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逸入睡得很快，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陈净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点还没到。
要不要回去？
虽然陆朝逸不放他走，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周末被别人占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出租屋。
陈净霜起了身，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他在空荡的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下了楼梯，却发现一楼的窗边坐着个人影。
“攸泽。”陈净霜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了。
齐攸泽看了眼他，轻笑着问：“陆朝逸留你睡觉？”
“我打算回去。”
“明早再走也行，上了一天班也累。”
陈净霜摇头：“我感觉只要周末跟他待在一起，就像是在加班。”
齐攸泽听完又笑了笑。陈净霜望着他，对方洗完澡后换上了睡袍，更显得有种居家的松弛感，披散的金色长发将浑身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柔和，唯独五官还是那样立体精致，白皙的肤色与窗外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不就像一弯月亮吗。
“你以前很喜欢他？”齐攸泽语气轻松，像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谈。
“还好，”陈净霜被自己的回答噎了一下，也不太好意思撒谎，“是我追的他。”
“那现在呢？”
陈净霜忽地有些紧张，含糊其辞道：“现在是前任。”
齐攸泽当然知道，但他也没深问。
虽然陈净霜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他实在好奇，也没忍住回问了一句：“你呢？”
齐攸泽笑了笑：“小霜是比较在乎我对他的感情，还是更在乎他对我的感情？”
真相早就被揭穿，陈净霜没必要继续演，但他却觉得莫名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今晚我和他聊了很多，”齐攸泽侧过头去，看向窗外的夜景，可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其实不是每个问题都一定要有答案，走到哪算到哪。”
“你也一样，”齐攸泽继续说道，“小霜，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在意别人施加给你的压力。”
“遵从当下本心就好。”
陈净霜听着对方的话，只懂了一半，因为他并不完全了解齐攸泽，也不知道他和陆朝逸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嗯。”陈净霜站起身，“我先走了。”
齐攸泽看向他，陈净霜忽地又想起了些什么：“你头发还没完全干，一会儿再吹吹，不然会头疼。”
齐攸泽怔了一瞬，又笑着对他点了下头：“好。”
——
“哎，小陈，”前面的同事忽然转过头来，“你是不是和那个新来的金头发帅哥挺熟？”
“齐攸泽？”陈净霜看向他，“还好吧，平时遇见了会打个招呼。”
何止打招呼，经常主动会过来找他。
“他在公司没个什么职位吗？”
“嗯，应该不算我们的同事。”陈净霜有些好奇，“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没有，只是看他一般都跟老板一起走，以为新员工能有这么大能耐。”
感觉明里暗里在说自己，陈净霜就是进了公司没多久后傍上了大款。
陈净霜替齐攸泽解释了一句：“他俩从小一起长大。”
“难怪呢，”旁边的同事也忽然加入了聊天，一边拿着手机凑过来，“我在他主页也没见过陆总的脸，想着他俩应该也不是一对。”
陈净霜定睛一看，有些惊讶：“你怎么找到他的？”
“大数据吧。”同事笑了笑，“不过他粉丝也挺多，给你们看看。”
手机放到桌面上，陈净霜一眼就看到齐攸泽那张漂亮的脸，上镜却显得冷峻了几分，不像平时总是笑着。
回国后基本没怎么更新，以前的照片有大部分是合照，跟旁边的人关系明显，接吻与拥抱都毫不遮掩。
虽然每次的照片都是不同的人。
他想起之前齐攸泽说过自己也玩得花，原来不是在开玩笑。
有些照片甚至很露骨，颈间绯红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眼。
还有一张是半裸，上次他跟齐攸泽做爱的时候，对方没脱衣服，陈净霜也是现在才知道对方的身材这么好，明明看着弱不禁风高高瘦瘦的，结果该有的肌肉都没少。
他的目光停留在齐攸泽的左下腹处，结实的腹肌上有一对刺青翅膀。
“国外的人思想就是开放，”同事感慨道，“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就差放无码床照上去了。”
“不过我要有这身材，我出门都不穿衣服。”另一个同事接了话。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么完美的条件可惜性取向不是女的。”同事遗憾地还想说点什么，又想起陈净霜也跟陆朝逸在一起过，于是瞬间闭了嘴。
陈净霜没再听他们说话，笑了一下，又转头继续工作。
上周末他去陆朝逸家给齐攸泽送汤，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齐攸泽不同于以往的情绪，吃饭的过程中也没怎么说话。
估计是在自己来之前，他俩经历了一场并不愉快的谈话。
陆朝逸没跟齐攸泽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他介意齐攸泽之前在国外与太多人上过床？
可那毕竟是他一直喜欢的人，而且还为此跟自己分了手。
陈净霜不知道齐攸泽在陆朝逸心里的分量究竟有多重，但也能看出陆朝逸对齐攸泽的喜欢格外深切。
那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