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财团的总裁办公室占据了财团大楼的顶层。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仁王去过一两次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却依然低估了总部的总裁办公室的豪华程度。

  他站在一整面的落地窗前低下头,大半个东京都收入眼帘。

  他心情有些复杂,便望着俯视着大半个东京发了一会儿呆。

  十分钟后他后退了几步,坐上了沙发,把拿着的蛋糕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办公桌后的迹部望过来:“甜食?你不是不喜欢吗?”

  “这可是文太的心意啊。”仁王笑道。

  迹部发了消息问他要不要过来,仁王原本没想答应。

  通常情况下他不太愿意直面两个人的巨大差距。尽管关于这类的事实他早就心知肚明。

  但迹部又说他明天要飞英国出差,再回日本可能会是一个多月以后。

  他们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瑞典,算一算也有大半个月了。

  既然如此,还是见个面好一些——既然默认了迹部说的“恋爱”的话。

  恋爱。

  这可真是让人感到甜蜜又让人忍不住害怕的词啊。

  仁王把自己缩进沙发里,抱着膝盯着桌上的蛋糕发呆。

  他想起邮箱里的邀请函,来自国家网协的来自U17工作组的都有,还有几个商业俱乐部的邀请。

  如果考虑接受,那么他剩下的人生依然得和网球挂钩。

  自己到底有没有和网球纠缠一生的念头?

  这可是和选择成为职业选手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或者干脆真的回学校读书。

  以他的脸混在一群大学生里面也不会很显眼的样子,决定装嫩的话大概和应届生差不太多?

  打网球的职业选手应该没多少人认得。

  他七七八八想着,再回过神时手背上贴了一个微烫的热度。

  眨了眨眼,仁王抬起头。

  迹部端着杯红茶:“在想什么?”

  仁王摇了摇头。

  他松开自己的手,舒展了身体,等迹部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才伸出手:“你事情做完了?”

  “事情是做不完的。”迹部这么说着,弯下腰来和他接吻。

  吻着吻着,气氛就变了。

  但本来就该这么发展的,两个人都知道。

  成年人的恋爱方式。

  沙发太软地上太硬,仁王配合着迹部咬着自己的手指很浅地喘息。

  被按在落地窗上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残余的一点天光混杂着入眼的万家灯火,是仿佛置身于高空的空间错感。

  手指按在玻璃上用力到指腹发白,而除了指尖,其他地方都使不上力。

  但至少拥抱的感觉让人满足。

  一切结束以后仁王疲惫地重新窝进沙发,琢磨着再过一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就没有嘲笑迹部体力的余地了。这可不行。

  他端着杯热水,盖住了自己有些自嘲的表情:人的欲望果然永远得不到满足,而得寸进尺就像是本能一样深入骨髓。

  迹部走过来,拨开他的头发在耳后落下一个轻吻。

  仁王没躲,他侧了侧头:“晚上的飞机?”

  “凌晨。”

  “哦。”

  “我还以为你打算送我。”迹部道。

  仁王看了他一眼:“……你哪根筋搭错了?”

  迹部轻哼一声没有答话。

  房间里还留着着纵情的余味,温度却已经降了下来。

  走到办公桌前摸索了一阵,迹部再走回沙发时手上拿了块手表。

  他拉过仁王的手腕:“礼物,戴着吧。”

  某个人说过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仁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接受的还算安心。

  既然是凌晨的飞机,仁王就知道迹部打算在办公室里加班到飞机起飞前。

  他休息了一阵子:“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晚饭。”

  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的迹部点了点头。

  但临出门前迹部又叫住了他:“雅治。”

  仁王回过头:“?”

  “也没什么。”金发的男人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英国的东西。”

  仁王眨了眨眼。

  他看着迹部,许久才慢吞吞道:“随便,或者你带几本书吧。”

  “……书?”

  “心理学,或者推理小说。”仁王说着耸了耸肩,“随你喜欢。”

  他关上门后回味着迹部方才的表情,垂下头忍不住笑。

  在出租车上他打开了蛋糕的包装。

  表层的巧克力有些微苦,但奶油和蛋糕胚子都是甜的,还有布丁。

  其实甜食也挺好吃的。

  仁王突然这么想。

  END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你们看后记我加了代码:

  后记:

  写完心情还挺复杂的,毕竟这篇文里放了一些我个人的恋爱观和世界观吧。

  怎么说呢?写前半段是很顺畅而且心情愉快的,但写到后面就越来越纠结,心情也有点低落起来,虽然是早就计划好的走向,写出来也和计划的差不多,但莫名就有点感触吧。

  写这篇文是因为这两天看了一些谭赵的文。

  对,就是欢乐颂那个谭赵。

  看完以后突然就很想写两个都会玩的梗,再结合阶层矛盾……迹仁不是正好合适吗?

  整篇文里有很多原本打算直白写出来的矛盾最后都被我删掉了,所以不知道有没有把我想写的东西表达清楚,大概是有很多细节的,也不太清楚有没有写到位。

  为了满足自己的倾述欲,按照时间线开始顺吧。

  中学的时候,迹部到底知不知道仁王喜欢他?

  知道。

  幸村都看出来了迹部作为当事人怎么会不知道。

  就只是仁王没表示,他也当做不知道。“毕竟“爱慕”这种东西迹部大少从来不缺。”这句话是写实,仁王看的很明白。

  至于后面迹部为什么会点明了是因为那时候迹部已经被仁王撩到了,这个后面再说。

  反正当时仁王倒也没有喜欢的特别深,就很朦胧的一种感觉,没到想告白的程度。但他确实一直被迹部吸引。

  再见面的时候迹部请仁王吃饭是完全的社交用意。可能有人注意到了那时候仁王就收了一套衣服但他没还,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帮迹部达到了目的,这等于等价交换。

  仁王一直抱着撩了就跑的心思的,就像他想的那样,“他和迹部到底是两条不相交的线,家庭背景生活阶层截然不同,纵然因为网球而有了短暂的联系,也不代表那样的联系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所以他在俄罗斯和迹部遇到的时候就是抱着onenightstand的想法的。他一直叫迹部“大少”的,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他和迹部的相遇,在作者的安排下带上了很多命运的色彩。总结一下就是,在迹部需要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时候仁王恰好出现了,这大概才是迹部会被撩到的原因。以及把仁王安排成职业选手就是这个用意。我觉得到了二十九岁,迹部真的什么也不缺了,唯一有一点(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遗憾的大概就是对网球的一点执念。还有就是仁王那种好像很不在意的那种类似白piao的表现……对,人的本质都贱嘛。

  仁王的想法……大概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不用有点可惜。有机会就试试看,能不能有好的结果他自己不抱期望就不会觉得遗憾也不会太受伤。

  所以幸村让他“再自信一点”。

  还衣服拒绝约会什么的都是套路,欲擒故纵的招数而已。

  这文的走向和一开始计划的不太一样,我本来有想要在里面加一些更现实的问题,可这两个人和给我带来灵感的谭赵不太一样的是,来源于《网王》这样的少年漫运动番,他们本质里都有很纯粹和很自我的一面,而且他们都很自信。迹部就不说了,仁王的话,我每次对着仁王的资料研究都会有新的感觉,比如星座分析啊血型分析啊。狐狸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矛盾的,但有一点就是他也是很自我很自信的人。当然他有柔软的一面,也有不顾一切的一面,但我一直觉得,能开发出“幻影”这种招数的人,是冷静到一个极端并且对什么事情都看的很清楚的。说不太清楚。这么说吧,仿很容易让人迷失,而能逼真地幻化成任何人,本身的个性却一点没被影响的仁王,内心其实是很强大的。网王里打模仿网球的人那么多,打出花样来的就仁王雅治一个。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么自信的两个人,大概不太容易被其他因素所影响,能影响他们的都来源于他们自己的内心。

  我一开始还打算给他们一个更明确一点的未来,后来还是变得比较开放性了。

  太多的问题还没解决。

  他们生活的层次和所拥有的物质相差真的太大了,我不太能想象有着这样大的差距又不是傻白甜性格的两个人能够毫无波折就甜甜蜜蜜在一起。

  到文章结尾他们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吧,两个人都对对方有好感,或许仁王要更执着一点(不然他一开始就可以不去接近迹部),但迹部会表现的更强势一些(仁王的若即若离某种程度上也是策略了)。三十岁其实还早,是男人走向成熟的起点。如果这两个人相互在时光里认定了对方,那自然能够走下去,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如果没有……那大概会分的挺平静的。

  当然如果能在一起,双方都会挺辛苦的。这就要看他们感情有多深来了。

  这就是我想象的迹仁了,写完发现这两个人是相互渣的走向啊,虽然渣的方向和类型不一样。

  但是写到后面开始心疼狐狸了是怎么回事?

  作为仁王厨的个人修养吗?

  总之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用这种仁王先动情的设定,之前的其实都是仁王被追求的设定(仁柳的那篇其实算是心照不宣,没有先后之分),写的时候觉得虽然正文里的车仁王全是受,可精神上真的超攻。

  好了,啰嗦完了。为了这篇文我没赶上一个报告的deadline,现在正如同一条咸鱼一样自暴自弃中,让我休息几天。

  顺带一提,不想再写这么复杂的东西了,仁丸仁幸和仁柳生还是傻白甜一点吧。

  我要回归校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