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黎明从浴室出来,肩膀上面搭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拿起手机准备点餐,“小瑜,你准备吃什么?”
苏瑜还在看书,心理学的书,他还是第一次接触,便深陷其中,黎明喊了他好几声才抬起头。“啊,你说什么”。
黎明走过来,夺走他手中的书,敲了他头顶一下,“小瑜太令人伤心了”。
弯腰压在苏瑜身上,发梢的水滴滴在苏瑜胳膊上面,嘴唇贴近苏瑜的耳朵。“小瑜,晚上想吃什么呢?”
苏瑜想,自己还和林晖有约,“我等下要出去,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打开手机,看时间还早,扒拉掉黎明的胳膊,站起身,“你点自己的就行,或者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啊...”,黎明再次攀上苏瑜的肩膀,把他整个人都搂在怀里,“小瑜带我一起去行吗?”
“我要照顾你呀,万一你在路上晕倒了怎么办呢?”,黎明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微凉的皮肤贴着苏瑜的脖颈,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走到苏瑜面前,居高临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带我一起吧,小瑜”。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苏瑜说不出拒绝的话,那双眼里的柔情化为涓涓流水都要灌进自己心里。
“行..行吧”,苏瑜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推开黎明,“我要去洗澡,等下一起去吧”。
“好”。
温热的水洒在苏瑜脸上,缓解了身上的一丝疲乏,贴着冰凉的瓷砖,苏瑜的思绪飘得很远。
他现在很纠结,既然结局已定,过程自己走,要怎么走,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是个人都会崩溃的吧。
真是欠黎明的。
十分钟后,苏瑜从浴室出来,只是简单清洗一下,自己竟然觉得力气流失了很多,现在脚下虚浮,扶着墙才没有倒下去。
耳边的嗡鸣声再次响起,苏瑜捏紧眉心,微喘着气去洗脸。
自己打碎的玻璃还在原样保持着,黎明说明天会找人来重新换一块。
每个碎片里面,都有自己的脸,苏瑜不敢直视。
洗漱好出来,苏瑜给林晖打了个电话,那边好久才接通,声音很嘈杂。
“小晖,我先去找你吧”。
林晖那边似乎没有听见苏瑜话,“喂喂喂”了好几声。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听筒那边的声音才小了很多,“阿瑜啊,我马上去,你等我”。
“好”。
林晖从学校出发,要坐三站车才会到,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黎明递给苏瑜一杯温水,“小瑜,喝口水吧,你嘴角都起皮了”。
这句话,黎明说了很多遍,每次苏瑜都要对着镜子看,还很奇怪,明明自己每天都喝很多水,一点改变都没有。
“好”,苏瑜接过去一口气喝完,“我们走吧,去南门”。
黎明依旧拿了几颗糖塞进口袋里面,苏瑜这次看见没再说什么,都是为了自己。
黎明本想着开机车,苏瑜不想,走着就行,不然和林晖碰面了,他没有车,要怎么办?
“小瑜,去南门太远了”,捏着苏瑜的手心又说,“车子我停在南门门口就行”。
“那好吧”。
苏瑜坐在后座,揪着黎明的衣角,一边给林晖发消息。
【瑜瑜瑜:我出发了,你想吃什么】
【吃我一锤:吃烧烤,吃大份的】
【瑜瑜瑜:好】
到达南门的时候,林晖还没有来,黎明找个地方停车,两人站在马路边的花坛等人。
没等多久,林晖就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圆圆的脸蛋,身材娇小,依偎在林晖身边。
“阿瑜”,林晖摆手,一只手紧紧搂住旁边女孩子的腰。
黎明牵着苏瑜的手走近,眸色平静。
“阿瑜,这个是我新交的女朋友,你叫他小雅就行”,林晖推着女孩放在自己身前,挑起她的下巴和苏瑜对视。
对于林晖的一系列操作,苏瑜有种轻佻的感觉,但还是笑着打招呼,“初次见面,我是苏瑜”。
“我是黎明,小瑜很好的朋友”,黎明拍着胸脯介绍。
小雅的声音很小,似是害羞般打掉林晖的手,“你们好”。
“小晖,走吧”。
黎明握住苏瑜的手腕落后一步,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两人。
林晖的手不安分的在小雅腰上乱摸,两人看似在打情骂俏。
“小瑜,我不太喜欢他”。
“嗯?”,苏瑜抬头看着他,似有不解,“为什么啊”。
“我觉得他很轻佻,对女孩子不友好”,黎明放开握住苏瑜手腕的手,朝着林晖竖起中指。
“我绝对不会对以后的女朋友这样”。
滴....
黎明说了假话。
“真的吗?”,苏瑜不动声色的问,“你会骗人吗?”
“我不会骗小瑜的”,黎明重新握住了苏瑜的手腕,贴近自己的心口,“永远不会欺骗小瑜”。
滴.....
黎明还是说谎了。
那...刚刚的【我绝对不会对以后的女朋友这样】,到底是哪里说谎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谈一个女朋友呢”,苏瑜的话问的有些言不由衷。
老人说,这辈子会和黎明相守,他身边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考虑过啊....”
滴....
苏瑜甩开黎明的手,他又说谎了,他没有考虑过找女朋友的事情,所以,刚刚那句话中,女朋友是欺骗自己的吗?
黎明有些无措,想要在牵着苏瑜手,“对不起,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苏瑜长舒一口气,“黎明,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喜欢我的话吗?”
“我当然记得,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很喜欢你”,黎明又贴了上来,和苏瑜十指紧扣。
“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黎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眼神飘忽。
“你说吧”。
黎明走到苏瑜面前,不顾在外面,紧紧抱住他,“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轰...
“你说什么?”,苏瑜紧绷着神经再次问,手指掐着黎明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我说,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黎明直勾勾的盯着苏瑜,那眼神不经意流露出的疯狂让苏瑜心脏狂跳。
“我..我..”,苏瑜有些语无伦次,事情发展怎么会这样,黎明上辈子根本就没有告白过,毫无征兆的就把自己囚禁了。
林晖的声音召回了苏瑜的思绪,“阿瑜,你们两个干嘛呢?”
苏瑜推开黎明,掩盖住脸上的慌乱,捂着眼睛说,“刚刚有些头晕,黎明扶住我的”。
“行,快到地方了”,林晖转身,掐着小雅的腰走了,手甚至还伸进了人家女孩子地衣摆里面。
苏瑜怔怔的盯着,似乎不相信,这会是林晖能做出来的事情。
印象中那个痞气的少年,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难不成是之前没有谈过女朋友的缘故?
“小瑜,他也太放肆了,一点都不尊重女孩子”,黎明观察着苏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