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净霜转过头要离开，章颂也没像以前那样拽住他不让他走，周围一片安静。
只是等两人的距离稍稍拉远了一些，章颂才跟了上来，速度也不急，然后将等电梯的陈净霜拉到了一边。
“陈净霜，”章颂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你是想管我吗。”
陈净霜立刻摇头否认：“我没有。”
——他哪有资格。
“那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章颂似是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是在演戏。”
陈净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但章颂明显对他的反应不满意，语气又沉了些：“如果你想要求我像个稳定的性伴侣那样不去碰别人，那你呢？你能做到吗？”
“你能跟齐攸泽陆朝逸他们断得一干二净吗？”
陈净霜听着对方的话，不知道其中的意味究竟是讥讽还是单纯的询问，但他似乎在某一瞬间，看见章颂的眼中划过一丝期待。
即使转瞬即逝，但也让他怔了一瞬。
是啊，他自己都这么不知检点了，怎么能去要求别人干干净净的呢。
“对不起，”陈净霜垂下眼帘，“我不该多管闲事。”
“不服气还道歉？”章颂这才笑了下，将他拉近了身前，“都踏入社会了，哪来那么多纯粹的感情，人不该用太强的道德感约束自己。”
虽然听上去有些自私自利，但又何尝没有几分道理。
“老婆，”章颂又变回惯用的腻歪语气，“别天天给自己找不痛快，活得轻松点儿。”
“小霜，”齐攸泽从走廊那一端走出来，身边跟着章颂的秘书，“该回去了。”
陈净霜将目光也移过去，没发觉章颂一直盯着自己。
他想了想，问道：“回公司吗？”
齐攸泽轻笑了下：“直接送你回家吧。”
陈净霜点了点头，旁边的电梯门开了，于是跟着齐攸泽一起走了进去。
章颂也跟到电梯口，没进去，笑容却坦然：“老婆再见。”
陈净霜皱了眉。
他不想再见，至少现在不想。
电梯门缓缓合上，章颂敛了笑意，很久都没动。
他在回想陈净霜刚才的反应。
章颂知道在这段关系里，自己不是陈净霜的唯一，于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动心了，还试图给自己洗脑他和陈净霜只是炮友关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一样，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可以保持以前的习惯。
但当他看到陈净霜吃醋了，心里却是有点开心的，或许是在报复陈净霜对于性伴侣的不忠，也可能是在庆幸陈净霜其实是在意他的。
所以章颂在试探，只要陈净霜愿意断掉和其他两个人的关系，他也可以删掉以前所有情人的联系方式。
可是，
可是陈净霜说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
夜风凌乱地撞上玻璃窗，陈净霜在睡梦中拢了拢被子，脑子却越发清醒起来。
他本来想看一下时间，结果按亮手机的那一瞬间，先被发来的信息吸引了目光。
十几分钟前齐攸泽发过来的。
深更半夜的，齐攸泽怎么不睡觉？
陈净霜打开聊天框，看见对方只发了一句话。
「小霜，你看窗外。」
天气冷，身体出于本能地不想挪窝，但又觉得齐攸泽在看到外面的景象之后，第一时间想到要告诉自己，内心就有些松动。于是他哆嗦着去穿拖鞋，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下雪了。
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准确来说已经到了圣诞节。
以往每年到这个时候，他就会产生些重视与仪式感。但今年他竟然忘了这一天，也忘了要去想陆朝逸。
陈净霜用冻僵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字。
——很漂亮。
「我想见你。」齐攸泽瞬间就作了回复。
现在吗？陈净霜看了眼时间。
——好。
下一秒就听到了敲门声。
陈净霜怔住了，缓了两秒才去开门。
门外的人站在冰冷黑暗的楼道里，浑身带着冰雪的寒气，鼻尖耳尖被冻得通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明显。他没说话，只望着陈净霜笑。
陈净霜下意识将他拉了进来：“如果我没醒呢？”
齐攸泽抱住他，冰凉如雪粒的吻就落在了耳畔。
“那就当你送了我沿途的雪。”
陈净霜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脏快要蹦出胸腔，也紧抓着齐攸泽的衣袖：“你傻不傻，直接敲门就好了，干嘛要在外面等这么久。”
“也不久。”
当时齐攸泽想着，如果陈净霜睡着了，没有回复信息，他就不打算敲门打扰。可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外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一直盯着没有下文的聊天框发怔。
——直到陈净霜给他开了门，屋内的灯光落在他身前，他才终于在冬夜里解冻。
“怎么突然想着要过来？”
“今天是圣诞节，”齐攸泽的声音里有笑意，“我想跟重要的人在一起。”
他差点忘了齐攸泽的爸爸是法国人，虽然高中毕业之前一直在中国定居，但也从小有着过圣诞节的习惯。
陈净霜忽然觉得其实齐攸泽也挺孤独的，家人都不在身边，有过情感联系的人也都在国外。他以为齐攸泽会去找陆朝逸，但齐攸泽说想来见他。
他还没能消化完眼前的状况，却看见对方的脸在靠近，温暖的呼吸并未被冬夜的寒意浸染。
“宝宝，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三分，”
齐攸泽顿了一下，
“我们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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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的话点醒了小霜，️在思考是要抽身，还是干脆黑化成无道德渣男，把他们当按摩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