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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已经进入尾声了。
梁帆作为支教团的团长要负责很多行政上的琐事,天天忙得团团转。
孟明海喜欢梁帆忙起来雷厉风行的样子,生机勃勃的很吸引人;他却也知道,梁帆看起来游刃有余,但心累肯定是少不了的:他一个外校的都隐隐约约听到A大学生会的那几个人传小话,说什么有人官威大,净爱出风头。
孟明海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便约了梁帆出去爬爬山,散散心。他们去的不是什么景点,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太阳不大,天气却很闷热。没一会俩人便一身是汗,却还紧紧拉着手不放开。
爬到一半,天阴阴的起风了。
梁帆抬手摸了一把汗,迎着风,眼睛亮亮的,“啊,好爽。”
孟明海喜欢他生命力满满的样子,是太阳的味道。
不一会儿,天边隐隐有闷雷声传来,预示着一场夏日骤雨。他们决定回到刚刚路过的山洞避一避,结果刚走到一半,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在越落越急的雨滴里,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谁先迈的腿,忽然就手拉着手大步快跑起来了。
到了山洞,还没喘过气来,俩人便一同笑开了。
孟明海看着梁帆湿漉漉的脸,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快乐,让他忍不住想要跳舞。他放下书包甩掉鞋袜,打开手机公放雨中曲,跟着轻快的前奏摆动身体。
他踩着松散的莎莎舞步,脸上挂着笑,嘴里还嘟噜嘟噜地哼唱着,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
梁帆便也摇头晃脑地跟着笑。
山洞外的雨声跟歌曲里的雨声仿佛正在上演二重奏。
“I’m singin’ in the rain, just singin’ in the rain…”
孟明海跟着唱,胯部带动身体轻轻摇晃,紧接着一个旋身转进了雨幕里,在大雨里跳起没有名字的舞。
他还戴着草帽,柳叶支棱着,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晃动。
梁帆看得心里痒痒,不自觉也哼起了调子,身体悄悄模仿明海的动作。
“So dark up above, the sun’s in my heart…”
孟明海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着,在梁帆面前站定。他的白T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皮肤上,显现出肉体的色泽和轮廓。
“And I’m ready for love…” 他稍稍欠身,向梁帆伸出一只手,做邀请状。
他头上的草帽有点歪,身上还粘着不知哪里来的碎叶草屑。
乱七八糟,明亮得耀眼。
两个人在大雨相拥,紧紧贴在一起摆动着身体。
雨越下越大,连成线的雨滴交织,他们仿佛与世隔绝。
明海的草帽上插的野花被雨水给压趴趴了,顺着水流落了在他好看的眉骨上。
明黄色的小花,漆黑的眉毛。
梁帆心里一动,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顺着他的眉骨亲到眼睛,脸颊,鼻子,嘴唇。
他不住地亲吻着他。雨水哗啦啦往下浇,两个人满身狼狈却都打心底里欢喜。
大雨来得急去的也急。雨刚停,太阳就出来了。
孟明海在草地上铺开了野餐布,梁帆在一旁晾晒他俩湿透的衣服。
幸亏梁帆背包里还有两条大浴巾,要不然俩人怕不是要把野餐布披身上了。
梁帆弄好衣服后坐到孟明海旁边,舒坦地叹了口气,“多少年没淋过雨了……”
孟明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往他嘴巴里塞了颗葡萄。
“咦,”他看到梁帆露出来的小腿上有很多道红色的划痕,有几处还在往外渗血丝,皱眉道:“你的腿怎么了?”
梁帆低头看了看,混不在意地晃了晃腿,“没事,被草割的吧。”这山上葎草挺多的,他穿的又是短裤。
孟明海听后点点头,把他的腿拉到自己腿上放好。
他抽了两张湿巾,把梁帆小腿上的泥土草屑擦干净,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小瓶薰衣草精油,往他腿上滴了几滴,伸手给他按摩起来。
孟明海神色安宁。他手掌宽大,手心温热,把梁帆的腿安抚得很舒服。
梁帆怔怔地看着他。他浑身热麻麻的,很是难为情,但又舍不得挪开腿。
那瓶精油也是经常在他们的bdsm事后照顾里出现的主角。
薰衣草独特的香气蔓延开来,梁帆偷偷握紧了手。
他轻轻动了动腿,开玩笑般说:“哈哈,怎么跟aftercare似的。”
话落到了地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很哑,立刻下意识清清嗓子做掩饰。
孟明海闻言笑笑,“就是care呀。”
梁帆闻言脸更热了,那股难为情的劲儿好像已经褪去了,身体内只剩下了快乐和安定。他靠向孟明海,看看自己被照顾的腿,又看看不远处野蛮生长的葎草,叹息般开口道:“我以前很讨厌葎草。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它划得一腿伤,又痛又痒的。”
“不过它很酷啊,”孟明海抬手揽住他,“浑身是刺,缠绕间全是旺盛生命力。我喜欢。”
“嗯,”梁帆在他怀里蹭了蹭,悠闲地晃晃腿,“现在我也喜欢它了。”
俩人吃饱喝足后,躺在一起看天上缓缓飘动的云。
梁帆不经意般开启话题,“你和孙羽搞的那个活动还挺有意思的。”
孟明海声音懒懒的,“不少都是她的个人经验。她青春期的时候可没少跟家里闹矛盾,更没少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办法来对付她爸妈。”
梁帆笑道:“什么矛盾啊,难道就她整天那副没心没肺刺头样心里还能埋着什么创伤?”
孟明海伸手抱住他,“怎么说呢,她爸妈也是经过了一番摸索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刺头’女儿的。”他顿了顿,又加了句,“或许应该说他们现在也还在学习吧。”
“唉,家长啊……”梁帆往他臂弯里靠了靠,开玩笑般说,“不如我们留在这里吧。当老师也挺好,晚上门一锁,大被一盖,谁也管不着我们。”
梁帆就是随口一说,但孟明海闻言倒是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挺不错,虽然我还要跟我姐讨论一下,不过这里离她也不算太远。”
梁帆看着他,笑着叹出口气,“哎,你还真是能随遇而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