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伦到底是年纪大了,一次性应付十几个还可以,几十个都围上来他就有点有心无力了。
蓦地三支箭同时被射出来,言川伦面前的三个黑衣人被射中胸口倒在地上。
“爹,我来帮你。”
速战速决的话半小时应该可以。
皇上的人应该快来了。
言川伦喘着气想让言熙走,但是看他招式到位,功夫也还可以。
赞许的神色流露出来:“不愧是我言家儿郎。”
父子上阵他们这一方渐渐占了上风。
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提刀直直冲向翟延。
“皇上!”言川伦解决完面前的三个喽啰飞身前往解救皇上。
红缨长枪破空而入,岂料刀尖快要戳穿刺客时,那刺客忽然抽空了力气般瘫软在地。
然而言川伦的长枪已经近在咫尺无法收回,用尽力气也只能是调转刀头。
尽管如此十分之一的刀尖还是刺入了翟延肩膀处,那处冒出红色打湿黄色明袍。
翟延神色还是很平静一点都不惊慌,看着言川伦惊诧的表情说:
“大胆连王,竟敢趁乱行刺朕?”
“皇上!!!”禁卫军首领看到眼前这一幕尖叫出声,挥刀砍向言川伦的手臂,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刚才明明就是有其他人行刺他,言川伦过去是救他的。
但是他当做看不见。
如果这言川伦都还看不出端倪来,他这几十年的王爷白做了。
仿佛到了某种契机,言川伦这边刚刚刺伤皇上,那些刺客就奇迹般的束手就擒了。
就连翟竹渊也举剑对着言川伦。
“连王!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言熙还没反应过来窦猛就提着他离开了那匹马,转而二人共骑。
“爹!”
躲闪不及小手臂上被划了一刀的言川伦收回长枪,他一生忠心耿耿,竟然也会被设计,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君主。
“皇上,好计谋。”
他知道这一擒,生死难料。
翟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窦猛,带世子走!!”他长枪一抛,沉重的枪身击倒了一片的侍卫禁卫军,为言熙撞出一条路。
翟延哪里肯放过这次斩草除根的机会,立马发布指令:
“给我抓住他!”
言川伦看着窦猛被利箭射中摔下马,言熙被困住,正要冲出重重包围去救言熙时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
内力骇人,一掌便横扫十几人倒地难以起身。
纵身飞向言熙身后拉住缰绳。
翟延还记得此人,正是上月夜探皇宫被他不小心擒住的乱贼。
他不知道陆起鹤是故意被擒从而方便探查内部情况,只知道这人的出现更能坐实言川伦的莫须有罪行。
“他们是一伙的,给朕杀了他们!”
言川伦自知在劫难逃,恐怕难逃一死,只希望言熙不要受到牵连。
他在朝中还有共党,皇上不会轻易杀了他,但是如果言熙在的话就会沦为威胁他的软肋,不死也要扒层皮。
只要言熙还在就会有机会的,他相信自己的孩儿。
“陆起鹤,带他走。”
他用内力传音到陆起鹤耳朵里,陆起鹤的内力深不可测,一定能听见的。
果不其然他看见陆起鹤点头,扔下两枚烟雾迷弹在升腾起的烟雾里带人离开了。
半小时已经过去,言熙透支力气后浑身瘫软进陆起鹤怀里。
“父亲!!!”撕心裂肺的喊声穿透林子。
等到烟雾散尽,已经没有了言熙和陆起鹤的身影。
翟延握紧拳头,还是让小的跑了。
他看着扔了兵器的言川伦,神色自若竟是一点都不着急。
“连王如此淡定,是还有后招?”
“皇上多虑了,有没有你是清楚的,本王跟你们回去就是。”
这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模样激怒了翟延,他说:
“你可是谋反是大罪,朕可以斩你全家,你以为放走了言熙就算是活路了吗?”
言川伦不惧反笑:“若是皇上真有办法就不会出此下策,谋反,总要拿出证据。”
翟竹渊庆幸在最后关头和皇上达成合作,一同扳倒言家,没想到这昏君在林子里安排了那么多人。
言家一除就算以后是他做了皇帝对他也只有好处。
“王爷,辛苦您跟我们走了。”翟竹渊让人带走了言川伦。
心里有些担心言熙。
“皇叔,言熙……”
“小的杀了就是。”老的他暂时没办法,小的他也要忍?
翟竹渊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翟延好歹看着言熙长大。
竟然也要痛下杀手?
“是。”没事,他保下来便是。
到时候说不定言熙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
山下的破庙。
言熙被陆起鹤困在怀里,一路颠簸以后他想通了。
没有确切的证据翟延不能拿他爹怎么样,但是免不了吃苦头。
“世子,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援兵马上就到。”
“小起,我爹他——”
陆起鹤很笃定地说:“王爷不会有事。”
翟延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私自杀了言川伦。
言川伦不仅有权利,还有民心。
朝堂上下得有三分之一都是他的人,定会誓死保他。
这也是言川伦一定要让言熙走的原因,言熙留下会成为他的弱点。
言熙知道这些道理,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昨天都还一切安好,今天他就变成了逃犯。
或许是逃犯。
“那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言熙刚才用了太多的力气,导致他现在说话都是飘的,脚也微微发软。
陆起鹤把他按坐在擦干净的石墩上,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上沾到的血。
“世子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容又他们很快就来了,看见两人完好无损也没受伤松了口气。
“你们没事吧?”
“没事。”陆起鹤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披风给言熙披上,“三皇子那边怎么样?”
周青柏脸色黑沉:“他和皇上联手要扳倒言家,他自己的计划先放弃了。”
“皇上没那么容易相信他,都是各怀鬼胎罢了。”容又淡淡道,“走吧,马车在外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容又决定带他们回容王府。
“你也被视为眼中钉,世子去你那儿不安全。”
陆起鹤不是很同意去容王府,他在京城有处庄子,本想着带言熙去那儿。
容又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皇上忙着铲除言家和三皇子的事,已经无暇顾及我了,眼下最能威胁他的人不是我,他自然就对我放松警惕了。”
周青柏接着说:“而且容王府在他的范围之内,他认为容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是掀不起风浪的。”
翟延就是这样,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小起。”言熙拉住陆起鹤的手说,“就去容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