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朝逸第一次在他的出租屋过夜。
其实陆朝逸之前也只来过一次，是为了接齐攸泽，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开了。
当时陆朝逸也没想到，进来之后根本就看不到陈净霜的影子，只能听见卧室的门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所以他一秒都没想多留。
这一回陆朝逸才看清陈净霜住的地方长什么样，灯光不够明亮，没有地暖，空间狭窄拥挤。
陈净霜就宁愿住在这么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没提出要和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同居。
陆朝逸收回视线，再次放到陈净霜身上，忽地开口：“哪根水管漏了？”
陈净霜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记得他随口编的一句话。
“明天我再找人修吧。”陈净霜回了句，一边走进了卧室。
房间里的灯亮起来，陆朝逸走进去，看见对方忙碌着收拾床铺，然后抱了个枕头打算往外走。
陈净霜一转身就撞进了对方怀里：“你走路怎么不声不响的？”
陆朝逸从他手里抽出枕头：“去哪儿？”
去客厅睡沙发。
陈净霜忽然起了些逗他的兴致，语气却故作平静：“我俩之前就习惯分房睡。”
忽然聊到谈恋爱的事情，陆朝逸的眉目稍稍松懈，抬手将枕头抛回了床上。
“给我准备套衣服。”
他说得随意，陈净霜却被使唤得有些不太乐意：“我去哪里给你找？”
陆朝逸看着对方，眼中情绪极淡：“章颂的我也能穿。”
陈净霜愣了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章颂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儿，衣柜里一半都是他的衣服。
——
陈净霜拉了窗帘，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回到桌边，脱了鞋上床。
平时习惯睡正中间，而且床也不大，他一个不留神，就摸到了陆朝逸身上。
陆朝逸瞬间将他按倒，陈净霜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就被对方吻住了唇。
怎么又要亲。
“行了。”陈净霜咬了下对方的唇瓣。
陆朝逸见好就收，把陈净霜拉进怀里，手臂横过腰间，不再动弹。
枕畔的手机被压亮，陈净霜费劲地伸手去拿，想看看几点了。
他这会儿才有时间看手机，发现齐攸泽两个小时前就问了他到家了吗。
——刚看微信，现在正准备睡觉。
对方瞬间回了信息。
「小霜是在忙着修水管吗？」
陈净霜呼吸停了一瞬，有些心虚。
——嗯，还打扫了一下房间。
「那早点休息，明天见。」
陈净霜刚要回复，对方紧接着发来了一条。
「提醒一下陆朝逸明早有会要开。」
陈净霜打字的指尖霎时一顿，双颊有些发烫。
对方当然猜得到陆朝逸那么快离开是为了什么。
思绪正乱着，陆朝逸的脸凑到了手机的上方，被屏幕的光映亮：“在跟谁聊天。”
“管得着吗。”陈净霜迅速关了手机扔在一边，想了想又说道，“都怪你。”
比起以前装出来的乖驯假象，眼前的陈净霜反而让陆朝逸有些新奇，这样的腔调在他听来像在撒娇一样。
如果没分手就好了。
不过如果没分手，他也不一定能看到陈净霜这样蛮横的态度。
陆朝逸没再回应，再次抱紧了对方。
陈净霜睡眠质量并不好，入睡困难，睡眠也浅，有困意但就是睡不着。
所以等陆朝逸都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累，陈净霜轻轻动了动，想翻个身调整一下。
却被身旁的人条件反射似地猛然抱紧。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陆朝逸的双眼还是闭着的，在他耳边说话时带着极浓的倦意：“别走。”
好冷，窗隙漏风。
陈净霜眨了下眼，一动不动。
陆朝逸的深情总是给错了人，齐攸泽知道自己这么被惦记着吗。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他们怎么会没在一起呢。
陈净霜低下头，想要将箍在腰间的手拿开。
他想放手了。
下一秒又立刻被陆朝逸抓住，十指相扣。
他一怔，转过头去，发现陆朝逸已经睁开了眼。
“陈净霜，”刚从睡梦中抽出身的人显得有些失控，连语气里都带着隐隐的颤抖，“你去哪儿？”
陈净霜觉得有些不对。
他该哄哄陆朝逸吗？
或许是吧。
“我……只是想翻个身，”他犹豫着往陆朝逸怀里挨了挨，“是不是吵醒你了？”
陈净霜在追他的时候，包括谈恋爱的时候，似乎都是这样跟他说话的，轻言轻语中带着几分试探，无论什么都以他为主。
时间像是发生了扭转，他们还跟从前一样。
陆朝逸再一次将他抱进怀里。
有吻落在发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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