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白心想:这要是还拿不下那就——
他也没办法。
有点灰心丧气。
贺听枝凑近他,精神力让谢予白也wanx争粒有些眩晕感,他浑身开始无力起来,他和贺听枝的精神力契合的过分,那种感觉本应该在发热期出现,而现在却提前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汹涌。
贺听枝感觉自己也不太正常。
自己似乎嗅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气,不浓郁,却让他在这片玫瑰海之中迷失。
谢予白等了一会,他望向对方,发现对方面上流露出来一丝很明显的纠结,脸还是那么的无可挑剔,看起来纯情,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弄脏。
饱满的眼部微微睁大,顺着眼尾蔓延出来的湿意,让谢予白忍不住地沉溺在其中。
对方漂亮又耀眼,晴朗而又干净,就像是撞入这个世界的一道光,而自己忍不住为他瞩目。
贺听枝还在纠结,认真地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他矜持地要命,哪怕是喜欢的人就在怀里,他还在很克制、很含蓄地询问对方。
怎么会不喜欢呢。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谢予白。
他的大脑快被“恋爱”填满了,沉寂十多年的那种孤僻的欲望此刻完全被谈恋爱的念头覆盖,真的好想要恋爱。
真的好喜欢他啊。
贺听枝感觉脸又在发热,他大脑之中不合时宜的想法不断地被放大,像是又被丢进了很多不可描述的新垃圾,让他为之羞赧。
谢予白等了几分钟,他等不及了,盯着对方,心想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他俯下身来,趴在对方耳畔,带着恶意:“还说不喜欢我?”
“还是身体很喜欢我?”
贺听枝此刻仿佛哑巴一样,他感觉脸烧的更厉害,眼眸低垂下来,对方突然凑近吻了上来。
那种玫瑰花香很淡,不浓郁,却像是在他的心底扎了根,满脑袋全是这种味道。
谢予白看了过去,盯着贺听枝的眼睛,直到贺听枝忍不住地闭上眼睛。
接吻的感觉很奇妙,对方的唇很软,心跳的又很快,谢予白在对方闭上眼的那一刻露出来颇显愉悦的神色。
他得逞一般弯了眉眼,他对于自己喜欢的向来都是要得到的,贺听枝不一样,是他见过的——最喜欢的。
谢予白感受着贺听枝有点拘束,却忍不住更加靠近他。
他也没什么经验,可是作为比贺听枝打上好几岁的“大人”,总要装出一副信手拈来的模样。
贺听枝心跳的,耳畔几乎都能够听到喧嚣的声音,他额头的虫纹因为兴奋又再次地浮现出来,金光闪闪的,让他侧脸流露出来柔光。
他如此贪恋这种感觉,与之前的慌乱不同,他现在见到对方的时候就会不知所措、更加
的小心翼翼。
谢予白几乎是喟叹,他头一次体会到朋友的那种对雄虫的描述:虽然我不喜欢,但是不妨碍他们让我很愉悦。
那就假装对方很喜欢自己。
虽然那天贺听枝说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但是不妨碍。
谢予白眼尾挑起来,他倒是也不觉得自己舔,他在感情方面也不感觉自己非常弱势,只是有点患得患失。
他有时候能够感觉到贺听枝眼底的无措,没有厌恶。
准确地来说,他们之前的距离不知不觉就被缩小,然后发现彼此之间已经逐渐地习惯于彼此的存在。
贺听枝紧紧抱住谢予白,他不想松手。
他又有点后悔之前和系统的约定,可是他出生生长到现在都世界和这个对他而来像是乌托邦一样不切实际的世界放在一起比较,他发现他居然选不出来了。
贺云起还在等他回去,可是那个世界只剩下贺云起,他可怜到单薄的人际关系,只允许他拥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朋友。
贺听枝突然发现,他对那个世界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特别想回去,而这个世界,从他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这几个月的生活,他突然适应这个世界的存在。
贺听枝抱住谢予白,把谢予白放到床上,然后后退了一步距离,他以一种看起来很决绝的态度、其实心底还满是犹豫与不舍。
“快点把衣服穿上。”
谢予白:“……”
啧。
贺听枝坐着卧室前面的小沙发上,准确地说谢予白有两个房间,他不是很经常来谢予白的这个房间。
而且最开始为了进出方便都是住的谢予白家里的客房、而不是选择爬到二楼。
谢予白的房间和贺云起的风格类似,书桌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但是略微显得杂乱,明显是刚刚翻过的。
看起来有点小,比他和贺听枝住的那个卧室小的多,但是看起来又有点压抑,像是高强度集中精力办公的地方。
之前谢予白的秘书会来到他家里,以前贺听枝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偶尔会在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配置有书房,方便他们谈论私密的要务。
而之前那个大床房是他不怎么经常住的,但是偶尔无事的时候也会住在那里。
谢予白往常在家的时候会经常住在这个房间,但是贺听枝想了一下,对方车祸前忙的几乎都不着家。
回家也是回来的很晚,他根本注意不到对方回的哪个卧室。
但是自从婚后,他们都住在谢予白的大床房里,虽然晚上就是那么盲目的躺着,总有些怪怪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不约而同逃离了那个房间。
谢予白久久地凝视了一会贺听枝,贺听枝顿时感觉周围温度又降低了几度,对方冷的更加的明显,让贺听枝都有点害怕。
贺听枝语气微弱地补上一句:“真的冷,你先穿上?”
谢予白百思不得其解,他怀疑之前对贺听枝的认知有了轻微的误差,虽然他的恋爱比一般雌虫的顺利很多,他明智地采取了先结婚后恋爱的方法,将对方紧紧地抓牢在手中。
但是很多时候,他有一点摸不着头脑——有的时候他实在是看不懂贺听枝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谢予白心中打着鼓,他朋友给他出的招是雄虫喜欢你的话肯定会对你有所表示,但是贺听枝现在这是?
好像刚刚就是一时兴起?
贺听枝垂着眸,他几乎都不敢看谢予白,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直男,然后发现自己心理上
对谢予白有着超乎寻常感情的依赖。
他一开始是以为自己把谢予白当朋友,可是他对所有的朋友都不会有对外貌上的过分关注,然后关注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现在,贺听枝有点卑微地想到,就不知道贺云起能不能接受他是同性恋了,但愿能够接受吧。
“贺听枝。”谢予白喊道。
贺听枝抬起来头。
双方对视一眼,谢予白本来就发白,他这么看上去真的很惹眼,贺听枝感觉自己都能够把对方身上的痣看的清清楚楚的。
“要不然还是穿上衣服再说话吧。”
“……”
“行。”
谢予白咬牙切齿。
谢予白穿着灰质的睡衣,他早晨起床之后就发现贺听枝不在,心情很差,不知道对方早上出去又去见什么奇怪的虫,却也不告诉他。
哪怕他问起来也是含糊其辞,不肯直接说出来。
很好,现在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谢予白不太高兴。
“你最近干嘛老是在躲我。”谢予白问道。
贺听枝顿了顿,他支吾了半天,随后缓缓说道:“没有啊。”
很真诚,但是却又没有那么真诚。
要不是谢予白派虫去查了他这几天的行程,他还是真的要被骗去了。
对方哪怕是和他结婚之后,生活也照常,除了有时候眼神不对劲和拘束了一点,贺听枝可以说是没有其他的异常。
每天按时出现,按时做饭,做的饭咸了一点,谢予白可以接受。
但是他不能够接受有事贺听枝瞒着他。
最近贺听枝实在是反常,反常的要命,心不在焉的。
贺听枝这几天除了发呆走神,然后就是做饭,照顾他,闲暇的时候又或者说是在他不会注意的时间里,贺听枝出去见了不同的虫。
没有告诉他。
谢予白不声不响地试探着贺听枝的态度,他的确是对现下这种关系不是很满意,看起来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了一道隔阂。
这隔阂是否会发展,扩大成鸿沟,谢予白不得而知。
他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在他以为他会对雄虫形成永久的、不可逆转的排斥之后,贺听枝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谢予白想,他可能不能够轻易地对贺听枝放手。
谢予白他抬了抬眼,丝质的睡衣衬托的他贵气,冷淡的颜色像是在他身上布满了一层冰冷的光辉,格外地生人勿近。
这种态度似乎让周围温度降到了零点,贺听枝不免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贺听枝。”谢予白语调慢悠悠地出现在贺听枝的脑海之中,像是一道冰冷的魔咒。
贺听枝哪怕在贺云起面前再叛逆、再狂妄,而他对谢予白却总是持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包容态度,声音都柔和了几度:“嗯?”
贺听枝无辜地望向他。
“你肯定有事情在瞒着我。”谢予白想了下还是说出了口。
贺听枝偏了偏脸,他屏住呼吸,蓝色的眼眸颤了颤,很快又恢复到镇定的模样,像是平静的湖面。
他瞒着谢予白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那句话,但是他无疑很努力地再将这件令他心虚的事情缩小化。
“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哥呢。”贺听枝称呼变了变。
谢予白微微一顿,自从贺听枝从雌父换成了哥哥的叫法,让谢予白总是感觉对方在撒娇。
无时无刻都在和他撒娇。
贺听枝说法挺苍白无力的,因为贺云起说过,伴侣之间要足够忠诚。
贺云起虽然经常不着家,是个不太负责任的父亲,但是他传达的价值观总是正确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会谢予白产生那种怜悯感,当然他和谢予白又有一种共同感。
幼年那种缺少陪伴而产生的不自信与孤僻感,让他们在日常的交流之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他的说辞仅仅能到这种地步,如果谢予白再问起来什么,或许刚刚穿书的贺听枝能够稍微面不改色地瞒着几句,但是现在的贺听枝不行。
他那种道德责任感在作祟,尽管现在不答应谢予白的暗示,但是他仔细地询问过恋爱经验丰富的叶含予,也查询过许多资料。
他感觉谢予白应该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他默认对方是自己的伴侣,然后以伴侣的优秀品德严格地要求着自己。
谢予白和贺听枝对上眼睛,他的瞳孔很黑,让贺听枝无处遁形一样,贺听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几拍。
他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太多,有些事情他或许能和同世界的叶含予说一说,但是其他的他甚至连叶含予都无法说出口。
“真的吗?”谢予白问。
贺听枝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他最近看上去有稍微高了一点,看着谢予白得低头看,看起来很乖巧,像一只大狗。
谢予白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贺听枝还是没有选择告诉他,他黑色的眼眸如墨色翻涌一样,幽深看不出来什么神色。
对方瞒着他的这个认知,让谢予白从心底就开始产生一种烦躁的、不耐烦的情绪。
贺听枝小心谨慎地看了谢予白几眼,他最近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忧虑,系统的不定时消失让他很不安。
这个世界就像是虚晃的倒影一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实即将到来。
谢予白冷冷淡淡地把目光从贺听枝的身上移过,便不再看贺听枝。
贺听枝心中无故地多了一点被冷落的情绪,坐在一旁,很无奈地看向谢予白。
说实话,他自从结婚领证以来,一直都是和谢予白同房。
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睡觉,身旁突然多了一位,还是感觉不一样的。
贺听枝心想,有时候感觉冷的时候,对方还会抱住他。
明明彼此承诺过不过界,早上起来还是会莫名其妙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哥。”贺听枝声音响起。
谢予白没理他。
贺听枝看起来眼眸之中露出来一点伤感,谢予白这还是第一次不理他,对方一开始哪怕是感觉他很蠢、很笨,但是也没有这么明显地忽略他。
那种差别对待的感觉简直是太过于明显。
贺听枝突然有一点无措,他蓝色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来符合年纪的慌张,他还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
可怜的人际关系让他很难应对这种态度。
“我错了。”贺听枝无措。
谢予白坐在床边,打开光脑,他心不在焉的,冷不丁听到贺听枝这句话,心情不是很好地回了一句:“你能有什么错?”
贺听枝抿了抿唇:“我……”
“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他态度在谢予白看起来格外地敷衍,谢予白看了他一眼,心底不满:“需要我的时候就找我亲亲抱抱,不需要的时候话都不会说了。”
贺听枝哽了哽。
贺听枝小声:“我错了。”
他后知后觉到,这种态度好像真的再把对方当做工具人,他于是很诚恳地说道:“最近有很多……我搞不明白的事情,我想试着自己去搞清楚这些事情。”
谢予白看了他一眼,贺听枝语气很真诚,“哥,你放心我不会作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谢予白墨色的眼眸转了一圈,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贺听枝身上,他嘴角翘了翘,嗤笑了一下,很小的幅度:对不起我的事情……想做的话也没这个机会的。
他只是太过在乎贺听枝,还没有到拿威胁自身作为筹码。
贺听枝看了一眼谢予白,看到对方眉眼皱了一下,知道对方腿疼了,就上前去帮他揉腿,“要不然让爱尔波塔医生帮你看看?”
谢予白支着下巴,低头看光脑,他想起来什么似的,询问道:“你的精神力状态怎么样了。”
贺听枝愣了一下,他之前总是会头疼,但是最近谢予白居家,他只要不离开谢予白过长的时间,他就不会有特别不适的情况。
但是想起来之前他这种情况产生的渊源,贺听枝又感觉头疼,解释不清楚。
“最近还好吧。”贺听枝如实回答。
谢予白一面漫不经心地扫过贺听枝,他最近发现自己其实能够感受到贺听枝的情绪变化,只要对方稍有不对劲,自己的精神海那里就会反应出来。
他之前车祸失忆不是假的,但是却发现自己以前或许见过贺听枝,但是确实比现在更加稚嫩的贺听枝。
谢予白怀疑的目光在贺听枝身上不止一次地略过,他之前分明记得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他以前没有见过贺听枝,但是他的记忆之中却是凭空多出来这一段。
他感觉到隐隐的不对劲,和贺听枝刚刚被他捡到的时候,身份未知,又害怕又茫然的可怜模样不似作假。
谢予白嘴角弯了弯,墨色的瞳孔像是一潭深泉,深不可测。
但是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凝聚到某些小细节上,比如说贺听枝没见过他却在询问西西亚谁是谢予白,在得知他就是谢予白的时候,一闪而过的恐惧惊慌。
谢予白幼年时候的经历让他对情绪的敏感度很高,特别是这种大起大落如此反常的变化。
对方为什么会对这一切都产生一种惧怕,看起来格外胆小,但是面对接下来他身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无动于衷。
让他都有时候怀疑贺听枝面上的乖巧,是只装给他看的。
但是贺听枝装的也实在是太乖,装到他心坎上去了。
贺听枝犬齿抵到唇边,一时之间有些紧张,今天谢予白问过他太多问题,但是这些问题联系成一道线就会让他很不安。
但是没办法,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的,他也只能接受。
谢予白突然把手放到贺听枝的脸上,捏了捏贺听枝的脸,贺听枝能够感受到自己脸贴着对方有些冰冷的手。
对方的手有点冷。
谢予白另一只手把光脑按掉,感受着贺听枝用手握住他的手微微地揉搓起来,试图让他的掌心泛起一点温度。
“最近我收到了点东西,有虫告诉我说你接近我是有阴谋。”
贺听枝面不改色低垂着眸,看起来挺可怜的:“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
“我是永远不会背板你的。”
贺听枝一面虔诚地说下这句话,一面在谢予白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来一丝冰冷和戾气。
要是他知道谁在谢予白面前说这种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