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直也不困？”谭骁倚在盛雪鸿胸前，打了个哈欠，朝后挪了挪。
盛雪鸿不答，捂着他的耳朵，将水洒到他的头发上。
何止不困？谭骁能感觉到，盛雪鸿在蹭他顶他。
“你不困，是因为一直在想事情吗？”谭骁忽然翻过身，睁开眼，凝视着盛雪鸿。
谭骁忽然转过身来看盛雪鸿，他期待在那一瞬间，捕捉到盛雪鸿掩饰、诧异、或是躲闪的目光。但是盛雪鸿却毫无变化地看着他，眼睛里噙着笑意，继续揉着谭骁的头发，把他脑袋上揉得都是泡泡，像一颗鲜美的菌菇。
“我得照顾好你。”
盛雪鸿这话说得，简直有点儿语重心长，一点都不像比谭骁年纪小的样子。谭骁不爱听盛雪鸿这么讲，他愿意让盛雪鸿叫声媳妇，不代表愿意真处处当个小媳妇。
他们就差一岁，本来就该互相照顾。
盛雪鸿的手指捋过他的发梢，将一截泡泡摘下来。谭骁抓过，充满怨气地把泡泡全抹到盛雪鸿胸口。
他心里是清楚的，如果盛雪鸿会这样轻易地被他看出破绽，那他就该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第一个给警察署的电话，是你打的。”谭骁往盛雪鸿胸上抹泡泡，淡淡地开口说道。
盛雪鸿不否认，并且十分享受谭骁的按摩。
谭骁抓过湿滑的香皂，在掌心抹出更多的泡沫，往盛雪鸿腰腹上抹。这种英国进口的香皂，一股羊奶味，搓在手上又甜又腻的。
“刚才也是你跟着我？”
“你说什么？”盛雪鸿故意装不知道。
谭骁虽然不能直到猜出盛雪鸿的计划，但他自有对付的方法。他无比熟悉盛雪鸿的，盛雪鸿对他也有感情，所以有许多“不可言说，只能意会”的东西，他顺着往下摸，大概率不会错。
盛雪鸿先前泡在浴缸里，叽叽歪歪地撒娇，谭骁就觉着，盛雪鸿绝对是干了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那个天津路上的无头男尸，是怎么回事？”谭骁一边卖力地给他按摩，一边问他。
既然谭骁直接问，盛雪鸿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他被谭骁按得舒坦了，十分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颇为调侃地回答：“我跟你去那个浴场风流快活，坑死了两个日本人。宪兵部明察之下，找不到凶手，就会走街串巷地暗访。他们手底下的各路人马都会动起来。”
谭骁觉得这个措辞很有意思，不由得使劲在盛雪鸿腰上捏了一把：“各路人马？”
“轻点轻点，腰子给你弄坏了。”
盛雪鸿龇牙咧嘴，谭骁赶紧摸摸。
“那个森田平，是个相当厉害的武士，他在调查的过程中，把这个男人杀了，尸身扔在煤灰堆里，头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盛雪鸿捂着腰，皱眉说。
谭骁平静地回答：“那颗头在黄浦江里，前两天有苏州的渔民，在下游捞起来了。”
盛雪鸿挑眉，很夸张地表露了惊讶。
军统有军统的情报网，中统有中统的情报网，他们自土耳其浴室回来之后，表面上谁都没有再提过那之后发生的事，只顾着上床。
但现在看来，他们实际上都精得很，各自找了人继续盯着。
“还有呢？”谭骁笑了笑，“你不是说各路人马吗？”
盛雪鸿微微一笑：“今天晚上，你不是见到那个女忍者了吗？”
谭骁哐地舀起一阵水花，扑在盛雪鸿身上，将一团泡沫洗掉。盛雪鸿的胸前被他搓了一阵，现在白里透红，胸肌鼓起来一大块，在松弛的状态下摸起来软软的，连乳头都是粉色的，谭骁忍不住去捏了几下。
“她是谁？”谭骁故意问。
盛雪鸿也故意不答，往他腰上搂去：“我不知道。”
谭骁哼了一声：“关美芝。”
盛雪鸿狠狠一把掐着谭骁的腰，把他搂到身前。谭骁不愿意，湿淋淋的手反扣盛雪鸿的脸，糊得盛雪鸿满脸都是水。
盛雪鸿透过水帘和谭骁的指缝，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气。
“生气啦？”盛雪鸿搂着谭骁不肯放，嬉皮笑脸地舔舔谭骁的手心。
“没有。”谭骁心中咯噔一沉，他其实并不确定是不是关美芝，只是诈盛雪鸿一诈，没想到果然是她。
当他说完“没有”这两个字之后，迟来的怒气才缓缓涌上心头。
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关美芝是你的部下。冬至那天，来我家门口的人就是你，之后你给了关美芝消息，让她上门来找我。”谭骁越想越气，虽说他当时生病，关美芝也的确是帮了他忙，但他现在的确很恼火。
“我说关美芝怎么能在歌舞厅，混得风生水起。她跟这么多军官政要相处，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要是哪个军官来硬的，恐怕都被她暗中做掉了吧？”
谭骁一把捏住盛雪鸿的下巴，盛雪鸿把脑袋搁在谭骁的手上，满脸挂着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手不安分地往他屁股上摸。
“别吵！”谭骁去打盛雪鸿的手。
盛雪鸿哦了一声，继续不安分地捏他的屁股。
“她是日本人吗？”谭骁咄咄逼人地问。
“她是黄埔人，更准确地说，她是在东京留过学的黄埔人。”盛雪鸿一本正经地回答，手指已经掰开了谭骁的屁股，一指戳了进去。
谭骁一言不发，冷峻地看着盛雪鸿。水波在身下涌动，很热，他感到灼热的情绪在蔓延。与其说他想逼问出关美芝的身份，不如更直白地讲，他现在对关美芝充满了醋意和敌意。
“她原先在黄埔是空降兵，后去日本留学，学习了忍术。与在东京的黄埔人取得了联系，之后就回到上海。但在上海这种三面环海的地方，空降兵毫无用武之地，所以后来她进入了军统，跟我取得了认识。”盛雪鸿脸上露出几分调皮的遗憾，他耸了耸肩，手指掰开谭骁的屁股往里捅。
谭骁被他的手指一搅，心中那些揉作一团的情绪也开始搅动，他低低地哼了一声：“你们认识多久了？”
盛雪鸿答非所问，愈发用力揉着谭骁的屁股，欠揍似的说了句：“骑上来。”
谭骁恼怒地推了他一把：“我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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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晚上有点事，应该会在九点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