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连回声都没有。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沈彬随便做了两个他喜欢的菜,给他温着。
一直以来,和楚寒也吃不到一起,他嗜辣如命,没有辣椒的菜,他动都不会去动。
沈彬望着桌上火红的辣油,闻着味儿都觉得胃疼。
每次陪他吃过饭,沈彬都得去吃胃药。
要不然这样辣的菜,吃到肚子里,不出两个小时,保管胃疼得能直不起腰。
太过于疲惫,沈彬后仰着身体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随意伸长,支在地上,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窗帘随风飘荡,世界一片安静。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沈彬才站了起来。
他也懒得多做些什么,煮了一碗清汤面,将就着吃了一顿就洗了个澡躺到了床上。
浑身放松下来的那一刻,沈彬才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等到十二点,楚寒也没回来。
沈彬也没精力再等了。
住在这里,他不得不提早两个小时起床,算算时间,他也不过只能睡5个小时。
沈彬疲惫地合上眼睛。
他睡眠向来不好,稍微有些响动他都会醒来。
睡到半夜时分,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碗盘落地的声音。
“沈彬。”楚寒呼喊的声音透着一丝求助。
“来了!”沈彬打开床头灯,披了一件衣服就爬了起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打开房门,沈彬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儿,惺忪的眼睛立刻清明了起来。
楚寒摇摇晃晃地站在桌边,一副随时要倒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喝这么多?”
桌上的饭菜已经被他打翻在地,地面上全是散落的饭菜。
沈彬抬手刚摸到开关,楚寒突然就倒了过来。
沉重的身体让沈彬毫无防备地后退,肌肉产生的习惯性的条件反射,根本无需大脑的指引。
他下意识伸手的护住了楚寒的身体。
而自己的后脑却狠狠撞在墙壁上,眼前一阵眩晕。
沈彬“嘶”了一声,眉宇紧蹙了一下。
他也顾不得脑袋疼了,将楚寒稳稳扶住,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你怎么样,脑袋撞疼没有?啊?”
楚寒将像八爪鱼一样,攀在自己身上,呼出来的酒气差点儿把沈彬熏晕过去。
他将楚寒稍微推开一些,月光正好照耀在他脸上,映照出一张英俊的惊心动魄的侧脸。
楚寒不太舒适的摇了摇头:“我难受。”
“哪儿难受了?头疼还是胃疼?”
沈彬扶着楚寒坐到了沙发上,随后伸手打开了灯。
楚寒面色血红,他微微睁开眼睛,缓缓眨动着。
醉酒后的脑子不太清醒,看清对面的人后,浮躁烦闷的心莫名的就安定了下来,下意识地冲对面的人露出一个笑来。
十年来,习惯的力量很强大。
每次醉酒以后,他都会自然而然的来找沈彬,因为只有在他这里,他才能安心,才能舒服一些。
楚寒捂着胃,微微躬身,英挺的眉宇纠结着:“我胃疼。”
“没事没事,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你喝过后再吃片药就会好一些了。”
沈彬也不知道他这是多少次酒醉后回来了。
每次喝过酒,他都会难受,蜂蜜也成了家里的必备品。
楚寒等了一会儿,胃里越来越不舒服,他不满道:“你快一点,想疼死我啊?”
“来了来了,你别着急。”
沈彬探出头,看了一眼客厅的人。
似乎是觉得领带勒住不舒服,他烦躁的扯开,过大的力道,连衬衣的扣子都崩掉了一颗,下一颗纽扣也被一条断线悬挂着,深陷的锁骨窝泛着病态的粉红,若隐若现的胸口给人一种野性的侵略性。
沈彬尝了一口蜂蜜水,觉得温度太烫,又加了一些温水,这才端了过来:“快喝吧,不烫了。”
楚寒半睁开眼,懒懒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完后就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不动了。
似乎是在外面吐过,身上还沾着明显的呕吐物。
沈彬拍了拍他红润的脸:“你别在沙发上睡,要睡去屋里,这样会感冒的。”
楚寒微微皱眉,拉开沈彬的手,含混不清地说:“我不去,没洗澡,我要洗澡才上床。”
沈彬忍不住笑了一下。
醉酒后的楚寒声音柔和,听上去还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语气也不像平常那般冷漠,透着一种不常见的柔情,眼睛明亮而柔软,与他平时里的嚣张跋扈大相径庭。
只有这个时候,沈彬才会感受到楚寒久违的温柔。
沈彬眼底含笑,宠溺地揉了揉楚寒的脑袋,柔声道:“那我给你洗,洗完就睡觉。”
楚寒迷糊地“嗯”了一声。
浴室热气氤氲。
楚寒所有的重量集中在沈彬身上,太过于沉重的身体,让沈彬还真担心给他摔了。
好在浴室里有扶手,楚寒还能听的懂话,一个澡洗的也没那么吃力。
只是喝醉酒的人出手没什么轻重,站不稳,就掐着沈彬的后脖颈,力道大的沈彬喊了好几回才让他迷糊的松了手。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习惯。
喝多的时候、上床的时候,他都习惯这个动作。
唯一的不同是,一个用手掐,一个用牙齿咬。
好不容易把楚寒弄上床,沈彬也没力气在收拾屋子了,给他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好放在他枕边之后,也躺进了被子里。
酒醉后的楚寒很不老实,后劲儿上来,他也晕晕乎乎的不认得人了。
不过再不认得人,沈彬的气息却是如同刻在他灵魂里似的,闻味儿就知道是谁。
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内容也是东扯西拉,含混不清的,沈彬听着像是说他爸的坏话,好像他爸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让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沈彬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对于楚寒的家庭,他了解的并不多,楚寒也基本不提。
但楚振庭的性格有多强势、多多父权,沈彬却是知道的。
或许是心情舒坦了些,也或许是胃没那么疼了,醉鬼就开始发酒疯,搂着沈彬又是啃又是亲。
真正醉酒的男人,是硬不起来的,可楚寒非得做,努力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给整起来。
楚寒迷茫地说:“沈彬,你帮我摸摸,我好像不行了。”
那沮丧的表情,看的沈彬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不自诩一夜七次狼吗?厉害着呢。”
他给楚寒穿好裤子,将人抱进怀里:“睡吧,别闹了,听话,睡醒了就能起来了。”
楚寒眨巴眨巴眼睛,太过于温柔的声音,让他莫名的安宁了下来。
他低下头,吻了吻沈彬的唇瓣,趴在他身上后,就不动了。
均匀的呼吸洒落在耳边,睡着的楚寒样子很乖,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或许是睡热了,楚寒又白又长的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轻轻蹭了蹭床单。
视线落在楚寒明显凹进去一块儿肉的皮肤上,沈彬的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他伸手摸了摸那块皮肤,这里的伤虽然早就已经好了,可当时为了护着自己而血肉模糊的场面,却让沈彬一直都难以忘记。
睡热了,楚寒就喜欢乱动,沈彬看着楚寒安静的睡颜,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待他再次安静下来,才慢慢将他的腿重新放进被子里,搂着他的腰,沉沉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起来。
被声音吵醒了,楚寒动了动,有些烦躁的拧了一把沈彬的腰,微眯着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怒意。
“快关掉,好吵!”
惺忪的眼里没有半点烦躁的气势,乱糟糟的头发配上这张精致绝伦的面庞,有种凌乱的美感,虽然生着气,但看上去更多的像是在撒娇。
“吵醒你了?”
楚寒还沉浸在好梦被人搅烂的烦躁里,语气有些冷硬:“你这不问的屁话吗?”
沈彬不接他的起床气,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接着睡吧,我起床了。”
楚寒眨了眨眼睛,似乎挺享受这个吻,嘴角翘起来一丝弧度。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滑落下来的被子露出线条流畅、色泽动人的胸肌。
睡觉楚寒,向来也是不穿衣服的,无论冬夏都是如此。
沈彬将身边的睡衣拿给他:“穿好衣服,别感冒了。”
“不穿,我还想睡。”宿醉后的眼睛布满血丝,面色有些憔悴。
沈彬一看他坐起来,就知道他是口渴了,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
“头还疼吗?”
“还好,不怎么疼了。”
“胃呢?”
“也不难受了。”
楚寒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随后将杯子放在了一边,还未完全清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你要去哪儿?”
“给你做早点,然后上班啊。”
“不准去,陪我睡。”
“那怎么行啊,我今天还要交审查报告。”
楚寒轻飘飘瞥他一眼:“什么报告这么急?”
沈彬笑着逗弄道:“不是楚总你规定的,各科室每个星期都要提交一份对病人的健康安全调查报告,还得由主任医师审查上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