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本人不方便，可请亲•密之人帮忙，辅以灵气效果更好。”
念着念着，殷九弱的音量越来越小，眼睛也不断心虚地漂移，生怕扶清听见了这个药的使用方法，搞得好像自己图谋不轨似的。
这个送进去，到底是送进哪里去？
殷九弱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心里痒痒的，余光瞥见白瓷膏药瓶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内敷」。
所以，真的是要内敷到那个地方，然后确认膏药彻底融化吸收吗？
神族的药到底是什么人炼制的啊。怎么能这么不正经又难为情啊？
扶清慵懒随意地睡在暖烟凝玉床上，盖着轻盈的软被，似笑非笑地睨着殷九弱。
少女仍然是一身青透的长衣，一条白色的腰带，有流水一样的清光投射在她身上，清静澄澈又安宁。
只不过此刻干净漂亮的少女正十分局促地走来走去，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在场的另一人看透。
“小九，怎么了？”
殷九弱停住脚步，手里拿着白瓷瓶里的膏药，缓缓移步到扶清面前。
“姐姐，会不会不舒服？”她趴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想碰一碰扶清，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来，像是害怕碰碎一尊珍贵美丽的白瓷娃娃。
“还好，就是困，但明天还要到三生殿听政，修罗族最近在举行祭神节，邀请神族前去观摩，”扶清明艳清冷的脸上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委婉娇•嫩如一朵嫩黄的迎•春，“可我不想一个人去。”
“修罗族？就是那个民风强悍，擅长战斗修炼的种族，她们祭什么神？”殷九弱见扶清没有立马提起擦药这件事，紧张的情绪略微有了一点缓冲。
扶清了然地笑，“其实就是她们族大王女岁音的生日，称为祭神罢了。只不过那位大王女一向不过生日的，可能想趁着这次的生辰招亲吧。”
“生辰日招亲，怪怪的，具体什么时候啊？”
“下个月初十。”
“那我陪姐姐一起去，”殷九弱目光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三生殿听政我也可以在外面等姐姐一起回来。”
“小九这么乖啊？”扶清被殷九弱取悦到，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
“让姐姐怀孩子好辛苦，我不忍心。”
“傻乎乎，”扶清那一头如流水的青丝落下，几缕掠过殷九弱的指•尖，有如挠在人心里一样，悄无声息地发着甜甜的痒。
其实会怀上孩子，她也感到很意外，明明神族很不容易有孩子的，哪里想得到和殷九弱这么寥寥几次就……
但是一想到孩子出生后，会长得像她们两个，流着她们两的血，心里便暖洋洋的。
两人在床榻间静静地相拥，三十六重天亘古不变的清光雾气中燃着一点雪光，隐隐约约，晃晃悠悠。
它的光色在冷淡的清雾中是温暖的橘黄，尽管非常微弱，依旧带来暖意。
见殷九弱不那么紧张了，扶清终于旧事重提，轻轻扯东殷九弱的袖子，“小九，不是要给我擦药吗？”
手里的白瓷瓶再次被攥紧，殷九弱目光躲闪，面上仍然是一派淡然平静，耳朵却已经悄悄红了。
“嗯，膏药给你，你先给自己擦一擦，我去外面溜达溜达。”她强作镇定，“没来过几次三十六重天，我怕不去熟悉一下，以后容易迷路。”
“嗯，那也是，”扶清接过殷九弱手里的瓷瓶，看似善解人意地回答道，“你去吧，往右走是庭院，再往里是坐忘域我的闭关之地。往左的话是忘机的练剑场，你可以和她交流切磋。”
总觉得扶清的笑容洞悉一切，殷九弱心脏砰砰直跳，生怕扶清还有什么后招。
“那……姐姐你自己一个人擦药可以吗？”
扶清打开白瓷瓶，一股淡淡的药香和幽香从瓶口溢出，她用指腹沾了一丝，整个手指都变得水淋淋的。
“可以的啊，小九想去转转就去吧，我会在这儿等着你。”扶清眼眸朦胧着水汽，看似非常体贴殷九弱此刻的紧张心情，实则若有若无地摄人心魂。
扶清拽着殷九弱的衣襟，使得她不得不弯下腰来。她轻轻贴上殷九弱的唇，如羽毛般轻盈甜美，“去吧，早点儿回来。”
“好好，我去转一转，很快就回来找你。”
扶清似有若无的笑容，春•情荡漾水水•嫩嫩得让殷九弱难以招架，她不敢再看扶清的沾着膏药的手指和冷艳疏离的脸，匆匆忙忙奔到神尊府外间去。
耳中似乎还听见了女人一声媚笑，带着十足的勾•缠和戏谑。
来到外间，殷九弱一下脸色潮红，感觉呼吸困难，嘴唇上幽香温软的触感挥之不去，不得不默念清心咒以此稳定心神。
然而，她已经连续默念七次清心咒，脑子还是不断想到扶清，还有临走时女人沾•湿的手指。
想那女人到底会怎么擦药，怎么把膏药送进去……会不会很麻烦？
会不会弄得眼角泛泪，还怎么都不得章法。毕竟之前的每次，扶清都会娇声说进不去，不要了，到了最后却又吞咽得欢快，紧紧缠着不让人离开。
仿佛有湿•热的纠缠触感一阵阵袭来，殷九弱轻轻颤抖，清透矜贵的面容满是情不自•禁的神色。
那个药的说明最好要亲密之人的帮助。而且扶清又在怀孕，会不会哪里都不方便？
自己本该守在扶清身边帮她的，又因为害羞跑了出来，是不是有点太不应该了？
殷九弱心里天人交战，一面觉得自己太不负责，一面又十分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过孟•浪和道貌岸然。
不知不觉走到神尊府外，她呼吸到一大口新鲜清气，混沌发热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那旖旎难•耐的画面仍然在啃噬诱•惑她的心，令她越来越难以抗拒。
没想到还正好遇到修炼完毕回来的白鹤忘机，她看见殷九弱一个人神神叨叨地走来走去，不由得疑惑发问：
“小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吗？”
“没，我就是出来转转，”殷九弱垂下眼，如瀑的长发翩然落下，遮去她泛红的侧脸。
“出来转转，不用陪着神尊吗？”白鹤忘机心说不应该啊，这两人自从成亲后天天如胶似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怎么会在得知神尊怀孕的消息后，独自一个人出来散步，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被白鹤忘机这么一说，殷九弱想回去的心蠢蠢欲动，扶清已经一个人在内间有半刻钟了，身体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难道说小殿下你变心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们神尊虽然受万神敬仰。但也不是说就十全十美的，她天性的确有点冷情，不怎么与人相处交流，平素最爱修炼，经常忽略很多事情。”
“可能也会忽略小殿下你，如果神尊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小殿下多多包涵。神尊并不是故意的，她冷淡无情惯了，谁都不理睬的。你看神尊没多少朋友，就能证明这一点。”
“你是说扶清她冷淡无情去，不理睬人？”殷九弱有点懵了，她印象里的扶清灵动狡黠，妩媚多情，哪里有半点儿高冷的样子？
“是的，之前有位沧离仙君因为在三生殿议政时见过神尊一面，便死心塌地地爱上了。结果啊，”白鹤忘机长叹一口气，“飞蛾扑火罢了。”
殷九弱满心疑惑，但想见扶清的心顿时忍不了一时一刻，便与白鹤忘机告辞，急匆匆地跑回神尊府里。
岂料，她刚进去便听见扶清一声娇呼，像是哭了似的，急得她来不及说话就闯进了内间。
一室潮•热与幽香，殷九弱慢慢掀开房间里白到透明的帐幔，隐约看见一张红•潮满满的清冷面容。
女人素白长指勾起一缕膏药，艰难地挑开两片，膏药将外面染得一塌糊涂，根本来不及内敷便流淌而下。
“小九，好难，”扶清若怨似泣地唤着殷九弱，雾蒙蒙的眼眸里蓄着浓郁的情意，“我弄不了。”
“姐姐，我……我回来了。”
“那你要不要帮我？”
殷九弱被一只柔软而温暖的手握住，隐约看出扶清白纱的法衣下身体起伏玲珑的曲线。
女人悄悄地在她手心那儿画着圈，纤软的肌肤像是要融化在她掌间。
“小九，我们都成亲有孩子了，还这么害羞啊？”她们唇•瓣相接时，扶清软绵绵地调笑她，眼角眉梢还余着刚才自己折腾出的媚色。
被扶清一语道破，殷九弱根本挂不住脸，还小声地反驳，“我没有害羞，是真的想出去转转。”
“好，我的小九才不会害羞的。那你要不要帮我？”
“嗯，帮。”
扶清那双温和如水的凤眸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将白瓷瓶递给殷九弱，再双手围住殷九弱。
“好像首次敷药，需要的药量很多，”扶清攀附在殷九弱唇边，呼吸如兰，“麻烦小九了。”
“好，”殷九弱颤巍巍地打开瓷瓶，沾上一缕膏药。
女人乖巧地趴伏在床榻上，肌肤晶莹细腻，细软腰肢曲线完美，一览无余的柔•糜。
膏药终于来到它该来的地方，灵药的效果十分突出，融化得非常快。只是按照膏药说明还需要把方方面面，尤其是里面也要照顾到。
由于膏药化得太快，殷九弱不得不加快速度，引来扶清不由自主地皱眉。
“小九，慢一点，这个药很热，”扶清不知是被热到还是什么，难耐地抿着嫣红的唇，甚至已经禁不住哭了起来。
“姐姐，马上就好了，很快的，”殷九弱不得不轻声诱哄，才把女人安抚好。
原本存心引•诱殷九弱的扶清反倒犯了难，这药一日三次，她哪里承受得住。
不过至此之后，殷九弱这个「小古板」非常遵医嘱，一日三次，次次不落。
无论扶清怎么撒娇卖乖，都不为所动，惹得前三个月里扶清常常嗓音都哭哑的。
好在几个月后女儿顺利出生，只不过就算天生混血神格极高，但也需要从零开始修炼。
魔界决定给新出生的孩子办个百岁宴，一举击破那些说扶清和殷九弱肯定很快和离的谣言。
于是谢弱水又拉着殷拒霜开开心心地操劳起来。
到了宴会那一日，修罗族、神族、海族、馋人族等等种族都有派人过来。尤其修罗王族的两位王女还亲自到场庆贺。
侍女都用赤金的托盘上菜，灵果灵酒作为前菜和小食一直摆在桌上，随时增添。
用来宴客的大厅顶上装饰着成匹的淡青淡金色绸缎，围绕在金柱上的是长二十余丈的一幅生丝织锦，上面绣着并蒂莲和莲子。
鎏金的螭兽炉里燃袅袅的檀香，傍晚的阳光在青雾中弥散开来。
谢弱水端坐在熏香中的貂皮椅子，慵懒地看着殷拒霜忙来忙去，脸上是若有似无的笑容。
大殿里到来的宾客都非常自在地找人聊天，殷九弱牵着扶清出现时，他们纷纷想起身行礼，被殷九弱摆摆手阻止了。
“大家自在些，今日只是讨个彩头和喜气，不需多礼。”
众人这才放心坐回去谈笑风生。
那两位修罗王女倒是举着酒杯，礼数周全地过来与扶清和殷九弱攀谈。
岁音略微弯腰，笑容满面地说道：“上次多谢神尊和小殿下前来在下的生辰，你们的礼物我非常喜欢。希望这次给小小殿下准备的礼物，你们也会满意。”
“大王女太见外了，神族与修罗族早已签订修炼条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送的礼物我和小九怎么会不喜欢。”
扶清高盘着乌黑长发，清冷绝色端庄贵雅。只不过那只和殷九弱牵着的手，时不时在殷九弱手心里划来划去，惹得身旁人止不住咳嗽。
“姐姐，你是神尊注意点场合，”殷九弱手心痒得受不了又毫无办法，只能附在扶清耳边求饶。
扶清面不改色，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愉悦，“谁叫你昨天还想给我擦药，太过分了。”
看着面前神色好奇到八卦的岁歌，殷九弱连忙敛去笑容，对岁歌说道：“我记得二王女才从凡间历练回来？可还适应？”
岁歌上前一步站在自己姐姐身旁，轻笑一声，话是多殷九弱说的，眼睛却一刻不离岁音。
“多谢小殿下关心，我回来后的生活十分精彩。尤其是得知姐姐要招亲的那天，比我在凡间有意思多了，我适应得非常好。”
岁歌这么直白地侃侃而谈，岁音明艳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勉强对扶清和殷九弱笑了笑。
“我回来得晚，没赶上神尊和小殿下的喜酒。到时候我成亲肯定会请你们二人，烦请赏光。”岁歌毫不在意，继续「口无遮拦」。
扶清神情淡淡好似已经看透了什么，“王女大婚，本座自当前去庆贺。岁歌倒是把注意力转向了殷九弱，直接问道：“听说小殿下擅长音律，改日可否讨教？”
见岁歌改了话题，一袭雪青色长裙的岁音松了一口气，她声线温婉大方，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看向自己妹妹岁歌。
“往日与神尊有过一面之缘，万万没想到您会这么快成亲，还有了孩子。可能您也很意外吧？”
扶清容色柔和下来，蕴着冷霜墨黑眼眸温软地注视着和岁歌探讨音律的殷九弱，“不，本座不意外。”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会万古寂寥，不动心不动性，就这么永永远远心如止水下去。而那遇见桐花的那一日一切都被改变。
好比天上从此光明万丈，再也不会有风雨。
岁音看出扶清缱绻眷恋的神情，大吃一惊，心事重重地低下头。
将将入夜，殷九弱便宣布宴席开始，所有人入座享受歌舞美酒。
端来专门给扶清补身体的药膳，殷九弱边舀好一碗准备喂扶清，边小声问道：
“姐姐，你不觉得那个岁歌怪怪的吗？话里有话。”
“好像是有点。”
见殷九弱时不时瞟两眼岁歌，扶清小性子立马上来，尾指勾住殷九弱的长发，“怎么只顾着看别人？把我忘在一边？”
扶清勾人头发的力道并不重，反倒有种少女动人的春•情，甜润的尾音上扬就令殷九弱骨酥心软。
“我只是好奇了一下，”殷九弱又舀来一勺药膳喂给扶清，却遭到拒绝，“姐姐，再吃一口。”
“不要，好难吃。”
“那我吩咐他们重做一碗来，”殷九弱正要起身吩咐侍女，就被扶清拉住了手，“怎么？”
“小九，好疼，”扶清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清冷似霜的眸子里转过浓郁的情愫，眼神温软得宛若春夜忽如其来的一场雨•露。
“哪，哪里疼？”殷九弱十分紧张地看着扶清，眼下隐隐有些许青黑色。
虽然扶清作为至高神，生育孩子并没有多大危险。但她还是心疼不已，日日夜夜陪在扶清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
趁着众人沉溺于觥筹交错之中，扶清悄悄抚上殷九弱的脸，柔声细语地安抚：
“小九别那么紧张，你都憔悴了好多，我就是有一点点疼，不严重的。”
“都疼了，怎么会不严重？”殷九弱白皙无暇的小脸紧紧皱着眉，“我马上去请医仙过来。”
“别去，没有大碍的，”扶清拉住殷九弱，附在她耳边低语，“抱我回房，我才好告诉你是哪里疼。”
扶清的声音似糖一般清甜，殷九弱这才相信她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唤来侍女让她们告诉几位贵宾尽情享用宴席，自己和扶清身体不适要先行休息。
遥遥地，殷九弱看见修罗二王女岁歌，冲她们举了举杯，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而坐在她旁边的大王女就有些沉默寡言。甚至在高燃的烛火下显得有些脸红耳热。
大殿上歌舞声一曲接着一曲，殷九弱顾不上众人的眼光和议论，直接抱起扶清就离开了大殿。
等她们一走，宾客立马开始交换眼神，有人贼眉鼠眼地笑着八卦道：
“太初神尊和这位小殿下成亲才多久？不到一年吧，就有了孩子，真是恩爱得很嘞。”
“可不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孩子肯定在成婚前就怀上了。”
“怪不得坊间传闻，她们两个是奉子成婚，哎哟这里头说不定水可深唷。未必是有真感情呢。”
“不是吧，水这么深，难道就为了神魔两界的安定，利益联姻？”
岁歌倾耳细听了一会儿，不由得笑了两声，引来岁音的注意。
“怎么了？”岁音低声问道。
“我笑这些人有眼无珠，看不出神尊跟小殿下的感情，总有人对感情迟钝得很，”岁歌意有所指。
岁音默默低下头，却一把被岁歌拽出了宴会大殿。
寝宫里灯火通明，殷九弱抱着扶清，微微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直到后颈中被吹入了暖湿的香气。
“小九，又疼了。”
“姐姐，是哪里疼？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昏黄的烛火下，扶清摇摇头，半阖半睁的星眸漾出几许媚意，她牵过殷九弱的手慢慢移到自己心口，“是这里疼，疼得越来越厉害。”
碰到熟悉而温热的绵软，好像比之前还大了一些。
因为两人隔得极近，随着殷九弱不由自主地靠近，便有清甜的ru香丝丝缕缕地飘散而来。
殷九弱顿时被这一阵弥漫的ru香，弄得心醉神迷，“姐姐，是因为那个什么太涨，所以才会痛吗？”
“嗯，今天就好涨，”扶清委委屈屈地望向殷九弱，长睫投下如扇的光影。
“那该怎么办？”
女人攀着殷九弱的肩，轻轻踮起脚尖在殷九弱耳旁几息，复又缓缓退开，出尘脱俗的面容噙着淡淡的笑意。
仿佛有无边春•色在二人之间暗暗流淌。
殷九弱原本明澈干净的眼睛，在听见女人唇•齿间低•吟出「帮我」这两个字后，变得染上绯红暗•欲。
女人迅速往寝殿深处走去，素手轻挥，殿内高顶上铺陈的金帐彩绸尽数落了下来，轻纱一般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雪。
只能看见女人迤逦的裙摆忽隐忽现，而殷九弱因为那一句「帮我」被蛊惑得神魂颠倒，朝着扶清跑去。
女人脚踝上的银铃反着流动的清光，那本来是她们用来逗孩子的，不知怎么地系在了扶清脚踝上，倒相配得紧。
铺陈着丝锦的床榻上下，散落着一件又一件衣裳，扶清仰躺在羽毛被间，难•耐地攥紧被角，被迫露出晶莹如玉又白皙脆弱的脖颈。
殷九弱尝到满口的甜香，便有些失控地加重力道，扶清鸦羽似的眼睫颤啊颤，本就是她自己点的火，现在更是无力阻挡。
镇风楼的朱红色围栏前，岁歌将岁音圈在自己的范围内，眸光流转满是不遮掩的侵•略感，绵绵春•雨早就下在她心里，滋生出见不得光的阴湿苔藓。
“你不会还要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在一起吧？”岁歌声音阴冷。
岁音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洒满月光的枫叶步道。
“我已经查到你那位青梅竹马，早就有了六七房小妾，你不会真要傻乎乎地为了一个以前口头的契约，就要嫁吧？”
“即便我不嫁她，难道嫁你吗？”岁音目光缥缈，就是不看岁歌。
岁歌勾唇一笑，恶狠狠地回应：“有何不可？我又不是你亲生妹妹，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王女。”
“岁歌，你怎可如此任性。”
“岁音，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强人所难这种事，我最喜欢做了。”
“岁歌！”岁音高声喊了一句，却又毫无办法，她有些疲倦地叹息，却被岁歌抱在怀里。
“接受我有那么难吗？爹娘去世前要我们相依为命，我们成亲在一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我是姐妹。”
“你就这么在意世人的眼光？这样活着不累吗？”
“回去休息吧，”岁音推开岁歌，并没有正面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往魔界为她们准备的宫殿走去，路经殷九弱和扶清的寝宫，岁歌隐隐露出羡慕的神情。
同一时间，寝殿里的灯火已经灭了好几盏。
殷九弱抱着扶清，温柔体贴地小声问道：“姐姐，你也喝一点？”
不等扶清回答，殷九弱便覆了上来，扶清尝到淡淡的清甜味道，竟然还夹杂着一点点的草•莓味。
“小九，唔，怎么有草•莓？”
殷九弱低沉地笑了笑，诱•哄道：“姐姐喜欢的话，要不要再吃一点。”
“别，小九，不要给我……唔，你好讨厌。”
想到扶清总说自己在女儿出生后，对她的关注少了，殷九弱轻轻在扶清唇边强调：
“姐姐，以后可以每天都吃吗？求你了。”
几个时辰后，扶清已经声线喑哑，眼角满是泪痕，腰肢酸软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间，有如泣如诉的箜篌声响起，殷九弱拥着扶清听了半晌，疑惑地问：
“谁大晚上不睡觉弹这个？”
“我感觉应该是那位修罗大王女岁音，”扶清缓过来一点，没好气地拧着殷九弱。
她们细细听了一会儿，感觉听到箜篌里的感情，悲伤，不舍，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沉默。
“这么悲伤的曲子？”殷九弱轻轻帮扶清按摩。
“估计有令她无法排解的心事。”扶清气弱无力地回答。
殷九弱表示赞同，然后又软绵绵地蹭到扶清身前，“姐姐，我没有吃饱，还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