在门口,抬手抹了一把汗。
但他还未踏进门,便见到了长街上迎面走来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