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被顺便接送上学开始,后座的这个位置就成为了我和布鲁斯的专属。

  管家叔叔在前面充当司机,笑眯眯地震慑任何可能靠近的黒帮成员。

  布鲁斯在旁边拿着书内卷,去学校的这段车程能做完半本数学题。

  相比于各有工作的这两人,我在车上的日常就简单朴实多了。

  大概就是掰手指头算自己的余额叹气,咬手指给委托排表,看车窗外街巷边法尔科内小弟们脸色骤变,在旁边写题唰唰唰声音的伴奏下,制定今天的逃课计划。

  然后一脸乖巧地和管家叔叔告别,等着放学后他再来接我们。

  多么让人觉得怀念的童年时期,多么让人着迷的逃课经历。

  没有什么比逃课和逃学更快乐的事情了,如果有,那一定是走在逃学的路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光靠脑子记忆会忘,所以我经常也会拿个本子涂涂抹抹,写下逃学的流程和路线图。

  管家叔叔有很可怕的侦查能力,如果坐在副驾驶,他余光一瞥,就能瞬间拿捏住我,让我计划泡汤。

  傻子才做他旁边。

  那年的我如是想着,将副驾驶的位置视为路上最危险的位置。

  事实证明,当初果然是太年轻,那时还没有成功get到驾驶位那个男人的美好。

  而等我终于捧着脸,眼睛里冒心心地发现时,身边敏锐度大幅度提高的布鲁斯精准地察觉到了不对,每次都在我伸出贼手要开副驾驶门时一把将我拽走,熟练地塞到后面。

  没有得逞过。

  怎么,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像是会借着副驾驶位置的便利,仗着阿尔弗雷德坐在那里开车、空间狭小、无法大幅度动作,就一路骚扰,伸手摸他大腿的人吗?

  我像吗?

  笑话,我就是!

  大家都是青梅竹马,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和肯定。

  我咽着口水的狡辩永远是那么无力,布鲁斯防我防得更严了,甚至之后他都不叫阿尔弗雷德开车来,他自己考了驾照,自己开豪车出行。

  对你没兴趣,我会主动坐在后座。

  别在前面跟我暗暗咬牙。

  这辈子都没怎么坐在过前面,见到车,伸手就开后车门都快变成身体本能了。

  今天这个真的是本能,我总隐隐感觉自己被布鲁斯不赞同的视线操纵,一直到阿尔弗雷德提起都没意识到哪里有问题。

  是啊,布鲁斯又不在,也没人看着我啊!

  是啊,仔细想想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我和阿尔弗雷德现在的微妙关系,难道还不足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吗!

  我怎么会连这都不敢想。

  现在这种关系,明明是我可以随意摸他大腿,捏捏他手,甚至是舔几口手指尖也完全没问题的关系啊。

  格局小了。

  然后,从奇怪的商店走出来,抱着一个装着东西的袋子,我安静如鸡地坐在阿尔弗雷德的旁边,将自己那些豪言壮志都抛到了脑后。

  盯着腿上那个粉紫色的厚实大袋子,我目光呆滞,选择停止思考。

  其实,怎么说呢,虽然说被管家开车带到了这里,又是在管家目视背影、笑眯眯地在外等待,加之本人也是第一次来的情况下进的店。

  但你别说,在短暂的扭捏和羞涩之后,尤其是反身关上大门,彻底将不远处车里那道视线隔绝在门后,那种无惧一切的自信就又回来了。

  握拳,在店里涨见识,野心大涨,为之后的play策划得清清楚楚,和老板无障碍进行口嗨交流,尽显变态本色。

  然后那个大门就好像是什么奇妙世界的开关,它一开,我一抬头瞧见车里坐着的管家,走路顿时就又开始顺拐。

  车内安静的这段时间里,我稍作沉思,试图搞明白为什么想的和现在做的会差那么多。

  目光落在袋子上,里面的东西顿时变得难以言喻,让我突然有了想把它们埋起来的冲动。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换做往常,就算我穿再清凉的泳衣,拿再需要打码的东西,无论怎么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乱逛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最多是会友情提醒一句[有点冷,小心着凉]。

  无论目光还是距离,都保持非常克制和礼貌,堪称绅士典范。

  但昨晚和今早的画面历历在目,坐得离他越近,就越是疯狂浮现。

  再想想衬衫下面的牙印。

  所以,现在的情况,给我一种它们可能真的会用到我自己身上的错觉。

  不,估计不是错觉。

  那这个就有点太超前了,我不该今天来的。现在找个地方先把它们藏好还来得及吗?

  不想才开游戏,就给自己调成地狱难度,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怎会如此啊。

  泪目。

  他甚至还给我发了买东西的钱,现在想想,这个行为背后肯定有点子深意。

  他该不会真的想用吧!

  怎会如此啊。

  阿尔弗雷德打破寂静,笑着随口问了句:“您都买了什么?”

  “啊内个,就是内个...”

  也没什么。

  将我的音量键调至最小,扭捏地嗯嗯啊啊几声,我把封口捏得更紧了些。

  现在我觉得抱着它们大概不是什么好想法,太显眼了,就算它的袋子厚实纯色,也不能打消掉那种尴尬。

  毕竟是阿尔弗雷德目视我进去的啊,里面是什么岂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还是个刚成年的纯情少女,我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说得出口呢。

  太过分了,管家叔叔不怀好意。

  但凡换做以往,我会嘴角一勾,自信地x骚扰道:[想知道吗,今晚你来找我。]

  但现在我哪敢。

  想知道我新买的宝物都是什么吗?我会把他们藏在布鲁斯的房间的角落,想知道就去找吧。

  宝物,名声,还有脸面,我全部把它们甩锅给布鲁斯了,今后,将史称大甩锅时代。

  身边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我捂住嘴,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没有把这些内心戏说出来才对。

  那他笑什么?

  扭头看去,阿尔弗雷德的眉眼柔和,还残留着刚刚忍俊不禁的神情,扫了我一眼后又再次去看路,嘴角轻轻勾起:“这不太像是您往常会说的话啊。”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我把怀里的袋子抱得又紧了些,枕着它,缩起脖子小声反问:“那我该说什么?”

  “想知道吗,今晚你来找我。”

  阿尔弗雷德的面色如常。

  但他说的话在这个时候,总能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解读。

  我是该震惊于他对我往日口嗨的了解,还是该沉思他这究竟是在猜测、还是真的在邀约。

  这个男人太复杂了。

  我又把脸往袋子里埋了埋,要用挡住视野后的黑暗麻痹自己。

  阿尔弗的笑声更明显了些。

  阿尔弗:大小姐真好玩,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b:所以为什么要放我房间(

  《为了让你有点参与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