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手上被大驸马硬生生地被大驸马塞了一杯酒,一时之间有也无措。

  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会儿了,总不能看着大驸马一个人喝闷酒吧?

  更何况,大驸马那是跟自己结拜做了兄弟的大哥,大哥都这般模样了,贾赦自然也是不好意思不喝。

  再加上贾赦这些日子不喝酒,这会儿闻到大驸马递过来的那杯酒,飘散出来醇香的味道,贾赦的馋虫早就忍不住了。

  没多久,贾赦就“勉为其难”的喝了大驸马递过来的那杯酒。

  为了自家亲亲闺女吩咐的事情,大驸马也是下了血本的。

  这酒,照旧是大驸马早年收藏了许久的好酒,还是大驸马从京里带过来的。

  想想这酒能让大驸马千里迢迢地从京城带到金陵来,就也知道,不是寻常便能得到的好物。

  贾赦只喝了一杯,原本藏匿在腹中的酒虫就都上来了。

  更何况,有一便有二。

  贾赦喝完第一杯酒之后,也就放开了自己原本不敢喝酒,得盯着瑚哥儿的那点想法。

  而且,贾赦看着大驸马不过自己一个愣神的功夫,就已经几杯酒下肚了。

  而且大驸马也只蒙头喝酒,除了刚刚给贾赦塞了一杯酒以外,也不跟贾赦说话,更不用说向贾赦劝酒了。

  贾赦自然是不会觉得,大驸马这会儿还是来坑他的。

  只当是大驸马是确实跟大公主吵了架,心情苦闷,又把自己当成了是能诉衷肠的好兄弟,这才会来找自己喝酒的。

  贾赦那义气便上来了,不就是喝酒么?难道自己还不能陪着自己的好兄弟喝个酒啦?

  “喝,来,大哥,我们一起喝。”贾赦怕大驸马一直喝闷酒伤身,还特意又拉着大驸马一起喝。

  好歹得融入到大驸马那苦闷的环境中去,这才能让大驸马敞开了心扉不是?

  只是今儿也不知道为何,可能是因为大驸马确实太过于苦闷,无论贾赦如何劝,大驸马始终是一言不发,只顾着自己喝酒。

  贾赦见状,倒也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跟着大驸马一起喝酒。

  俩人喝酒连下酒菜都没有,又都是喝得急,没过多久,贾赦的脑子就已经开始放空了。

  不过半个时辰,贾赦就已经喝的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

  贾赦只仿佛记得,自己喝倒之前,已经看到大驸马倒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贾瑚虽然知道陈清的计划,但是看到刚刚大驸马那副模样,还是略微有些担心。

  就想着喊了贾政,再一块儿回来看看贾赦和大驸马的情况。

  贾政和贾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房里浓重的酒气,再走近一开,这才发现,两人都已经喝得不省人事,倒在桌上了。

  “这…”贾政连忙快步走向贾赦,“大哥,你这是喝醉了?快醒醒。”

  贾政看到贾赦喝醉的第一反应,那就是要喊醒贾赦。

  不过贾政只不过喊了一声,就看到原本还烂醉如泥趴在桌上的大驸马,突然起来了。

  “大…大驸…”贾政被吓了一跳,指着大驸马颤颤巍巍地说道。

  “大什么大?”大驸马说道,

  “存周,你干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把你哥喝倒,你还要叫他起来?怎么,喊醒了你来喝倒他?”

  “我这…”

  大驸马也不管贾政的反应,只自顾自说道,“你这不赶紧扶了恩侯去床上躺着,顺带着再给他喂一碗安神药?”

  贾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又要扶着贾赦去屋内睡觉,大驸马却又拉住了他说道,“对了,记得让人把窗户都用黑布糊着,好歹让他多睡一会儿。”

  大驸马说完,就要往外头走,“我这任务也完成了,也就该回去了。”

  刚刚要出门的大驸马,就看到了门口的贾瑚。

  虽说,大驸马也看好贾瑚,觉得让贾瑚做自家的女婿那也算是相配。

  可所谓,老丈人看女婿,那是越看越不爽,尤其是自己这回的这个差事,还是自家女儿要求来的,帮的还是贾瑚这个臭小子。

  所以,这大驸马看到贾瑚脸色能好么?

  “你又站在这儿干什么?不是明儿天不亮就得去考场么?这会儿还不休息?”大驸马看向贾瑚道。

  “到时候要是考不上,这不白瞎了我们今儿折腾了这么久么?”

  贾瑚一愣,知道大驸马这也是关心自己。想想也是,若是寻常考生,这第一回参加乡试,怕也是紧张,再加上,第二日起得又得很早,怕是在考试的时候要犯困。

  这自然是要在前一日早早地睡了,这才能养足了精神。

  贾瑚连忙对着大驸马作了个揖道,“瑚立马就去休息了。”

  大驸马没料到贾瑚这么听话,顿了顿,这才软和了语气说道,“那你赶紧就去休息吧。”

  等第二日,天还未凉,贾瑚就早早地收拾好了考试要用的东西,由贾政送着,去考场门口候场了。

  而贾赦,这会儿还因为醉酒睡得不醒人事呢。

  “奶奶,咱们要不要给大爷熬一碗醒酒汤,”送了贾瑚和贾政出门,就有老宅里的小丫鬟,殷勤地来问道。

  “什么醒酒汤,”卢氏一愣,连忙说道,“快去熬一碗浓浓的安神汤来才是。”

  “啊,这…”小丫鬟有些不可置信。

  “这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熬了来备着?”卢氏连忙说道,“等大爷待会儿醒了,就说是醒酒汤,伺候大爷喝下才是。”

  “啊……”小丫鬟更懵了。

  “啊什么啊,你就照着奶奶的吩咐做便是。”卢氏的大丫鬟沉鱼连忙说道。

  小丫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卢氏都发话了,她自然是不敢不听。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贾赦这才从宿醉中醒过来。

  但是,贾赦睡得是贾政命人将所有窗户都糊了黑布的屋子。

  所以,哪怕是外头都已经天光大亮了,可在屋子里,贾赦看到的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什么时辰了?”贾赦按了按因为宿醉造成额头上一跳一跳,疼得不行的那根筋,问道。

  小丫鬟们早就在门外等屋子里的动静了,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连忙按着卢氏的吩咐回答道,“大爷,现在是子时,大爷可要喝一碗醒酒汤解解酒?”

  贾赦这会儿脑子也不太清楚,什么瑚哥儿可能会去考乡试,自己要盯着瑚哥儿这种事情贾赦根本记不起来。

  只听得小丫鬟问自己,要不要喝醒酒汤?

  贾赦头痛得不行,自然是要喝醒酒汤的。

  也就是贾赦这会儿脑子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没分出来醒酒汤和安神汤的区别。

  贾赦在小丫鬟的伺候下喝下了一碗“醒酒汤”,又喝了一碗人参粥,便觉得有些困,又睡了过去。

  等贾赦再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了。

  这回贾赦也睡饱了,宿醉的后遗症也已经过去了,丫鬟们再说什么还是子时的鬼话,贾赦也不信了。

  “我刚刚睡醒你们说子时,这会儿还是子时?”贾赦怒道。

  贾赦原本也不是那种爱跟下人们发脾气的,这会儿也只以为是小丫鬟们不经心,连时辰都没看好。

  看到小丫鬟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贾赦又觉得有些无趣,只打发了他们出去。

  贾赦又坐在床上呆滞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今儿好像是乡试的时候。

  对了,瑚哥儿呢?

  贾赦一个激灵,连忙掀开被子,也顾不得形象,趿拉着鞋要出去看看贾瑚还在不在。

  贾赦刚刚出门,就看到了这会儿屋里屋外的亮度可是两个档次,再看了看窗户,上面都遮着黑布呢。

  这下贾赦再蠢也明白过来了,瑚哥儿这八成是去考乡试了。

  正好,丫鬟们也通知了贾政过来。

  贾赦看到贾政,也顾不得其他,只拉着贾政的衣领问道,“老二,瑚哥儿呢?他在哪儿,现如今他在书房读书?”

  “大哥,瑚哥儿这会儿在考乡试呢。”贾政平铺直叙地说道。

  “不是,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不让瑚哥儿去考试吗?你知不知道,瑚哥儿去考乡试会生命危险?”

  贾赦其实早就猜到贾瑚去考试了,但是听到贾政亲口说出这话,还是怒不可遏地红着眼睛,扯着贾政的衣领问道。

  贾政却是由着贾赦揪着自己领子,平静地说道,“大哥又要说瑚哥儿会因为考试得风寒?”

  “对,我梦到过,瑚哥儿会因为风寒去世。”贾赦红着眼睛说道。

  “可是,乡试得风寒的几率有多小?大哥若是这样都不放心,那难不成以后就让瑚哥儿在家里当一个富贵闲人?大哥你乐意,瑚哥儿他也不会乐意啊。”

  “更不用说,哪怕是当富贵闲人,可到底也没有完全安全的可能性,说句难听点的,大哥……吃饭那都还有噎死的呢。”贾政说道。

  贾政说的确实有道理,再加上现在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贾赦这会儿只看自己喝醉了酒。

  更何况,这么些日子下来,贾赦到底也知道了乡试这样重要的时候,肯定不可能由着自己闹进考场去。

  也幸好,本朝的乡试不同于前朝,虽说是考三天,可不过是考一场。

  贾赦只能在家里祈祷着瑚哥儿能平平安安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