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幼崽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那么快就到来,原本的新婚夫妻,现在的新手爸妈,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头脑发昏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怎么就突然要变成妈妈了呢?

  弥生幸叶摸着自己还平坦着的腹部,看向弥生甚尔的目光很是惊奇。

  “这里……有一个孩子。”她声音轻轻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样,“我们两个的孩子……甚尔,好神奇啊。”

  弥生甚尔其实也不怎么平静,他内心无比澎湃,可是已经成为一个爸爸的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惊小怪了。

  可是有些情感是无法掩饰的,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冷静,还是失了理智。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期待。

  “是啊,我们两个的……孩子……”他的声音也莫名其妙的放轻,总觉得那几个音节像是有魔法,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了起来。

  弥生甚尔甚至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垂下头,深呼吸了好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了她的腹部。

  那里当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有她呼吸而产生的起伏,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另一个生命存在的痕迹。

  “我……有孩子了。”弥生甚尔难以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只觉得胸膛里面满满涨涨,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我们两个……有孩子了。”

  是他的孩子。

  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真好。”弥生甚尔缓缓抱住她的腰,“我一定会好好爱他的。”

  弥生幸叶顺着他毛茸茸的头发,手脚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软:“想太早了啦,冬天的时候孩子才会出生呢。”

  而现在才是初夏。

  这个夏天很热,蝉鸣总是吵的人睡不着觉。

  在晴朗的夜晚,弥生甚尔会抱着她,和她一起坐在木质走廊上吃西瓜。

  鼻尖是西瓜混合着沐浴露的浅淡香气,耳边是她清甜的笑声,他看着银白月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露出已经明显起来的腹部,就会有种神经都被安抚了的满足感。

  一个生命的诞生需要多长时间呢?

  从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等着一朵花开了又败归于尘土,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雪花盖满枝桠的冬天。

  房檐下的晴天娃娃上面也盖上了一层浅浅的雪,偶尔被风吹过去的时候,会掉落一小块的碎白,叮铃叮铃的清脆声音响起,但仍盖不住房间内的婴儿哭声。

  那是一个很柔软的孩子,和年幼时那个荒唐梦境里的海胆头很像。

  弥生甚尔不知道这是否又是命运无声的眷顾,但他很感激,也深爱着这个上天赐予他的恩惠。

  “惠。是我的恩惠。”

  弥生甚尔捧着那个红彤彤的婴儿,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就叫这个名字吧。”

  弥生幸叶没有拒绝啦,毕竟孩子他爸现在看起来很像是要哭了的感觉。

  她无法对他内心的情感表示百分百的理解,但也知道,这个孩子的意义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甚尔,我们的家又大了一些呢。”弥生幸叶抬起胳膊,温柔地抚着他的侧脸,“以后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爱你啦。”

  弥生甚尔笑得眼睛都潮湿了些许。

  “那我可真幸福啊。”他低头埋在婴儿身上,声音闷闷的,“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这个世界上,他第二个想要付出生命保护的存在。

  不过并没有多久,他就默默对这句话打了个问号。

  毕竟养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最起码弥生甚尔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也明白了有些事情,是付出生命也没法解决的……

  “甚尔,惠他一直在哭,你不要再亲啦,快去哄哄他。呜哇——他哭得更大声了!”

  “甚尔,别再拿保险套了,快过来看看你儿子!他尿在身上了……救命啊,他还拉了小臭臭,怎么办啊?”

  “甚尔!惠他饿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啊啊啊,都怪你昨天晚上一直闹着要尝一尝,那么大的人了,你还和孩子抢东西吃……你快去给他冲奶粉呀!”

  弥生甚尔发誓,他真的很爱这个孩子。

  可一次又一次在某些激动人心的时刻被他突然打断后,真的是让人两个头都很痛。

  而且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小甚尔都要心力交瘁了!

  弥生甚尔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撑在她上方痛苦了好久,才任命般的一个翻身,去哄那个折腾人的小家伙。

  亲生的亲生的,还能扔了咋滴。

  对了,奶粉放在哪儿了来着?还有尿不湿……可恶,怎么弄的身上都是臭臭!大晚上的还要再去给小家伙洗个澡吗?

  他还要享受夫妻生活啊!

  总而言之,被这个孩子摧残过后,弥生甚尔是一点点侥幸心理都没有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

  还好父母两个都很慎重,之后再没有出现过意外。

  一直到小家伙五岁那年,他们这才主动要了第二个孩子。

  最开始还是因为惠觉醒了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名为“十种影法术”,这就代表着,他拥有成为禅院家主的潜能。

  禅院直毘人自然不会错过,主动来到了东京,提出想要把惠带走的要求。

  弥生甚尔拒绝的没有留下一点余地,对方虽然没有纠缠,但看样子也没有轻易放弃,以致于他回到家之后,好几天都不太开心。

  弥生幸叶也哄过他,但是效果都不太好。

  只要一牵扯到禅院,他总是没办法轻轻放下。

  深夜,做完之后,弥生甚尔抱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些阴郁。

  弥生幸叶全身都汗津津的,被他抱得有点热,就下意识推了推他,结果这个动作就像是火上浇油,一下子就惹到了不安的大型犬。

  这真是小甚尔最忙碌的一个晚上。

  弥生幸叶到最后连手指头都在发抖:“真的不用那么担心,惠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他被禅院带走。”

  “如果他不愿意,我当然也不会不管。”弥生甚尔闻着她身上属于他的气息,这才感觉安心了很多,“我只是在想,我就这么拒绝对不对。”

  弥生幸叶惊讶不已:“当然对了,为什么要怀疑这个?难道你想让惠离开我们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弥生甚尔烦躁的捋了捋汗湿的头发,绿色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茫然,“我只是担心我的想法并不是惠想要的。”

  他呼了口气,难得的有一些脆弱:“你知道我是天与咒缚,从小到大过得并不好,我也明白是因为我没有天赋,还给禅院家丢脸了。”

  “可是惠和我不同……他的术式强大,像你一样从小就可以被认定为下一任家主……他的前途从此以后一片坦荡,所拥有的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权力和地位。”

  弥生甚尔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里看不清神色,只能从微微颤抖的声线中,感受到他的难过:“那么对他来说,去禅院会不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呢?”

  这家伙……惠要是真的被禅院带走了,他绝对会比任何人都要无法接受……

  结果又在这说一些违心的话。

  明明心里面比谁都不愿意,却还在这儿勉强自己做个开明的爸爸。

  弥生幸叶没想到他爱孩子能爱到忍受对禅院的厌恶,一时之间都被他气笑了。

  “你在这儿猜测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她无奈的搓了搓他毛茸茸的头,“想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那就直接去问惠。他现在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已经有了基本的认知,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被咒术界称为天与暴君的男人,现在就像个落水小狗,可怜兮兮的。

  他声音有一些低落:“我不想他去。”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是真的很大啊。

  弥生幸叶亲了亲他的侧脸:“不用担心,惠那么爱我们,肯定不会舍得离开我们的。”

  反正劝了好久,这家伙才终于答应去问一问惠。

  她明白他的不安之处,毕竟对他来说,凡是和禅院有关的事物都让他厌恶,以前只有自己还好,他远离之后,也算是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可是偏偏自己的孩子也被卷了进去……他又怎么还能装作看不见?

  毕竟对他来说,那是他的逆鳞啊。

  大男子汉和小男子汉之间的问题,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吧。

  弥生幸叶对父子两个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关注,直到一个午后,正在院子里面晒太阳的时候,她和甚尔的小海胆,一脸委屈的扑到了她的怀里。

  伊藤一行人识趣的离开,给母子两人留下了充足的私人空间。

  阳光晒得她本就昏昏欲睡,怀里小海胆热乎乎的,她更觉得困倦了。

  “惠。”弥生幸叶摸了摸他炸乎乎的头发,勉强提了点精神,“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海胆声音闷闷的:“妈妈,爸爸不想要我吗?”

  弥生幸叶一下子清醒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爸爸为什么要问我想不想去禅院?”小海胆仰起头,瘪着嘴看她,“爸爸是不是嫌我烦?他上次还说我要是不听话,以后就会长得就会像丑宝一样丑……妈妈,我不想长得像丑宝一样,它真的不好看……”

  不是,甚尔这家伙平时都和孩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弥生幸叶又气又想笑,她捂着额头,好一会儿才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爸爸那是吓你呢。丑宝是咒灵啊,你是人,你再怎么长也不可能长得像它一样的。”

  小海胆半信半疑:“可是丑宝也是爸爸的孩子,是我的哥哥……或者姐姐?我们以后会越长越像的吧?”

  弥生幸叶怀疑自己的耳朵劈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奇怪的东西:“惠,你为什么会觉得丑宝是爸爸的孩子呢?”她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一些锐利,“难道又是爸爸对你说的吗?”

  这家伙口无遮拦也要有个限度吧!怎么什么都和孩子说?

  瞧把孩子吓的。

  不行,晚上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弥生惠看她表情气鼓鼓的,歪了歪头,一脸不解:“不是吗?可是我听爷爷说,孩子就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丑宝就是一直待在爸爸肚子里的,它不是爸爸怀的孩子吗?”

  弥生幸叶:“……”

  一肚子的气瞬间不上不下的。

  该怎么说,真不愧是父子俩啊,生理知识都是一如既往的烂。

  弥生幸叶也不好现在就和他解释的那么详细,只能尽量的给他科普一下,真是让人头大:“不是哦,丑宝是爸爸养的宠物啦,不是怀了孩子。”

  弥生惠好奇:“那为什么要放在肚子里呢?是因为丑宝很好吃吗?”

  弥生幸叶:“……”

  虽然她也吐槽过很多次这个,但怎么想咒灵都不会好吃吧!

  这口味的是多么的独特,才会觉得那些诡异的东西好吃?

  又不是异食癖……

  弥生幸叶头痛,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和他解释,以防自家孩子真的跑去咬一口咒灵尝尝。

  可是想了半天,在脑子里边想了一大堆更适合对孩子说的借口,到嘴边转了一圈之后,又被她咽了下去。

  最后还是决定认认真真的问他:“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弥生惠点了点头,炸炸的头发微微摇晃,越看越像个海胆。

  弥生幸叶望着他和甚尔十分相像的脸,忍不住笑了一声:“因为爸爸是天与咒缚,这种体质很特殊,让爸爸从小到大就没办法碰到咒灵。但是爸爸又想养宠物,那怎么办呢?就只能把咒灵吞进肚子里了,这样才能把小宠物藏起来。”

  弥生惠五岁的小脑袋瓜还不能支撑着他思考太多,但他依然提取到了那个熟悉的名称:“天与咒缚?我之前好像听别人说过。”

  “是吗?那弥生家是不是都在夸爸爸很厉害?”

  “嗯!他们还说外面的人都叫爸爸天与暴君!”小海胆激动起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爸爸的崇拜,“妈妈,天与咒缚肯定很厉害吧,感觉外面的人都很害怕爸爸呢。”

  他还没接触到太多别的世家的人,当然也不会听到什么不好的话,而且家里的人又都是夸着的,会有误解也很正常。

  弥生幸叶摇了摇头:“不是哦。外面的人很讨厌爸爸,也很讨厌天与咒缚的。”

  弥生惠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爸爸没有咒力,在咒术界没有咒力的人,会很受歧视的。”弥生幸叶扯了扯嘴角,看着面前幼小的孩子,“爸爸从小过得特别辛苦,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天天欺负他……惠,你知道吗?有很多次爸爸都差点死掉了。”

  这些话显然给孩子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他茫然了很久,才难过的问她:“是禅院的人吗?”

  弥生幸叶“嗯”了一声:“禅院尤其看重术式。”

  孩子虽然小,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弥生惠把妈妈说的话和爸爸说的话放在一起想了一下之后,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更多的疑问之中。

  “那爸爸为什么还要问我想不想去禅院呢?”他有一些伤心,“爸爸应该很讨厌禅院吧。”

  “确实讨厌。”弥生幸叶看他丧气的脸,觉得有一些好笑,这父子俩都喜欢在心里面猜来猜去,明明很爱对方,就是不把话讲清楚。

  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硬。

  她拍了拍孩子的海胆头,尾音有一些微微上扬,是很轻松的语气:“因为爸爸很爱你,所以比起禅院,他更想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爸爸很爱我?”弥生惠睁大眼睛,“既然爱我的话,不应该更舍不得让我离开吗?”他垂头丧气,“禅院那么多坏人,他不会担心我被欺负吗?”

  小海胆也要蔫了下来呢。

  这一点和甚尔也很像,每一次低落的时候,就是这种委屈巴巴的模样。

  “怎么说呢,因为爱你,所以尊重你。”弥生幸叶捏了捏他的脸,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解释,“你想啊,禅院虽然坏,但是你术式强大,一过去就是家族继承人,不但不会有人欺负你,而且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然后爸爸就很担心你会不会想要那些,这才犹豫着问了你那些问题。”弥生幸叶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声音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你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永远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爱。惠,他想让你拥有很多很多,为此他可以忍受他一直厌恶的存在。”

  有些话不说出来就会被误会,说的不准确也会造成别样的后果。

  ——恨能被掩饰起来,爱也会被扭曲。

  就算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能伪装的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不想让他们父子俩产生隔阂。

  这次的谈话之后,弥生幸叶并没有主动去询问父子俩这件事的发展。

  但就像这个中午突如其来的疑问一样,当天晚上,她也收到了另一个人难以抑制的回馈。

  “是你和惠说的那些话吗?”弥生甚尔紧紧拥抱住她,“不然他不会知道那些的。”

  弥生幸叶没有否认,只是觉得好奇:“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会去禅院,因为那里的人欺负过我……还说他知道我吃了很多苦,以后要好好保护我……”弥生甚尔哑然失笑,眼眶却红了起来,“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又哪里用得着让他保护。”

  行吧,只听前面的就好,后面那一句属实太口是心非了一些。

  弥生幸叶对这个发展满意点头,不枉她安慰完爸爸又去安慰孩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那你总该放心了吧。”她亲了亲他的脸,“我就说惠那么爱我们,不会离开的。”

  “嗯,是我总是忍不住不安。”弥生甚尔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坏毛病,但是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安下来的,“毕竟得到的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拥有一点点就会忍不住怀疑。”

  大概人总是会被困于年幼时的不幸,就算变成了别人眼里坚不可摧的大人,也无法摆脱那些回忆的侵蚀。

  一如他从未感受过父爱,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父亲?

  但这些迷茫不好对别人说,也没办法把别人的搬来照用,那就只能自己艰难的摸索,一点点去学习。

  没有经历,没有比较,就像是在没有灯光的屋子里画画,哪怕动手了,也不知道自己下笔对不对。

  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不相信。

  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

  “但是以后不会了。”弥生甚尔觉得老婆和孩子给了他很大的底气,“只要有你们在,我永远都不需要再不安。”

  可能这就是家的意义吧。

  弥生幸叶觉得这样挺好的,就是担心他会不会钻牛角尖:“你想通就好啦,不过也不要给惠太大压力。孩子总会离开我们的,小时候不会,长大了也会,或早或晚总会有那一天。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我们只要专注那些在一起的时刻就好了。”

  她好认真的在安抚他,弥生甚尔的心情却有一些复杂。

  不用那么善解人意啊,他又不是那种丢了糖果就哇哇大哭的小孩子……

  “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弥生甚尔后知后觉的有一些不好意思,总感觉自己好像被老婆孩子怜爱了一样。

  他捂着脸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太关心惠了,然后一不小心乱了分寸。”

  这个弥生幸叶相信,毕竟关心则乱嘛,平时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甚尔他可是很理智很果断的。

  要不然也不会传出来“天与暴君”这个称呼了。

  或许有一些冷血,但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确实是死掉都不会在他心里产生一点波澜。

  而他对她和惠那么患得患失,只是因为太在意了而已。

  弥生幸叶亲了他一口,给了他爱的肯定:“我明白,你是第一次当爸爸嘛,又没有什么经验,肯定会担心自己做不好的。”

  弥生甚尔追上她的唇:“刚开始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游刃有余了很多。”

  只是可惜惠已经慢慢长大,在他身上已经用不了多少东西了,那孩子又一向比较懂事,除了很小的时候,其实没怎么让弥生甚尔操心。

  他觉得他的那些经验都要压箱底了。

  于是随口开了个玩笑,并没有认真的意思:“再来一个孩子的话,我觉得我肯定会做得更好。”

  这几年两个人的保护措施一直做得很细心,自然没有再发生过意外,而且比起养孩子,甚尔更喜欢和她黏在一起。

  他没这方面的需求,她当然也没有想过。

  主要是她经常忘了自己已经是个当妈的人,对孩子都没有什么概念,从小到大也没怎么教育过惠,完全是当个甩手掌柜(心虚)。

  所以五年来,两个人只顾着黏黏糊糊,都没想过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

  她其实无所谓啦,但是今天莫名有一些想要。

  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也忍不住有一些感触,就是总觉得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无论是对惠还是甚尔来说,都好像有一些孤独了。

  弥生幸叶眨了眨眼睛,看他伸手去拿保险套,其实也是心血来潮:“要不……”她停顿了一下,“最近就别戴了。”

  “嗯?”弥生甚尔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她给的信号。

  他把刚刚拿到的小方块又扔了回去,把人抱起来放在怀里,从背后去吻她的唇。

  这个姿势有一点深,弥生幸叶惊呼一声,下意识握住他的胳膊,只不过短短几秒钟,眼尾就洇出了泪水。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坐海盗船,每一下都觉得自己会被甩出去。

  只是有一个问题。

  “明天问一下惠,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唔……把这个忘了,不过只是今天晚上没有戴的话,应该没有事吧?”

  “这……不确定,要不要再戴上?”

  “哎呀算了,管他去呢,今天晚上彻底放肆一下,我就不信我们两个还那么倒霉。”

  当然,最后事实证明,两个人就是那么倒霉……

  不过弥生惠也没有拒绝就是了,他还是挺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对此,他给出的解释是:“爸爸和妈妈总是黏在一起,我有时候也想有个人陪我一起玩。”

  总之,在三个人的期待中,十个月之后,弥生爱子出生了。

  那是一个和弥生幸叶很像的孩子,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她。

  甚至连她小时候的性格都随了个七八成……

  可怜的甚尔,第二个孩子也没有更加游刃有余呢。

  家里更热闹啦!熊孩子的力量!

  后面想捞一下真希真依,让真希当家主虐一虐禅院,不过就不怎么写了,可能只是几句话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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