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幻影成迹部的事也很快传开了。

  见过的榊组中,冰帝的人早就知道仁王有幻影这一招,当时还幻影成了那么多世界选手和真田……那么幻影成迹部,也不是太难接受的事?

  什么不是太难接受的事啊!

  理智上和情感上根本是两码事嘛!

  凤又叹了口气。

  穴户皱着眉看他:“长太郎,你怎么了?”

  “纠结的吧。”忍足在轻笑道,“又是和你对战,搭档又变成了迹部,可不是得纠结好久吗。”

  “什么啊,这种事。”穴户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自顾自出神的凤的肩膀:“对了,你后来是不是去找仁王问了什么?”

  “啊?穴户前辈?”凤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哦,我后来去问了仁王前辈,为什么能那么坦然地面对和搭档交手这件事。”

  一直旁听的忍足看着穴户不由得捂住脸的动作,笑出声来:“凤你还真可爱。哈哈穴户,小凤对你的这种感情你怎么看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忍足,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吧。”穴户嗤道,他呼出一口气显得不太耐烦:“长太郎你怎么会为这种问题纠结?站在场对面,就是对手了啊。而且这种问题你问仁王能问出什么结果啊。”

  凤又眨了眨眼:“是吗?”

  “仁王和你说了什么?”非常不信任仁王,生怕小学弟被带坏的穴户紧张地问道。

  “仁王前辈说的蛮深奥的,我不太明白。”凤仰起头边回忆边道,“说什么‘搭档是既亲密又警惕的关系,既是最亲密的最依赖的人也是最可怕的敌人’……还说只有那样才能一起进步。”

  这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啊?

  带入仁王和柳生想的话,那家伙这次说的是真心话啊。

  那两个人可不就是再亲密都给人一种像是假象,但偶尔表现的疏离却总觉得这两个人感情不可能不好,这样一种感觉吗?

  穴户抬起手拍了拍凤的头:“想不明白就别想。他说的是他和柳生的情况,又和我们不一样。”

  “哦,这样啊。”凤点了点头,乖乖开始吃饭。

  目睹了这一幕的忍足从始至终在忍笑。

  哈哈哈哈,他们冰帝的下一代……日吉就算了,桦地也不好评价,凤还这么单纯,可如何是好哟?

  迹部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吃饭,他有自己的用餐习惯,不太想给队友添麻烦。

  无人可吐槽的忍足在晚饭后摸到了他和桦地的房间,一开门就看到穿着睡袍的大少爷用不知道怎么带来的唱片机放着古典乐,坐在靠背椅子上看书。

  原文书?……啊哈,迹部可真有雅兴啊,运动了一整天还有精力看原文书这种东西啊?

  关西少年对迹部的作风叹为观止。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在墙壁上:“呐,迹部,你听说了吧?仁王幻影成你的事。”

  早在忍足进来就把目光转过去的迹部两只手还放在书页上:“啊恩?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想采访一下大爷您有何感受。”忍足笑道。

  “……本大爷有什么感受?”迹部挑了挑眉,“穴户和凤怎么说?一模一样吗?”

  忍足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迹部动了动,换了个姿势,也就是换了一只脚架着:“到底有多像呢?弄得本大爷都有兴趣了,找个机会和他打一场?”

  忍足眉毛一跳:“又私下比赛?迹部你对待华村教练的态度也太轻慢了一点吧,人家毕竟是个美女啊。”

  “是你喜欢的款?”迹部嗤了一声问道。

  “……那倒不是,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类型。”忍足耸了耸肩,“不过迹部,你昨天和真田的那场比赛……可把真田给害惨了啊。”

  “嗤,那是他真田自己对付不了幸村,和本大爷有什么关系?”迹部重新把视线放在了书页上,“行了,你实在无聊就找点事儿做,别来烦本大爷。忙着呢。”

  “是是是,迹部大爷您日理万机,我就自己找事儿去了啊。”忍足道,他停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对了,你这个唱片机是怎么带来的?”

  “啊恩?问这个干嘛?”

  “不,就是感叹一下,迹部你强迫症的程度不轻啊,连来合宿都要穿家里的浴衣睡自带的枕头床单听家里带来的唱片机和唱片,等会儿还要喝无酒精香槟泡花瓣澡……”忍足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强迫症也是病啊迹部,得治。”

  “……你给我……”

  “诶,我这就滚。”忍足飞快地截住了迹部的话,退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

  迹部看着关上的门,非常认真地思考,明天训练的时候要不要把这个来自关西的家伙给拎到一边来几个破灭的圆舞曲。

  你说华村教练?

  ……关他什么事儿?

  同一时间,在楼下的教练房间里,手冢一个人在台灯下看着组员的名单。

  下午训练结束后榊教练让他在推荐的人名字后面画个圈,按照组员等比,每个组推荐的名额是有两个到三个不等,再由教练一起决定最后的名单的。

  龙崎组……

  白天进行了双打的练习赛,把大石和菊丸拆开以后,分别和乾和柳组合。

  搭档是这类数据选手当然有纠结的地方,不过,或许是阿乾平时在部里的影响太大了?(对就是乾汁)不管是大石还是菊丸都对乾过分在意了啊……

  但是乾又对柳过分在意……

  手冢想着比赛的结果,觉得大石和柳组合的胜利,有多少是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少年的算计?

  据说关东大赛决赛时,乾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也确实顺利到了抢七,却在抢七局飞快的输掉了。那场比赛的录像他有看,闭着眼睛的少年的布局……是布局还是一时兴起?

  拿起笔在柳的名字旁边点了点,手冢皱了皱眉。

  他又看向最上面的越前的名字,和就在越前下面的切原的名字。

  训练的过程中,越前确实是志气高昂没错,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还有那个立海大的二年生,那一招练的差不多了的所谓“左撇子杀手锏”……说是对某个特定选手特别执着,也不像?不管做什么都是干劲十足倒是真的。虽然性格上……有点奇怪?

  他合上了文件夹。

  第二天凌晨,在睡梦中梦到卡鲁宾逃走而去追,却掉下了床的越前在看到窗外的光线后失去了睡意。他走到窗边,正好看到晨练归来的手冢。

  备注(不需要):手冢和真田一样是有凌晨四点起床习惯的人,以及晨练结束后还会泡一杯梅子茶。(所以越前起的其实也不早了?)

  晨练结束后的手冢,为了一整天的训练而提前打开网球场的门准备做一些准备,却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部长。”

  回过头,他看到了一身运动服的越前。

  “部长,这么早就出来了吗?”龙马走到了手冢跟前,他抬起头看着手冢。

  “我出来呼吸清晨的清新空气。”手冢道。运动完之后的舒畅感让他心情不差,难得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况且,现在也不早了。”

  ……不早?

  难道不是还没到早上六点吗?

  还是我的闹钟坏了?

  龙马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就见手冢表情不变:“正是思考的最佳时间。”

  “……是在苦恼什么吗?”龙马问道。

  手冢弯下腰捡起了一个网球(内心:不知道昨天是谁执勤,居然没有把网球全部捡到框里!真是太大意了!),放进了网球框里。

  他背对着越前道:“你还是这么活跃呢。”

  “啊,也没有啦。”龙马眨了眨眼睛。

  “这种时候就不用谦虚了。”手冢道。

  “啊,是。”龙马停顿了一下,“部长是想说什么吗?”

  他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手冢转过身来:“你,有在烦恼什么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到手冢清理完整个网球场,又检查了一遍场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的时候,才听到龙马的回答:“如果有一场本该进行的比赛却没能进行,那我……会无法不想着它的。无论如何都想要进行完那场比赛!想要打败……那个人!”

  果然……

  越前这几天,状态奇奇怪怪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因为关东决赛上没能进行的单打一而……耿耿于怀吗?

  如果因为这样而无法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无法对在眼前的对手提起动力……

  “越前,对你来说,现在应该有必须要去面对的对手。”

  “……但是……”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实力很强的人,在挑战那些强敌的同时,却因为别的事而分心,导致不能全力以赴面对比赛……这样的人,是没有胜机的。”手冢在宿舍楼门口停下了脚步。

  “部长。”越前看着他的背影,“就不能,在集训里让我和真田打一场吗?”

  “……”

  “但是前两天他不是和迹部比赛了吗?那两个人也不是同一组的啊。”

  手冢在心里叹了口气:真田在进行完私下比赛后的下场……这几天都训练到连榊监督都开始担心会不会因为训练过度而伤到身体了啊。

  况且,在这种选拔的关头,还只记着和真田的比赛吗……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快要到起床的时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越前颇为不甘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不行吗?

  啊啊啊,都是因为可恶的猴子山大王抢先了!

  选拔步入尾声,每一个成员都鼓足了干劲为了被选中而努力。

  而每一组的教练也在通过自己的方式对每一个队员做考核,争取拼凑出最强的战力来。

  华村组依旧贯彻了“科学训练法”,进行一系列的素质测试;榊教练也和以往的作风相同,对比着每一次练习赛的结果;幸村组自然是幸村的选拔方式,胜者至上;而手冢,除了观察每个人的实力之外,还着重于他们的态度和斗志。

  越前知道早上手冢的避而不谈就是委婉的拒绝,他心里不忿,难免就带了些心神不定出来。这样的状态看在手冢眼里,自然是一种减分。

  在成员们在集训中努力的时候,一场风暴在关东地区的学校中掀起了。

  被踢馆的青学,不动峰,圣鲁道夫,山吹……

  在踢馆中,毫不留情打败了所有留守部员的金发小个子少年,在走之前,总是会留下一句话。

  ——“告诉越前龙马,凯宾来了。”

  事情闹大之后,网球周刊的井上记者(劳模)带着提前收集好的资料,来到了这一次关东集训的合宿地。

  他到达合宿地时正好是临近晚饭的时间。在问过志愿者后,他带着收集好的资料,提前去找了几个教练。

  而在训练后解散回到宿舍有着短暂修整的队员们中,神尾收到了来自东京的电话。

  “怎么了?橘前辈……”

  他讲电话时难看的脸色,引起了千石的注意。

  于是,在之后的食堂里,聚集在一起的合宿生们,被神尾叫住了。

  “大家,能听我说一件事吗?”他半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怎么了?那么严肃的样子。”梶本不解道。

  “现在有很多地方的网球部成员,都被一个奇怪的外国人打败,事情好像很麻烦。因为那个家伙在比赛里,总是要把对手打到体无完肤才罢休。”神尾道。

  “不是吧……”菊丸不敢相信地挠了挠脸颊。

  桃城也挑起了眉:“这是什么无聊的玩笑吗?是想让我们大吃一惊吧。”

  不理会众人的话,神尾继续说了下去:“那个家伙好像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梶本问道。

  “‘告诉越前龙马,凯宾在等着你。’”神尾道。

  这句话引起了人群的一片哗然。

  “越前?凯宾?这是怎么回事?”不二颇为担忧地皱了皱眉。

  “是小不点的朋友吗?”菊丸好奇道。

  “我不认识什么叫凯宾的家伙啊。”越前双手架在脑后。

  “凯宾·史密斯。”从门口和教练们一起走进来的井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抬手拍了拍神尾的肩膀,拿着资料本道:“恐怕就是你们将要迎战的美国队队长。”

  之后,在教练们的示意下,他站到了最前面开始进行解说。

  “凯宾·史密斯,父亲是乔治·史密斯,和龙马的父亲越前南次郎,曾经交战过一次。”他这么说道。

  这句话让许多人都愣住了。

  “诶,越前南次郎……”千石眨了眨眼,“难道就是那个越前南次郎?”

  井上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以前曾经被称为武士南次郎,是传说中的网球选手呢。”梶本道。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啊。”丸井一边啃着饼干,“三十七场连胜还有最后决赛缺席最后直接退役什么的,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都是传说啦。”

  “所以小矮子的父亲,是职业选手啊?”切原一脸茫然。

  柳忍无可忍敲了他的脑袋:“你也多少了解一些网坛的常识吧!还有不要叫人家‘小矮子’!你的礼貌呢!”

  “……那我至少还知道费德勒和桑普拉斯那几个啊……”切原抱着脑袋,“是小矮子的父亲的话,年级肯定很大了,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啦!”

  “太松懈了!”真田黑着脸在切原后脑勺拍了一下。

  “啊痛痛痛副部长你太重了!”

  立海大的闹剧式相处已经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上演过很多次了,初时还会诧异,现在看到也只是感叹一句:有切原这样的后辈其他人真不容易啊,有那么严厉的前辈,切原也不容易啊。

  井上简单说了说那场比赛的情况后,继续道:“在那场比赛后,乔治·史密斯就退役了。他的儿子凯宾得知那件事后,又看到了龙马的活跃表现,啊,是在美国的青年比赛,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练习网球了。据说目标就是打败龙马,还获得了几年美国西海岸的青少年网球比赛的冠军。”

  他看了一眼龙马:“就是你前几年参加的哪个比赛。”

  这么夸张啊?大家议论纷纷。

  菊丸转过头:“怎么办呢,小不点?”

  听完这个故事只是眨了眨眼的龙马轻轻吐出一口气:“任由他去,不就行了?”

  手冢看着在议论的人群中自顾自发愣的龙马,默默下了决定。

  当天晚上,在教练开会的办公室里。

  “目前已定的名额是真田,迹部和仁王。”榊教练道,“我的话,推荐的另一个人是不二。他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天赋和技术,已经无可挑剔了。”

  华村教练倒着咖啡:“我的推荐名额,已经画圈了哦。”

  榊教练拿起名单:“哦?华村老师推荐的另一个人选,是忍足吗?”

  “是的。”华村老师点头应了,“他的性格和打法,不管单打和双打都没有问题。就算是集训按照实力挑选,也至少要找能排出出场顺序的阵型吧?而且,他也是这次集训中进步最大的选手。”

  “原来如此。”榊教练点了点头,“幸村,你呢?”

  “从进步的角度看,是千石了。”幸村笑道,“虽然我本心是很想推荐立海大的选手,不过,文太和杰克的话,要独当一面果然还是差了一点啊。”

  “千石君吗?”华村老师捂着脸颊,“千石君的肌肉真是……”

  “而且,以千石的性格,也是属于不管单打还是双打都没有问题的类型吧?”幸村轻笑出声,“总是会不自觉把千石当做山吹的部长呢,其实是很可靠的人。”

  “……”千石不是山吹的部长吗?

  华村教练和榊教练对视了一下,决定放过这个问题。

  “那么,手冢,你已经决定好推荐的人选了吗?”榊教练问道。

  “是。”手冢点了点头,他把名单递了出去,“我推荐……这两位选手。”

  榊教练看着手上的名单:“切原和柳吗?”

  “咦?手冢君不推荐越前君吗?”华村教练诧异道。

  “没有办法全力以赴的人,是无法获胜的!”手冢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