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月牙还在天空挂着,弥生幸叶就挣扎着起床了。

  ——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我一定要趁他们都没发现的时候赶快离开!

  怀揣着这种信念,带着宿醉后的头痛,和睡眠不足的晕眩,弥生幸叶像是一颗被暴打的鱼丸,Q弹Q弹,太阳穴突突直跳。

  禅院甚尔早在她起床的那一刻就醒了,睡在隔壁就是这一点好,她什么动静自己都不会错过。

  男人本就粗糙,胡乱洗漱一下,穿了件和服,就到了她房间,拄着下巴看她化妆打扮。

  也许是昨天晚上闹得太久,没睡多久就又要起床,她今天很明显地能看出来脸色有一点苍白。

  如今闭着眼睛靠在一个侍女身上,双手软绵绵地耷拉在两侧,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生无可恋的悲伤。

  听到他的声音,本就不爽的猫猫更生气了,愤怒的喵喵直叫:“我一想到今天那么难受都是因为你,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那怎么办,要不要再揍我一顿出出气?”

  “这个是你主动要求的,不能再说我家暴了哦。”

  猫猫得意的哼哼,应该是真的想揍他,就连一直紧闭的眼睛都睁开了,透过化妆镜看着他,眼神期待的不得了。

  “快过来,待会儿化眼妆我就不能乱动了。”

  禅院甚尔捂着额头笑了几声,走到她后面,侍女很识趣地离开,把位置换给院落的男主人。

  交接的过程很顺利,主要是猫猫没有挣扎。

  腹部上很快靠过来一个小脑袋瓜,白色的头发还没盘起来,被几个夹子固定住,全都披散在背后,露出白白的耳朵和光洁的脖颈。

  ……真是可惜,昨晚不忍心用力,留下的痕迹不深,一夜过去,那漂亮的红痕和牙印都已经没有了。

  他正惋惜着,就看到她闭着眼睛,十分惬意地抬起手,也不管锤到哪儿,对着他就是一顿喵喵拳。

  末了,还弯着嘴角,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禅院甚尔揉了揉胸口和侧腰,一点都不痛,还痒痒的。

  她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就像猫爪子挠毛线球一样,毫无杀伤力不说,反而挠得他越来越乱。

  “消气了?”他舔了舔嘴角的疤痕,心想有来有回,他听话了,就得要收取奖励。

  “勉勉强强吧。”弥生幸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不但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还蔫蔫的打了个哈欠,娇气地和他抱怨:“你做的坏事太多了,我算都算不完。还有啊,我脖子今天早上起来酸酸的,是不是你昨天晚上闹得太久了?”

  他看了眼她光滑如初的脖颈,本来就有些小想法,闻言故意提了一句:“要不我给你揉一揉?”

  弥生幸叶不疑有他,只是警惕地问了一句:“要药酒吗?今天第一天去高专,我才不要身上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这次不用药酒。”那东西手感多差啊,他也很嫌弃的。

  对方果然放下心来,很信任地侧了侧头:“还是昨天你弄的那边,感觉僵僵的,还有点酸疼,肯定是昨天晚上歪脖子歪太久了,保持同一个姿势很累人的,都怪你不换……唔——”

  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的痒意让她下意识动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心理准备,还发出了一道没掩饰住的惊呼。

  他觉得还挺好听的,昨天晚上她一直有意克制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所以全程最大的反应,就是抓抓他的头发,或者小幅度地颤抖几下。

  虽然都很可爱,但是更想听她的声音。

  禅院甚尔指腹在她肩颈的位置摩挲,回忆着昨天这里的牙印,原本只想浅浅触碰一下的手,在微微停顿几秒之后,就干脆地继续深入了。

  ……那作乱的动作,哪里有一点按摩的样子。

  小情侣旁若无人,一个进攻性满满,一个什么都不拒绝。

  肩带被挑弄的声音很明显,女主人穿戴整齐的和服领子那里已经开始松垮。

  从伊藤的角度看过去,男主人的大半个手掌都已经在女主人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偶尔的幅度很大,能看到手指向上突起的一勾一勾。

  她稍微避了一下,见女主人闭着眼睛,眉毛舒展着不像拒绝的样子,就目不斜视着,只一心一意地给她化妆。

  然而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俩人自从订婚之后,真是越来越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了。

  想想他们刚刚一口一个的“昨天晚上”“闹得时间太久”,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也是,如果最后一步都已经做过了的话,那现在这些小动作,确实是不算什么,只是按个肩膀而已,在他们这些过来人眼里,甚至还可以调侃一句“稍显纯情”。

  并不知道面前一脸正经的伊藤思维发散到什么地步,弥生幸叶靠在甚尔身上,正在享受着未婚夫的“按摩”。

  天与咒缚肉.体素质强大,只是几根粗糙的手指都很有力,捏得她还挺舒服的,就开心地晃了晃脑袋,表扬一样地在他腹部拱了拱。

  猫猫懒洋洋的,连蹭人都变得那么敷衍。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毛,觉得她太天真了,他想收取的奖励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

  看来还是得让她明白,肉食动物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肩膀舒服了吗?”他大拇指指腹微微用力,又听到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唔——”弥生幸叶眯着眼睛,看起来享受极了,还指使他,“往后面去一点点。”

  禅院甚尔顺着她的话:“这儿?”

  后脖颈被按了几下,她使唤的上了瘾,又叫他:“再往下一点点。”

  “往下?”禅院甚尔故意扭曲她的意思,装作没听懂的意思,没有顺着后脖颈往下,而是朝向了前面。

  他放慢了速度,忍不住逗逗她:“是这个下面吗?”

  车里,气氛有些古怪。

  司机表情微妙,透过后视镜不时地往后看一看。

  刚刚订婚的未婚夫妻像是突然闹别扭了一样,从上车以来就没怎么说过话。

  当然,只是幸叶大人单方面不理对方。

  司机看到她很生气地别着头,脸通红通红的,贴着车门往后看,任凭黑发绿眼的男人怎么哄,都不搭理他一下。

  禅院甚尔也很苦恼,没想到把人惹炸毛了,他摸了摸鼻子,安抚道:“幸子,没碰到的,也没打算真的做……还有一段距离呢,你就抓到我的手了。”

  这样的解释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是弥生幸叶就当听不见。

  他真的没想来真的啊!

  只是看她那么享受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想吓一吓她……

  禅院甚尔往她那儿挪了挪,刚动了一下,就被她听到了动静。

  炸了毛的猫猫突然扭过头,看似很凶地哈气,然而没有一点点威胁力。

  ……反而让人手痒痒,更想撩了。

  禅院甚尔眼神散了散,心想现在还是别作死了,就举着双手,在她湿漉漉的眼睛注视下,又原地挪了回去。

  “真的不敢了。”他轻声讨饶,就像一只干了坏事的狗狗,屡屡犯错,下次还敢,“我以为昨天晚上那样你能接受,今天也没太大关系,就稍微试探了一下……真的,你不愿意我怎么可能会继续往下,我动作很慢很慢的,就是在等你的反应。”

  没有碰到是没有碰到,但是——

  弥生幸叶咬着牙,眼眶又忍不住湿了湿,实在是羞耻的不想回忆。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

  他手那么大,手指也那么长,动作慢有什么用?他轻轻松松就能够到,要不是她反应得快,真的就被他碰到了。

  ……不是气他太放肆,也不是说不可以,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那样。

  弥生幸叶捂了捂脸,终于愿意理他:“你真的很坏,一大早就欺负我……而且你看一下场合啊,当时伊藤他们都在,我真的感觉好丢脸。”

  她抽了抽鼻子,又反驳他之前的解释:“昨天晚上是没有外人在嘛,就我们两个我当然能接受,今天……今天那么多人,你明明知道我多容易害羞的,还那样做,我当然会不好意思了。”

  如果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她……其实不太可能会拒绝他。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她并不讨厌。

  但是这样的想法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那样他肯定会得寸进尺的。

  弥生幸叶只是控诉地看着他:“你昨天晚上看到伊藤,都知道停下来的,也没太过分,怎么今天就忘了?”

  “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以后不会了。”禅院甚尔上半身朝着她靠去,和她面对着面,绿色眼睛里很是柔软,“下次在别人面前,我绝对不过界,保证规规矩矩的,也不乱开玩笑了,这样好不好?”

  “……那你要是做不到呢?”

  “不会做不到的,我现在是真的反省了。”

  禅院甚尔还敢才怪,他是想和幸子贴贴,但那是在双方都愿意、都享受、都期待的情况下,要是让她感到很难受,那他这个未婚夫也太烂了,当的一点都不合格。

  毕竟他是想让她开心的,就像昨天晚上,当时她也很舒服,他才没忍住继续了好久。

  所以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委屈自己?

  弥生幸叶看他一脸烦躁,那么一大只却手足无措的,就有一点点想笑。

  她本来也不是生气,只是害羞。

  “你说的哦。”她哼了一声,声音还是很小,担心前面司机听到,“再做不到的话,一个月都不要理你了。”

  “肯定会做到的,我牢牢记着,以后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做那些混账事,说那些混账话。”

  禅院甚尔想了想,又补充道:“像今天那样的试探,也不会再有了,如果真的很想要,我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问你可不可以。你不答应,我就不做了,你答应,我就继续。”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突然仰起脸,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对着他问道,“你看一下,我的眼妆有没有花?”

  禅院甚尔坐在车的另一侧,离她有点距离,但是天与咒缚强化过的视力,还是让他看得很清晰:“没有,看起来和我们走之前差不多。”

  弥生幸叶含糊的“唔”了一声,又道:“刚才太害羞了,不小心流了一些眼泪,弄得我眼睛很不舒服,但我看不见,也不敢乱碰,所以——”

  她停在这儿,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指了指自己。

  “甚尔,你要不要再仔细看一下?我觉得你刚才离得太远了,可能没看清。”

  幸叶:训狗大师。

  两个人你情我愿啦,幸叶只是太害羞。

  我现在每写一章都害怕,就反反复复改,把最初版比较露骨的删掉,写得含蓄含蓄再含蓄。

  真的友情提示,这两章应该能看出来后面风格,真的会很黏糊!成年了更黏糊!!!

  不好这一口的宝子,不要骂我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