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意。”鹤山赖花走到了水谷薰的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按照我们计划继续就行了。”
“……嗯。”
水谷薰深呼吸一口气,很快振作起来。
场内的比分很快来到了11:12,两边的比分咬的很紧,几乎可以说是互不相让。
飞鸟柚夏在网前跳了起来,借着托球姿势的掩护,直接将球拨过了网。
——12:12。
鹤山赖花面对三人拦网丝毫不惧,强行扣下了球。
——14:16。
须藤凛子用大力发球连得了两分。
——18:17。
水谷薰瞄准着菊池萌的指尖,打出了拦网出界。
——21:21。
鹤山赖花利用跳飘球,成功得分。
——21:22。
“上啊!加油加油,青城!”
青叶城西的啦啦队声音依旧卖力。
眼看青叶城西气势如虹,大有越打越进入状况的趋势,场边的乌养一系立刻叫了暂停。
青叶城西的教练听到暂停的哨音,忍不住啧了一声:“不愧是乌养,这时机叫的真好啊。”
趁着这短暂的暂停时间,众人边听着乌养一系说话,一边迅速补充着水分。
“对面的1号确实很难缠,拦网的步伐要尽量跟上。”
“是。”
闻言,青木应了一声,菊池萌稍微慢了一点,才点了下头。
她的面色如常,依旧看不出心情,只是抓着水瓶的手,因为无意识的用力而指尖泛白。
“状态都没问题吧?”
乌养一系确认着众人的状态,眼神尤其特别多看了一旁的飞鸟柚夏几眼。
她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自从和新山打过后自己就特别加强了体力这部分,现在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
看来长期的体能训练是有效果的。
不过自己是还好,但是被对方针对的菊池前辈看起来体力消耗的就比较多了。
飞鸟柚夏想了想,猜测青叶城西的计划估计是想要进行单点突破。
简单,但很有效。
破坏了拦网后,她们的防守会更加艰难。
不过……
飞鸟柚夏眯了眯眼。
暂停的时间很短暂,乌养一系只来得及多叮嘱几句,众人便要上场了。
照惯例喊出了口号,飞鸟柚夏的脚步却稍稍一顿,对着身旁疑惑的看过来的渡部望突然开口:“啊,那个,渡部前辈,我有一个想法。”
“……希望青叶城西那边的专注力有被稍微打断了些。”
小野水穗坐在旁边,见到这个比分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然而现实却与她期望的所相反,再次踏上赛场的青叶城西气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更强的趋势。
“哔!”
发球权仍在青叶城西这边。
“嗯?乌野这边明明是接球方却没有打算让自由人上场吗?”
望着场内站着的青木真奈美,青叶城西的顾问有些困惑。
坐在他身旁的教练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她想到了之前对方在第一局时负责进行托球的举动,再结合飞鸟柚夏的年级,顿时有些了然。
“那个副攻,之前打的位置应该是二传吧。”
鹤山赖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她并没有犹豫,再次击出了个非常漂亮的跳飘球。
这一球和以往相同,落点很明显是冲着菊池萌这里来的。
菊池萌心里一紧,正摆出接球姿势时,就听见从后排传来了青木真奈美的声音。
“我来!!”
跳飘球用下手接球的难度会比较高,这样的话——
青木迅速向前几步,双手熟练的托起了球。
望着向自己这边飞来的球,飞鸟柚夏顿了一步,突然面对着网子原地起跳,在青叶城西拦网反应过来前,单手强硬的将球向下扣了下去。
“什!?”水谷薰错愕的愣了一下,这才看向网子那边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依旧冷静的银发少女。
“哔!”
旁边属于乌野的牌子在这一球后被翻成与青叶城西一模一样的数字。
22:22!
“喔!比分追平了!”
帮忙加油的乌野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喔喔喔——!!”
西谷夕与田中龙之介也同时大喊,只不过就在后者兴奋到准备脱衣服时,被菅原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喔喔喔喔喔——!!”
听着耳边像是没有尽头的声音,泽村大地终于忍无可忍,黑着脸怒吼道:“太多了!吵死了!!”
“可恶!”
望着那边气势突然被那一球提起来的乌野众人,鹤山赖花暗骂了一声。
但她很快就重整了心情,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眸锐利的扫向对面,高喊道:“下一球再来!”
要是在这里退缩了,那不就跟三年前的自己一样了吗!
“好!!”
青木下场,换上了渡部望来加强防守。
刚刚那一球破了鹤山赖花的发球局,现在轮到乌野这边发球,
飞鸟柚夏的手指微微一动,目光突然看向了一旁的相原真绪。
后者似乎是被对方的眼神给带起了情绪,不知何时露出了满是战意的笑容,同样也看向了飞鸟柚夏,嘴唇轻啓。
——打?
看起来像是询问,实际上却没有给任何选择的余地。
飞鸟柚夏没说话,只是同样勾起了微笑。
正合她意。
球被发过了网,青叶城西的自由人很快接了起来,由二传开始组织攻击。
“水谷前辈!”
飞鸟柚夏眼眸微动,却一反常态没有上前拦网,而是后退几步站到了自己预想中的位置上。
水谷薰猛的跳起,面对菊池萌的拦网却一点也没有犹豫,手臂用力的向前方扣去。
菊池萌心下一紧,立刻就要调整拦网的方向,却奈何球速太快,还是稍稍慢了一步。
然而。
渡部望的身影从旁边移动了过来,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敏捷的将球稳稳垫起。
“和飞鸟说的一样啊……”
想起对方在暂停结束前说的那番话,她有些震惊。
本以为得手的水谷薰吃了一惊,脑中飞速的思考。
但是对方的球托歪了,二传并不在那个位置……不对!?二传补位的速度好快!
水谷薰立刻组织起了人手组成了三人拦网,盯着另一边开始助跑的相原真绪:“等一下听我的口令!”
向着球落点奔跑的飞鸟柚夏脸上没有任何慌张,深紫色的眼眸专注的看着那颗处于半空中的球,银灰色的发丝在脑后摆荡着。
下一秒,几乎与网子另一端的相原真绪同时起跳的她,眼中突然划过了一道光,一个回身,强硬的将球直接托了出去。
“砰——!!”
负节奏快攻!
球在刹那间已经被相原真绪挥落到了底线上。
青叶城西的拦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跳起,就看见球已经到了地面。
“……哈?”
鹤山赖花扭头看着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排球,只剩下这个反应能做了。
她甚至,连看清球是什么时候到2号手中的时间都没有。
“哔!”
裁判的哨音响起,一旁的比分再次增加。
23:22!
分数被逆转了!
“你们想要针对菊池前辈这件事情,我也是略懂一点哦。”
飞鸟柚夏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水谷薰微微睁大了眼。
……被反过来利用了!
相较于其他人的震惊,场边的乌野众人对这球路自然一点都不陌生。
“影山你快看!柚夏她们练出来了耶!”日向翔阳兴奋的蹦了起来。
影山飞雄面上很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随意的应了一声:“啊。”
见状,日向翔阳反而好奇了起来:“影山你居然都不震惊的吗?”
其他人也对此有些好奇,纷纷看了过来。
只见影山飞雄听到这个问题,先是皱起了眉头,一手摸了摸下颚,随即又低下头,明显在努力思考的样子。
良久,他才在众人的目光下困惑的回答:“嗯,因为之前不是教过了吗,飞鸟的话应该办得到的吧。”
所以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吗?
仿佛听出了影山飞雄的言外之意,在旁边一直偷听的及川彻差点就要暴走,被岩泉一给连忙架住了。
“那是什么天才发言啊!太让人火大了!小岩别拦我,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冷静点啊你这白痴!”
就在观众席发生了小小混乱时,场下的比赛很快就来到了24:23。
乌野的赛末点。
方才青叶城西已经将最后一次暂停给用掉了,青叶城西的教练看向老神在在的乌养一系,不禁咋舌:“居然把这招放到这种时候,这个阴险的老家夥。”
那种球路,第一次见到根本没办法在这么短的几球内破解掉。
青叶城西的教练叹了口气,随即又看向正在托球的银发少女。
但是,这种球路似乎也不是很稳定,方才她们明显还想要使用一次,却打出了出界。
教练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我觉得,刚刚那个是意外。”
相原真绪没等飞鸟柚夏开口,就迅速说道。
她指的是刚刚那球的出界。
飞鸟柚夏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看得后者是一个心惊胆战。
但是十分反常的,飞鸟柚夏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似的说道:“没关系,我知道相原前辈尽力了。”
“……如果你的脸上没有写着「相原前辈不过如此」我会更相信你在安慰我的。”
飞鸟柚夏眨了眨眼:“很高兴前辈发现了这件事情。”
“喂!”
相原真绪忍不住抓了抓后脑杓,“我知道啦,刚刚是我的错,抱歉。”
闻言,飞鸟柚夏有些意外,但她很快摇了摇头。
“没关系,本来就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跟计划一样。”
原先是打算先用上两次负节奏快攻让对方警戒起相原前辈,使对方成为诱饵的。
但现在只成功了一次,可能效果会有些大打折扣就是了。
飞鸟柚夏默默想着,脚下却不慢,将球向上垫了起来:“须藤前辈。”
须藤凛子动作飞快,面对着拦网,动作却并不急切,反而专注的瞄准着对方的指尖,这才用力扣了下去。
“砰!”
排球碰到了拦网的指尖,向后远远飞去。
鹤山赖花几乎是在瞬间就追着球向后跑去,与她同时动作的还有青叶城西的几人。
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球越来越低,然而鹤山赖花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奋力的伸长了手臂。
要接起来!
绝对要接起来!
在球落地的最后一刻,她猛的向前一扑,手正好插进了球与地面的中间,用力向后一挥。
球被打回场了!
“怎么可以在这里就停下啊!!”她回头大喊,瞬间唤醒了愣住的众人。
球还没有落地!
青叶城西的二传立刻跑了过来,望着空中的排球,认真的向后一托:“水谷前辈!!”
水谷薰盯着给到自己的球,脚下迅速踏出了攻击步,排球鞋在室内的地板发出了摩擦声,而后高高跳了起来。
面前的双胞胎同时跳起拦网,她却没有像是之前一样扣出直线球,反而手腕一转,突然向着斜角扣了下去!
水谷薰的反应很快,然而道宫结的反应也不慢。
她的手臂突然向左一挡,正好将球打上了空中,沉着冷静的喝了一声:“好!”
“道宫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正巧看见这一球的泽村大地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却在发现对方眼里的光芒时,微微笑了笑。
以前总是对着自己不自信,害怕自己做不好的人,现在也终于成长成为了能让后辈们放心依靠的前辈。
眼中的光芒不再闪烁,而是坚定的看向自己所选择的前方。
“道宫前辈Nice!”
飞鸟柚夏一边说着,一边托出了高球,“相原前辈!”
不是之前的那种快攻!
意识到了这点,水谷薰立刻组织起了拦网,挡在了她的面前。
三人拦网!
相原真绪目光锐利,第三节奏的攻击让她有更充分的时间处理好手中的球。
手臂用力挥下,沉重的力道让球直接突破了拦网!
但是依然还没有落地!
鹤山赖花再次将球救了回来!
场边的观众心情简直跟坐过山车一样,上下疯狂起伏。
本以为要落地的球,总是能在两边的努力下险之又险的救了回来。
然而还没庆幸太早,青叶城西的加油团就呼吸一滞。
方才鹤山赖花情急之下太过用力,球被打过了网!
而此时出现在网下的,是不知何时已经跑上前的银色身影。
“……那家夥是什么时候?”
鹤山赖花正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上啊!”
“飞鸟!扣下去!!”
伴随着队友们的呼喊声,飞鸟柚夏深紫色的眼眸划过一道光,专注的眼中仅仅只倒映出了排球旋转的影子。
然后,挥下了手臂。
“砰——!!”
“哔——!!”
那是象征着比赛结束的哨音。
“谢谢指教!!”
比赛结束了。
一方的前进代表着一方的止步。
在宫城县的这么多所学校里,能够突破预赛的,仅仅只有16队。
而最后,能够真的踏上东京舞台的,却只有一个名额。
“飞鸟,你等着。”
飞鸟柚夏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眼眶泛红的鹤山赖花。
她没想到在握手后会被对方叫住,微微愣了一下。
“总有一天,我要跟你再比一次!”
三年级的她,这是最后一次春高。
那么这句话的意思——
飞鸟柚夏心下了然,微微垂眸,再次擡起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认真的开口:
“我知道了。”
“好耶!!晋级了!”
相原真绪立刻勾上了飞鸟柚夏的肩膀,“不过你最后居然真敢直接扣啊?”
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放松,开始谈论起了最后一球。
听到对方的话,飞鸟柚夏眨眨眼:“不是大家要我扣的吗?”
她记得那时候似乎隐约听到了很多人要她“扣下去”。
须藤凛子温和一笑:“那也是因为小柚你本来就想扣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虽然是这样没错……”飞鸟柚夏倒是没反驳,而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我们是不是还要感谢帮我们应援的观众?”
她一边说着,身体顺势擡起了头。
……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道宫结这才想起这件事情,连忙说道:“对哦!”
她没注意到飞鸟柚夏异样的状态,拉着大家一起给观众——主要是男排的成员们——感谢的鞠躬:“谢谢大家!”
“恭喜!”“好耶!!”
众人一起欢呼着,菅原则是呼出一口气:“最后一球真的是看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啊。”
东峰旭也点点头,赞同的说道:“没想到小柚你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扣球……嗯?小柚?你怎么了吗?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飞鸟柚夏反常的沉默了几秒,才有些微妙的开口,“大概,没事吧。”
她的视线看向了站在乌野一众旁,正对着自己挥手的几人,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现在的世界线,到底是哪一条?”
飞鸟柚夏认真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然后默默走上了观众席。
还是说其实眼前这两人,其实都只是自己认识的人的兄弟之类的?
“柚酱~恭喜你!”及川彻率先开口,他笑眯眯的说道,“刚刚那一球打得很漂亮哦。”
听到这个称呼,飞鸟柚夏最后的侥幸也被对方亲手打破了。
她努力保持冷静,望着穿上白鸟泽外套的及川彻:“啊……谢谢你,及川前辈。”
所以说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飞鸟柚夏认真思考了几秒,视线转向了一旁正穿着一身黑漆漆外套的岩泉一。
那件外套她很熟悉,因为她自己也有一件。
……那不是乌野的外套吗?
飞鸟柚夏眨了下眼,揪了揪一旁及川彻的衣角,小声的问道:“及川前辈,那个长得很像岩泉前辈的人是岩泉前辈的哥哥吗?”
及川彻:?
他想了想,看着岩泉一的表情,突然诡异了起来,露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严肃的摇了摇头又点头:“不,那是我老妈——等一下!小岩!等等等等快住手!!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及川彻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见了岩泉一黑如锅底的脸色,立刻想要逃跑,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一拳揍了下去。
“想让我叫你儿子是吧?哈?垃圾川?”
“小、小岩,我那不是开玩笑的吗……呜哇!痛!好痛啊——”
岩泉一黑着脸,直接就是一顿铁拳制裁。
这残暴的景象让飞鸟柚夏立刻退了几步,刚好走到了满脸无奈的大地旁边。
“没想到是正版的……”飞鸟柚夏喃喃说道。
一看那身手,她立刻就确认了对方是真的岩泉一没错。
但是这下问题就来了。
但是既然对方是正版的,那为什么会穿着乌野的外套?
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了飞鸟柚夏的脑中。
……难道说!!
她突然理解了一切。
飞鸟柚夏震惊之余又有些佩服的看向了泽村大地,后者却被这眼神看得一脸茫然。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短短时间内大地前辈是怎么做到的,但不妨碍她对着泽村大地佩服的竖起了拇指。
大地前辈,居然能把岩泉前辈策反,直接给招进队伍里了!
看着飞鸟柚夏突然对着自己闪出了崇拜的星星眼,其实只是好心借外套的大地:?
小岩: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天童:(看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