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睡着了。
还没有吃到一半, 她的头就开始一点一点了起来,太宰和费尼亚眼睁睁的看着她差一点一头砸在碗里。
猫做不了什么,太宰眼疾手快扶住她, 结果谢皎头一歪, 靠在他手心上就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
太宰治:“......”你是怎么做到秒睡的?
看着谢皎的黑眼圈,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晚上熬得出来的。太宰治放下手里的东西,调整姿势把她抱了起来。
谢皎头靠在他肩,沉沉的睡着,他把她公主抱抱起, 这体重, 感觉有九十多斤, 比起大多数日本女孩要重一点。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在她胸前的起伏上停了两秒, 又移开目光。
他大约知道, 她身上的肉都长在哪里了。
太宰把她放在床上, 看着她嘴角还有点脏,拿起手绢给她擦擦, 给她盖上被子, 然后他打量起谢皎的卧室。
看了一圈,太宰愣了一下。
他记得谢皎的客厅, 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唯二的生机就是她养的猫和她在阳台上种的菜。除此之外,属于她个人的气息, 也就是厚厚的一摞纸和码字的电脑, 完全没有大多数少女喜欢的毛绒玩具和鲜花, 没有挂在墙上的照片和装饰——作为一个很容易讨得小姐姐们欢心的芳心纵火犯,他也见过一些独居女性的屋子设计装饰得有多么漂亮温馨, 也有装饰得卡哇伊得很,而不是这样,关于谢皎个人的特点几乎降低为无。
卧室甚至还不如客厅,因为客厅里面至少还有猫窝猫爬架,有一阳台的菜,而这一室居的小房子里唯一的卧室,空荡简单得完全不像女孩子的卧室——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橱。
就感觉,这不是她的家一样,她随时会打包里面一样。
太宰打开衣橱,里面挂着一套睡衣一套居家服(还有一套居家服刚刚洗了挂在阳台晾着)还有一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又丑又肥的制服,叠着的衣服里,加上裙子裤子也就六七件,抽屉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内衣和袜子,也不过四五件的样子。
除此之外,里面放着一把装在包里的琵琶,放着换洗的床单被罩四件套,也就没有了。
谢皎,你究竟是不是正值花季的少女啊(谢皎:身体是,心里不是啊),他就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的衣服会少到这种程度的,他离开那个“家”之前,记得自己的姐姐妹妹的衣服之多,一个衣橱都装不下,即使如此还常常嚷着衣服不够穿要买买买。就连女仆,衣服都不止这点。
女人的衣橱永远少一件衣服。
可这句“名言”,显然在谢皎身上是不合适的。
他看着沉睡的少女,他不知道她究竟靠着写作赚了多少,但是看着她一本书接着一本书的写,出版社加印的书都卖飞了,森先生也因为出版社的收益暴涨,原本还为黑手党收益愁得只掉头发快秃了顶,这些日子也扬眉吐气气色好了许多。
怎么看,她书赚的钱并不少。
结果呢?
菜自己种,便当甚至许多食材都是等晚上打折之后买,衣服没买几件,鞋就两双帆布鞋换着穿,头上用的是100日元一盒的黑色发圈,连护肤用的都是最便宜的豆乳系列。太宰都怀疑,她花在那只胖猫(费尼亚:......你礼貌吗?)身上的钱都比花在她自己身上的钱多。
没有娱乐,没有爱好(正常做饭做零食不算),除了工作和养猫,他都觉得她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倒像是一个中年女性,而且还是内心荒芜、槁木死灰一样的中年丧偶女性。
想到这里,太宰先哑然失笑。不说谢皎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普通通15岁小女孩,就算是她有异能力,在他异能力无效化的【人间失格】面前,她也不可能掩盖得住。
想到这里,他伸手,指尖碰了碰她软乎乎的脸颊,毫无变化。
“喵。”身后,突兀出现的小猫叫声响起,太宰治手下没有动,鸢色的眼睛看向门口。
纯白色的西伯利亚森林猫睁着幽深的紫色眼睛,毛绒绒的猫脸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是太宰治却在它身上,感觉到相似又让他十分讨厌的气息。
Emmmmm就像是猫咪看到老鼠一样厌恶的感觉。
他不由得将目光停留在这只猫身上。
小猫迈着轻巧无声的小碎步,轻巧的跃到床上,一颠一颠的走到谢皎旁边,在她旁边趴下了,身体伸成了长长的猫条,舔了舔她的脸颊:“喵。”
小小的声音,又娇又嗲。
费尼亚:我要是不过来,傻姑娘你这就被太宰君啃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小猫的声音,谢皎很自然的翻过身,一把把猫搂在怀里,半个身体压在猫身上不说,一条腿还压了过来。
蹭了蹭怀里的猫,打起了呼噜。
太宰治:“!!!”
费尼亚:“!!!”
谢皎/小姐你还是不是女人啊,睡觉居然打呼噜!
嘴里还含着一口面条以至于呼吸不畅的谢皎:zzz。
谢皎真.15岁的时候,曾经在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从中午睡到下半夜一点,爬起来吃了一袋泡面之后,又倒下睡到第二天上午10点。
真的,再多睡两个小时,她都快睡了两个圈了。
所以,谢皎晚上八点睡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2点了。这还不是因为她睡足了,而是因为她饿了。
是的,吃饭吃着吃着睡着的谢皎,睡着睡着饿醒了。
同样的,被她压着一晚上的费尼亚,也已经饿得(主要还是被压的)连挠醒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费尼亚:谢小姐你为什么这么能睡???
我嘴里怎么还有东西?谢皎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咽口水的时候,“咕噜”咽下去一口......面条?
谢皎精神了,谢皎清醒了,谢皎震惊了。
“我去!我昨天晚上没有刷牙就睡着了!”
再一扭头,谢皎又惊掉了:“我的猫!”这个快被压成饼快被压得没气儿的是我的猫!
费尼亚颤颤巍巍的“喵”了一下,那仿佛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蹂/躏的凄惨模样,真的是见者流泪闻着伤心。
“猫猫!费尼亚,我的宝儿,你还好吗?”
一顿揉搓,毛绒绒的小猫恢复了一些,也掉了一小堆的猫毛。
谢皎:宝啊,你是不是背着麻麻偷偷涂了脱毛剂?
洗脸,刷牙,谢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睡前吃东西,脸都有点浮肿了。
捏捏自己的脸,心情一下子就不美好了。
昨天放在桌子上的锅碗都已经不在了,她又去了厨房,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太宰治昨天走之前,把锅碗都刷干净了。
真是看不出来,太宰居然也有做家务的贤惠时候。
把控干水的碗盘都放橱柜里,烧上开水,给小猫添粮,倒了一些冻干,看着小家伙“啊呜”“啊呜”吃得特别快的样子,谢皎自己啃着曲奇饼干,一边不忘了给它加水:“喝点水,费尼亚,别光顾着吃,先喝点水。”
很多猫猫都不爱喝水,但是特别喜欢喝除了自己碗里之外任何地方的水,比如洗脚水、洗脸池里的水、厨房水龙头里的水,甚至是马桶里的水。
谢皎一点也不想自己和猫猫亲亲之后,看到它去喝马桶里面的水,那样她会yue的。
费尼亚猫猫虽然很聪明,也不乱喝水,但是万一它趴马桶上喝马桶水呢?她还能亲得下去吗?以防万一,她平时盯着它喝够了水,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吃了十块曲奇饼干,谢皎喝了一杯热水,胃里这才舒服起来。
坐在地板上,顺着费尼亚的脊背抚摸着,谢皎又摸了摸它的腹部,有点鼓。
啪!
被猫猫一爪子拍开手的谢皎手指一转,撸撸它耳朵:“费尼亚,费尼亚,一次不要吃太多哦,不然胃胃会不舒服的。”
“喵。”
低头,亲了亲小猫耳朵。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一向不怎么黏着自己的费尼亚会注定爬上她的床,但是,谁又能拒绝得了小猫猫的爬床呢?
爱你么么哒。
忙完了家里,谢皎兴冲冲地又双叒叕去交稿了。
藤井秀夫:“......狂徒老师,辛苦了。”狂徒老师太努力太勤劳了这句话他已经说厌倦了。
现在是负责翻译的翻译员加班都追不上狂徒老师的速度了!
在听到藤井先生又一次劝说好好休息,并且听出他暗示翻译员翻译不过来的意思,谢皎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她连连同意,并且表示自己这一次真的准备休息一下——她想准备准备《贫民窟的美丽人生》下一卷,找点和服装设计的书,也找一点出国留学必备的考试资料。
谢皎太清楚了,自己放下书本已经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也很难捡起来,更不要说全身心投入了。所以,准备要趁早,至于写书......
藤井先生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嘛,她也算是奉旨休息了。再退一步,她也不需要担心写书放下久了就没有思路,科幻的悬疑的穿越古代的星际的魔幻的快穿的......可写的流派类别多了去了。
而且自己学习的时候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学习,休息的时候,换换头脑码点字,一天写一章又没有什么难度。
走出出版社之后,谢皎先是仰起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气,又看了一下天气预告,再过两个小时就要下雨了。
下雨天,火锅和电影更配哦!
走走走,超市火锅材料走起!
今天下午她就要抱着猫猫一起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