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反派穿书后成了病娇徒弟心尖宠>第六十五章 师尊好像一只炸毛的猫

  左鹤丘喝完了血,状态看着倒是稳定了一些,只是坐在他身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月光。

  许久,低吟一声:“我找不到我的剑了……”

  裴相槐想要先把他扶到床上去,结果刚动了一下就被人用眼神冷冷定住:“我让你动了么?”

  他凶的刻薄,很像小时候那些对他呼来喝去的魔族,但裴相槐却觉得对方坐在怀里瞪着自己的样子有些骄纵的可爱……

  “我给师尊梳梳头,换件衣服吧,可以吗?”

  左鹤丘半天没有说话,裴相槐却会意把人稳稳当当抱了起来,转身放到榻上。

  他挑起对方一缕长发,用梳子蘸着花油给人仔细梳理,左鹤丘只是自顾自看着外面的月光,放空的眼神有些混沌呆滞,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一段时间没有梳理,左鹤丘的脑袋难免有些凌乱,裴相槐试图将一团纠结在一起的长发解开,不小心把人扯疼了,对方直接一道剑意将他弹飞,眯起的眼睛里一阵恼意。

  裴相槐倒是不怎么在意,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又爬起来凑到人身边继续。

  他命硬,打小就很抗揍,虽然这么难伺候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等到终于把头发梳顺,到了换衣服的时候,对方不仅不肯自己脱,还不允许他碰到自己的身体,但凡挨到一点,就得让他掉一层皮。

  裴相槐只能小心再小心,动作轻缓到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到皮肤上,让人察觉不到。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裳,左鹤丘似乎也感觉身体清爽了不少,眉眼渐渐舒缓开来,目光又转向对方示意他接着来给自己当坐垫。

  裴相槐注意到他冻到有些发青的指尖,知道对方是冷又不肯说,于是拿了一件大氅想给人披上,却不想被人拒绝了。

  “拿回去,我不要。”

  裴相槐猜测对方也许是不想在自己面前示弱,顿了顿只得又拿回去,换了一张毯子抱到榻上。

  在对方冰冷的视线压迫下,裴相槐淡淡道:“夜深露重,师尊该休息了。”

  闻言,左鹤丘收回目光,任由对方替自己盖上毯子,过了一会儿问道:“我没收过你,为何总叫我师尊?”

  裴相槐在后面被人当枕头靠着,虽然知道对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不免心口一窒。

  左鹤丘沉默下来,他现在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唯一的执念就是自己丢了一把剑,但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些懊恼。

  “不要叫我师尊,我不认你这个弟子。”

  裴相槐下意识心神一震,不免握住对方的手道:“师尊已经收了我,不能再反悔,这条师徒契就是铁证。”

  他抽出两人连接的那条契,光芒在漆黑的屋子里闪的过于刺眼,左鹤丘一把推开他,警告喝声道:“滚开,不要靠近我。”

  他对人的戒备心很重,尤其是在自己什么都记不起的情况下,稍微被人进犯到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无差别抓咬所有胆敢靠近他的人。

  裴相槐不敢逼他太紧,生怕在神魂遭到反噬的情况下,再对人进行刺激,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

  “滚出去。”

  左鹤丘说完之后又不理他了,将身上披着毯子丢到地上,独自守着窗往外看。

  过了不知多久,他转过头发现对方还站在原地,顿时危险地眯起眼睛,质问道:“怎么还不滚?”

  裴相槐表情上带了些无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道:“师伯在外面设置了结界,只能进不能出,我现在也和师尊一样出不去了。”

  左鹤丘白了他一眼:“蠢货。”

  对方难道不怕进来之后被自己杀死吗?竟敢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简直蠢到令人发笑。

  勒令对方在外屋不准进来之后,左鹤丘合衣缓缓卧到榻上,窗户一直有冷风灌进来,他身上的衣服又单薄,实则是有些受不住的,但依照他的心性,是绝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弱点的。

  更何况从一开始那小子对自己关心到过分的程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方就算是不存害自己的心思,也一定有求于他,否则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百般刁难之下还平白无故对他好?

  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

  因此到了夜里,他也一直在背后留了一双眼睛,警惕着对方会不会趁人之危,在入睡时偷袭他。

  果然到了后半夜,对方还是按耐不住朝着自己走过来。

  左鹤丘想看看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于是没有在对方靠近自己的第一时间动手,紧接着就感觉身后传来蟋蟋蟀蟀的声音,接着一条毯子盖到自己身上。

  他一时间有些怔忡,但转念就想明白了。

  这小子倒是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蠢,还懂得循序渐进,看来是打着算盘想要让他放下警戒。

  左鹤丘干脆将计就计,假装没有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感觉到对方动作上的僵硬,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你在做什么?”

  裴相槐沉默了一下,眼神飘忽道:“没什么。”

  “我不需要你侍候,给我保持距离。”

  左鹤丘冷冰冰地瞪着他,这一次却没有把毯子扯下来。

  裴相槐松了口气,又老老实实回到外屋。

  虽然对方总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但现在的样子倒是比开始时舒服许多了,寒风吹着也没那么难挨了。

  这样就好。

  两人夜里都没有睡好,第二日一大早,戚长絮就把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二师姐给领来了。

  结果发现裴相槐夜里居然和左鹤丘共处一室,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我让你别进去,你非得进去!”

  戚长絮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想办法让人出来一边忍不住数落道:“你瞧瞧,你瞧瞧,被打出血了吧?我跟你说了他现在六亲不认的,让你别去触他霉头,非不听,我看你要是死在里边了可怎么办!”

  琢玉站在窗口伸着脑袋往里看,左鹤丘背着身坐在软榻上打坐,裴相槐站在外屋的门坎处望着他,两人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我看好像也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鹤丘的模样不似传音中所言的那般癫狂,应当不至于……”

  话音未落,左鹤丘就一记眼刀剜过来,琢玉被摄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戚长絮叹了口气,表情幽怨道:“我说什么来着?凶,大凶!二师姐小心些,你现在可是我们全部的希望了。”

  琢玉面露难色:“这……”

  她对神魂方面确实有些研究,但像这样进不了身,又没法强行压制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硬来怕伤着对方,但反之又……

  “没法子,只能先试试用阵法了。”

  如果是阵法,就得先准备一些必备的材料,没办法立刻进行。

  “只得让你们再坚持一阵子,等我备齐了材料,马上赶回来。”

  说罢,人便立刻没影了。

  戚长絮“啊?”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足无措道:“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但凡他这结界坚持不住,全宗上下恐怕是一个难逃。

  戚长絮也只能一边叹气,一边加固符箓。

  “感觉你在里面他的情况还稳定些,还是再坚持一阵子吧,等你二师伯回来就放你出来。”

  原本裴相槐也没打算独自出来,闻言点点头:“我会好好照料师尊,六师伯不必忧心。”

  戚长絮有些于心不忍,欲言又止了半天,道:“你挺住,别死了。”

  裴相槐:“……”

  感觉对方是真的很担心他会死,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的,似乎生怕这一别就是永远。

  裴相槐觉得师尊并没有危险到这种程度,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可问题就在于,他没法不去主动招惹。

  毕竟,左鹤丘此人真的很不懂得照顾自己,如果真的放任不管,他狠不下心去。

  “如此,请师尊在忍耐一段时间吧。”

  裴相槐用火灵石加热灵泉,给人沏了壶热茶,又配了一碟茶点。

  左鹤丘却不肯吃他送来的东西,饮食中最容易被下毒,所以他从很久之前就已经辟谷了。

  “不吃,拿走。”

  裴相槐顿了顿,把热茶端走,过了一会儿又给他换来一只汤婆子,让人抱着捂手。

  左鹤丘受不了这样无微不至的关照,皱眉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裴相槐却反倒像是被问住了,微微偏了下头:“无事?”

  “就算你做的再多,我也什么都给不了你。”

  左鹤丘虽然不认为自己这句话就能让对方放弃,但至少想从人嘴里知道他想得到什么。

  裴相槐摇摇头:“从前就一直如此,侍奉师尊只是我身为弟子应该做的,其他别无所求。”

  左鹤丘冷笑了一声:“什么弟子能做到这般孝心?你说别无所求,难不成我要你的命也行?”

  裴相槐不置可否。

  “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