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貌似潘安, 年纪轻轻, 却武艺出众,现在不但就已经是官身了,等到西海沿子这边的战事一了,回师后必是又要加官进爵的。

  前程似锦,东床快婿一般的人物, 只是可惜了。

  那神智错乱,见人就对对子的毛病挺让人不知道如何说起。若是传扬开来, 前程怕也是要受影响……

  有了这样的毛病估计将来是要止步三品了,不然若是金殿上朝时犯了病......

  对着满朝文武便是一阵摇,再一阵的‘天王盖地虎’,那画面过于美好, 众人只要想到, 都是一阵寒颤。

  话说自从柳湘莲不为人知的认亲方法闹出来后,整个西海沿子就莫名的掀起了一股寻找下联的活动。

  天王盖地虎, 神龙覆鹤顶。

  天王盖地虎,云中有细雨。

  天王盖地虎, 雷公遇电母。

  ......

  庆幸老天爷还是个正经严肃的大boss, 他没给柳湘莲安排太多的磨难。也许老天爷认为他已经安排了一个更大的磨难嫁给他,所以才没有多此一举吧。

  所以时至今日, 仍然没有人对的出正确的下联。

  幸好没有对出来,不然以柳湘莲的性格还不得抱着人一顿诉衷肠呀。

  要知道能让柳湘莲遇到和主动找柳湘莲的人必是男人……

  之后就不止是传神智错乱,还要加上一条断袖之癖了。

  幸好,幸好。

  之前人家上赶子说亲事, 柳湘莲还不要。之后他上赶着去提亲,人家听到他这些谣言可不敢将闺女嫁出去。若是再多个断袖啥的,便是闺女老死家中,估计也没柳湘莲啥事了。

  这一日此时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柳湘莲,洗去一身的血气,独自一人坐在一处高坡上,将一直贴身揣着的那根小簪子拿了出来。

  对着簪子轻轻地在心里说道,我给你报仇了。

  今天柳湘莲在阵营之中又看到了南安王,柳湘莲一如既往,双眼赤红地向着那边扑杀而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意相救,其实柳湘莲可没有那么好心。不过不管出发点如何,最终到是将南安王搅进战局。

  果然刀剑无眼,南安王身上被利箭扎入,看着南安王浑身是血的倒在囚进他的笼子里,柳湘莲的心中一下子涌出无限的激动。

  都是这个人。

  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颁师回朝,封封阴子。凭什么他一军统帅还要苟延残喘地活着,还要害了一个无辜的闺阁女儿。

  男人的事情就应该止于男人,而不是将女人拉进来。

  他早应该死了。

  柳湘莲沉思了片刻,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小心地将那根簪子收起来,然后放进怀里,还小心地拍了拍。

  来人看到柳湘莲一串的动作,抽了抽嘴角。

  真闹不明白他,不过一个破簪子,还紧张兮兮的。

  “今天战场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你不要为南安王爷的事情过于自责。生死由命,你救不下他来,也是他命中和该如此。”

  那人见柳湘莲不解地看着自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们柳家与南安王府的关系,只是事以至此,没人会怪你的。”

  四王八公自来便交好的事情,凡是京城中人便没有不知道的。柳湘莲虽然是柳家旁支,估计上阵杀敌之前也受到了嫡支的吩咐,务必要救出南安王爷来。

  不然为什么每次进攻,柳湘莲都要申请进入前锋营,又每一次冲锋的时候都要往关押着南安王爷的笼子那边去呢。

  这些,他都懂。

  他是懂了,可是柳湘莲却是懵逼了。

  谁要救那个早应该死掉的混蛋了。

  柳湘莲:“......”要不要说实话?

  柳湘莲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了。

  因为看着一直在安慰自己的同袍,他觉得真话若是说了出来,可能会让他受到刺激。

  半晌,那人说了半天才发现柳湘莲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但没有理他,竟然又将怀里的那个簪子拿了出来,一会儿摸摸,一会对着夕阳看看,仿佛多稀奇似的。

  “不过就那么个单珠簪子,你至于吗?”既不名贵,样式又普通的个镶珠簪子有什么好看的。

  柳湘莲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怎么不至于了,你有你拿出来呀。”

  “我没事带着个簪子上战场,我有毛病呀我。”

  “哼,谁有毛病谁知道。既然没有就别说这些废话。”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来人被柳湘莲这句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然后又嘴欠地问他,“听说你有未婚妻了,可是真的?”那破簪子应该是他未婚妻的吧。

  “嗯。”听人提起探春,柳湘莲微冷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嘴角轻轻勾起,看着簪子的眼神越发的温柔缠绵。

  “哪里人?谁家的闺女?”

  “不知道,正在找着呢”。他相信她一定没有死,他一定会找到她。

  那人听到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眼角带着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抽个不停,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么找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每天都有去问人。”

  “......”

  “...就是问人那句‘天王盖地虎’?”

  柳湘莲点头,“对,就是那句。”

  “那下一句到底是啥?现在赌注都到了五十两了。”大家都在猜那下一句,整个西海沿子这边可都开了不少的赌局。便是他们先锋营这边都开到了五十两。

  柳湘莲斜了他一眼,站起身拍拍衣袍走人了。

  哼,这是他们当初约好的相认暗号,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告诉别人。

  别人要是知道了,那他岂不是更要多了一道分辨的程序。

  真当他傻呀。

  谁死了太阳都会照样从东边升起来,谁都得吃饭睡觉。

  此时此刻的京城,还尚未接到南安王的死讯,所以仍是一片祥瑞气象。

  好吧,就算是南安王的死讯传回来,估计也没影响不了多少人。

  至少薛家便是如此。

  薛姨妈与宝钗那是天天地给薛蟠准备嫁妆呢。

  婚礼的时间定的太急了,好多的东西都没有准备。

  若说最让娘俩觉得满意的地方,那便是无论婚礼是啥时候举行,薛蟠都不需要绣嫁妆。

  ╮( ̄▽ ̄)╭

  时间晃晃悠悠就到了指安的日子,薛家有钱,薛姨妈又舍得给儿子出钱,十里红妆那是必然的。

  虽然大部分东西都给正经嫁妆差了不少。

  但是这份嫁妆那也是相当的体面的。

  还好司庆不算太促狭,没有让薛蟠穿什么凤冠霞帔,不然薛蟠坐在花轿里估计就不止是晕的慌了。

  薛蟠好多年都不曾做过轿子,除了骑马便是坐马车。轿子这玩意在他的心里那就是女人坐的东西。

  一场不伦不类的婚礼下来,薛蟠正式成为了义忠亲王妃。

  话说薛蟠就是个大呆子,他自那天又被司庆接回来后,便一直住在王府,好不容易在婚礼吉日的前一天被放出来了。今天一早就又被抬回去了。

  被折腾了一天后,薛蟠觉得这婚礼的折腾劲都快赶上司庆兴起的时候了。

  不过无论怎么折腾,司庆都会让他填饱肚子。

  可是这成亲却并不是这样的。

  婚礼的时候,很多人都受到了邀请,不过能来的却并不多。

  司庆这边暂且不说,只说薛家那边,除了王家,贾家这几个亲戚,就只有一个不如薛家和依附薛家生活的过来了。

  王夫人陪着薛姨妈,本来还想劝劝薛姨妈甭伤心难过或是失落什么的。

  当初元春被花轿抬走的时候,她的心情就极复杂。

  可她刚要张嘴劝说两句,却发现薛姨妈的神情并不如她想的那般。

  薛姨妈其实心里也是复杂的。

  至少儿子不是没名没份被那个霸王似的司庆天天圈在王府里了。无论怎么说都有了名份,这辈子是有靠头了。

  以前薛姨妈看到司庆那个霸道劲就怕耽误了薛蟠,等到过几年他玩腻了,将薛蟠一赶,虽然她们也高兴,可是毕竟薛蟠的年纪大了,也不定能说上一门好亲事了。若是那个司庆霸道的就算是放回了薛蟠还不许薛蟠成亲,那才叫一个闹心呢。

  唉,儿女都是债。

  薛姨妈这心里暂时算是放下了薛蟠,可是宝钗的年纪也大了,这闺女的婚事更让她闹心。

  “我的事一时半会也就那样了,姐姐那边如何了?”

  薛姨妈想到了宝钗的婚事,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宝玉的婚事。

  王夫人听到薛姨妈这般问,笑得好不得意,“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妹妹呢。那日从妹妹这里听到了消息,我便派媒人上门提亲了。夏家一听说是荣国府,又听是含玉而生的宝玉,当下便同意了。”

  顿了顿,王夫人又道,“你也知道宝玉这几年多灾多难,前儿又被你姐夫揍了一顿,我这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所以便和夏家商量了一下,六礼都挑最近的日子,将婚事早点办了,也算是给宝玉冲冲晦气。夏家那边倒还算通情达理,倒也同意了。

  让人看了一遍黄历,好巧不巧的最近还有好日子。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初。细细算下来,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今天来的匆忙,也忘记给妹妹捎张喜帖。你是他的亲姨妈,便是没有喜帖难道还不能去了?

  凤丫头天天拿她那肚子说事,我现在是一点力都借不上她的。妹妹到时候可早点过来,也帮帮我应酬一番。”

  薛姨妈听了大为诧异,“时间怎地这般紧?可还来的急?”

  现在成亲,哪家不是数月以至一年的功夫才能将婚事弄得像个样子。他们家是皇商薛家,再加上是嫁儿子,没有嫁女儿那般的繁琐。

  司庆那边又是王府,又有礼部以及郡主府的帮忙操办,虽然时间赶了些,可是两个男人的婚礼倒也能凑和。这宝玉可算是正常的婚礼,如何能这般容易?这也太草率了。

  王夫人一笑,“如何来不急,一个王爷的婚礼都这般时间,我们宝玉哪里能跟王爷相比。”

  而真正的原因,王夫人却是不想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