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舅姥爷浑身不得劲。
自从那天看了口口伦理节目之后,他的心里如同住下了二十五只癞皮小老鼠,百爪挠心,觉都睡不着。
虽然晁承家里的生活很顺心,每天都有新鲜的食材,完了水果下午茶,养生滋补品……休闲娱乐的游泳池、健身房单独成间,连奥利奥都有一柜子。
但是舅姥爷病名为口,浑身难受。
又迟迟不见老板请自己去公司开讲座,满腹的学问不能施展出来,心中憋闷不已。
一如古代怀才不遇的大才子们。
真想逛青楼啊。
这一天周末,风和日丽的天气正持续着,严明明被系里叫去参加大学生秋游,亲近大自然,增进班级团队凝聚力。
晁承也正好不在。
——XX市直机关澡堂位于XX市东城区柳前巷4号,成立于1973年,是XX市委市政府为广大市直机关干部及离退休干部洗澡问题而开办的公益服务性澡堂。
舅姥爷寻寻觅觅,下楼出门,东街西巷的到处找据点,循着味就来了。
他走街串巷,正走得累,一进澡堂子的大门,只见乱七八糟一大堆拖鞋,闻着一股臭气熏天的脚气味,发霉发潮的椅桌上黑斑隐隐,“对头,对头。”舅姥爷顿觉舒畅无比,跟回了自己家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是生活的味道嘛。”舅姥爷心里想,年轻人没什么见识,家里忒素了。
不如这里的荤,有味道,接地气。
好,顶呱呱。
当时舅姥爷就要了钥匙,进去搓荤澡。
一个中年男搓澡工,带着手套给他搓,人也是见多识广,看了舅姥爷一眼,就带了两层。
舅姥爷躺着问:“你们这儿的服务呢?”
那中年男搓澡工说:“我不正给你服务。”
“我办会员。”
“那我给你加把力。”
舅姥爷把头连摇:“你这是卖力气,不是服务,我要那种特色服务,老头乐知道吗,对着你这张脸,我乐不起来。”
“跑大众浴池还找那啥来了,看不出来,你这么大岁数还挺能装。”
“不是装,我君子爱美,取之有道,明码实价的,你快给我介绍几个特色服务来,我谢谢你。”
“真是少年要稳老要狂啊,一大把年纪了,跟我搓澡的吹牛X找优越感来了,您别谢,您有本事别来这里,去KTV点公主去……”
那中年男搓澡工也懒得睬他,边上去给别人搓去了。
“不应该啊。”舅姥爷左顾右盼,起身走了一圈,见人都不理自己,好生没趣,心里疑神疑鬼地走下池子去,却好撞见另一个老头。
正是王八看绿豆,一下就对眼了,这老头年纪跟舅姥爷差不多大,自称叫做老黄头,是退休军官。
别人都在38°C/39°C的水池,只有老黄头在40°C的池子里。
因为水温实在太高,除开个别好这口的,没有人受得了。
但是老黄头说他下身瘙痒,不泡这温度不舒服。
正好舅姥爷也是个下身不舒服,也下40°C的池子来,两人一见如故,一番自我介绍后,舅姥爷说:“老哥哥的退休待遇可好。”
“那还用说,一个月一万打不住,喝的酒,抽的烟都是发的。”
“那老哥是立了功的呀,哪个单位给发的?”
“立功算个什么,当年OO战役,不是我老人家顶上去,打得人仰马翻,哪有今天这锦绣江山,这大好日子。”老黄头自吹自擂:“不说别的,就只说你们OO县的武装部,我今天闯进去,后生伢子们谁敢拦我,我当年为国捐躯,现在拿条烟,拿点吃喝不是应该的……”
舅姥爷听了也吃一惊:“武装部的烟老哥哥也能拿?”
“有什么不能,那部队内部的特供烟,我一拿就是十几条,全往裤兜子里装,满了,跟进年货一样。”老黄头唾沫横飞:“我现在是懒得跑了,前两天过节,我刚去隔壁青岗派出所,把那值班民警的鸡腿又往兜里装,那警花见了我,要多礼貌就多礼貌。”
“警察还跟你讲礼貌?”
“怎么不讲?那警花喊我黄爹爹,黄爷爷,亲热得不得了。”
舅姥爷忍不住又问:“那怎么个才叫做警花?”
“警花你都不懂吗?哎哟,那人漂亮啊,前凸后翘啊,穿制服啊,那丝袜那小腿儿,还拿个小警棍儿啊……”
舅姥爷听了心中大动。
“嘿嘿嘿。”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一种是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
青岗振兴村,车来车往,大白天里,一家无名洗头店正在营业中。
舅姥爷根据老黄头的指引,鬼鬼祟祟走了进去,开始洗头。
妈妈桑一边跟他洗,一边就问:“老头儿,你要那样的?”
舅姥爷看了服务项目说:“这个54岁的跟50岁的,都太老了,不太合适我。”
妈妈桑嗤笑一声:“你想要多大的?”
舅姥爷指着说:“这个18岁跟28岁的还不错,我先看看人模样。”
“看就是出台,出台就得加钱。”
“我就看一眼。”
“看一眼也是嫖。”
舅姥爷舍不得加钱,看来看去,最后男人至死是少年,点了18岁的。
技师介绍:
19号
技师:友儿
籍贯:OO
年龄:18岁
体重:48kg
身高:175cm
三围:54-52-68
星座:天秤座
擅长项目类型:千手观音、玉峰起舞、冰火几重天、甜蜜蜜、蜻蜓点水、白鹤亮翅、拗步炮拳、并步盖掌、苍龙出海、石破惊天……
个人寄语: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很安心,所以想要依靠他,而另一个人让我觉得很孤单,所以想要拥抱他。
“19号接客。”妈妈桑一使眼色,就由马仔带去交易。
舅姥爷被带在小隔间里,以400元的价格敲定了交易,享受特色服务。
昏暗的光线下,“友儿”进门,就跟他一顿胡日鬼。
三分钟后,“哎哟哟”,“哎哟哟”,舅姥爷被“友儿”赶出门来,脚步虚浮地出了洗头店,还没走出几步,突然一阵警鸣响起。
一辆警车停在他身后。
“哗”一声,下来两个穿警察衣服的人,过来就一阵“干什么的”,“你给我蹲下”,把舅姥爷拽衣服,脱裤子,给按车门上了,拿了警棍拍了拍他的脸:“知道我们啥事儿找你不?”
“知道,知道。”舅姥爷连忙喊,心知事情败露,忙说要戴罪立功,带领警察去抓鸡。
可是两个穿警察衣服的人根本不感兴趣,说要游街带回所里去,实名制公示□□卖yin人员。
说着两人拿手铐把舅姥爷铐了,扯着就往车上赶,“走走走。”
舅姥爷急得满头是汗。
“在这里解决的话,这个数。”其中一人比出一个手势,似乎非常清楚舅姥爷身上有多少钱:“要是到所里,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舅姥爷就把身上的钱全交了罚款。
最后两个穿警察衣服的人开车离去。
舅姥爷还心有余怕,坐在路边石墩子上喘气。
半天挪动脚步往回走,哪知刚到状元壹号,正要给晁承打电话。
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一般老头儿□□,嫖一回,诈一回,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千里姻缘似线牵,正好“友儿”下班经过。
在一天辛勤的工作之后,“友儿”分外疲惫,像是老了二十岁,舅姥爷迎面碰见了“友儿”过来——在外面阳光的照射下,真容暴露,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婆。
“老头儿看不出来,住这么有钱的地方?”“友儿”见了舅姥爷,眼前一亮,遂上来又要求再次服务。
“你怎么长得这么黑,这么丑,脸上这么多麻子?”舅姥爷吓得乱叫:“你……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这样!”“友儿”冲过来就拉他裤链。
“保安,保安……我是业主……”舅姥爷大叫起来。
可是舅姥爷刚一出声,“友儿”抡起一块板砖,就往他脑袋上砸。
舅姥爷登时天旋地转,面部歪斜,浑身上下一哆嗦,中风似的,连口带尿在裤里了。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嘴上说不要,其实就是想要。”“友儿”掏了掏舅姥爷空空如也的钱包,“呸”一声,“没钱也想要服务”,然后把舅姥爷的手表、手机拿走作为服务费用,又见舅姥爷尿了一地,“爽得都口了,还嘴硬。”
“友儿”踹了还在抽搐的舅姥爷两脚,踩着高跟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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