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暗花藏锋>第18章 18

  谭骁很难保持这样的坐姿,盛雪鸿搂着他的腰臀,插着不动,一直攮到底,单就磨着那里一块肉,其余地方又痒又空,他撑不到三秒就又忍不住地颤抖,跟被下了迷药似的一阵前后挪腾,撅着屁股自己摇荡起来。

  他们像两条穷途末路,紧缠在一起的蛇,在黑夜里越缠越紧,时不时撕咬对方一口。

  这个夜晚十分漫长,漫长得他们简直要把时间遗忘。

  灯丝在床褥的持续震荡之下,在某个被遗忘的时刻烧灭,然后天一点点亮起来,一点乳白色的光顺着木窗的缝隙钻进来,埋伏在屋内四周,待门外的脚步声渐起,地面被跺得直响,那点白雾悄无声息的飘起来,在窗门闭锁的屋内,打亮了一点微微的光。

  谭骁被盛雪鸿给下了蛊,彻夜与他颠鸾倒凤,天都亮了,依旧在床榻缠绵不肯起来。

  门外脚步声和说话声嘈杂,遮掩住了屋内床板激烈晃动,以及声声急促而压抑的呻吟。盛雪鸿将谭骁压在床上后入他,谭骁已经快被他榨干了,他浑身都是红印,半是掐的半是咬的,圆翘的屁股被牢牢捏在盛雪鸿手里,腰塌下去,又不自觉地耸起来,两腿之间垂落着一根翘起的紫红膫子,在每次顶到深处的时候跟着晃动。

  枕头边都是他流的涎水,现在他只觉得口干舌燥,那种欲火焚身般的快意还在持续地涌上来,他不知从多久前开始,就一直陷在持续不断地高潮里,现在简直有种陷入高烧般的恍惚。

  他被这种迷幻而不可思议的感觉击倒,沉溺在其中无法脱身,除了迎合别无他法。

  盛雪鸿猛顶他,操得谭骁连喘带咳,还要逼问他:“爽吗?”

  何止是爽,谭骁现在简直觉得死而无憾了。

  “叫老公。”

  谭骁又哑又酥地叫他:“老公。”

  他这么一叫唤,没几下就把盛雪鸿喊射了,盛雪鸿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把他亲了又亲:“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当时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可谭骁现如今想起来,却心生悲凉,他这辈子现在只剩下遗憾,他恨当初跳车的人不是自己,甚至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死了就解脱了吧,现在给他任何一点不确定的希望,都是的加倍的折磨。

  谭骁病了将近一个礼拜,他吃了退烧药,闷头睡了两天,靠着送来的饺子顺利存活,勉强好了一些。

  可心病外伤一起来,哪能好的这么快,第三天,他依旧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却挣扎着想出门一趟。

  他每隔两三天,都会出现在老鹰拉车的几条街上,他们只在行动时接头,平日里并不会说话,只是这是个信号,预示着一切照常,所有人按兵不动。

  倘若谭骁三日内没有照常出现,那么就意味着事情有变,老鹰会立即改变原先的线路。

  谭骁想出门一趟,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像踏在云上一样,这种状况下出门,万一碰上几个特务,无异于自寻死路。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忽然一阵门铃响起,门被笃笃地敲着。

  门外传来一个嗲得人心头一紧的声音:“谭处长你在吗?是我呀。”

  谭骁一愣:竟然是关美芝。

  她怎么会来这里?

  谭骁没应声,直接挪到门口,给她开了门,一眼先瞄见她手上拎着的红盒子。

  关美芝噙着笑,手里拎着礼盒,上下打量着脸色苍白的谭骁:“谭处长,好久不来我们歌舞厅啦,我来看看你。”

  关美芝,人如其名,人美嗓子灵,跟朵灵芝仙草似的千年一遇,万年难求。是仙丽丝歌舞厅最红的舞女,她往门前一站,谭骁顿时觉得眼前的人闪耀无比,到处尽是刺眼的光。

  关美芝冲谭骁非常礼貌地微微一低头,算作招呼。

  她生得一张恃靓行凶的脸:浓黑发高高盘起,额前水波纹刘海,长眉入鬓,一双含情的丹凤眼,唇峰明显的红唇,俏而锋利,像把刀似的。这大冬天,她内里一件酒红色丝绒旗袍,外套一件狐裘,修长细窄的脖子上围着一圈昂贵的毛,看起来可比眼前这位不修边幅的军官,上档次多了。

  这样一张高高在上的脸,一张口,声音却嗲得不行,关美芝打小是学黄梅戏的,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又脆又响。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又不敢亲近,曾引得无数军党政要,为她争得头破血流。

  谭骁对关美芝忽然上门,很是意外,他斜倚在门口,摆出该有的笑容:“哪阵风把关姐吹来了?”

  关美芝甩甩手,红盒子提溜着在指尖转了几圈。她伸出冰凉的另一只手,猝不及防朝谭骁下巴撩过去,抬手就摸了一把,语气瞬间变得亲昵起来:“没良心的东西!你关姐来看看你,怕你一个人在家喝西北风,还要试探我呐?”

  关美芝径直往里走,把红盒子放在桌上,利索地打开。谭骁跟在她身后,闻到一股酥糖的甜味。关美芝手脚利索,拆开外包红纸:瓜子,桃酥,山核桃,蜜饯……全是好吃的。

  关美芝笑盈盈地拨开一块黑芝麻酥糖,扭头走到谭骁面前,塞进他嘴里。谭骁没拒,他大大方方一口接过来,为了不咬着关美芝的手指,连糖纸都一并叼了过去。

  “喲,这是几天没吃饭?瞧你这样。”关美芝嫌弃万分,又给他拨了一块。

  酥糖碾得很细,是徽州的墨酥。

  谭骁嘴里一股芝麻的甜味,他心里有数,这是关姐自家拿来的,她有心了。

  但他却故意装不懂问:“哪位贵人给关姐的东西,让我给捡了便宜?”

  “忘了。”关美芝的回答十分含糊,笑嘻嘻地糊弄了过去,“每天来看你关姐的人这么多,我哪知道是谁送的?”

  她不肯说,谭骁也笑,故意抬了她一句:“还是关姐疼我,要不是身体不好,就留你住几天,弟弟也疼你。”

  关美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在舞厅什么人没见过,谭骁说这种话,她只觉得好笑。

  她抬手刮了他的脑门一下:“嘴贱!调戏谁呢?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