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沈奕不得已直视傅廷敬深邃的双眸。

  隐约间,他在男人的瞳孔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光彩,惊即将跳出了嗓子眼。

  空气中散发出男人的荷尔蒙时,促使着沈奕体内的多巴胺不停地分泌着,他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剂肾上腺素。

  短暂对视的三秒过后,沈奕的脸颊红到滴血,他像是喝了假酒般,垂下眼帘时,傅廷敬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许低头。”

  傅廷敬说的话就如命令难以抗拒,不知为何他说什么,沈奕就情不自禁的听他的话。

  或许是前世实在是对于他用的感情太深,又或者是潜移默化了自己是无法抵抗傅廷敬的。

  所以,沈奕这才如此听话。

  沈奕纤长的睫毛轻颤着,他再次望向那双眼眸时,恍惚间他看到了傅廷敬眼底仅存的温柔。

  不,一定是幻觉!

  他不敢相信傅廷敬会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因为他只不过是个替代品,替代品最多只能获得一时关心,又怎会出现傅廷敬眼底的温柔呢?

  沈奕再次睁大双眼时,傅廷敬年底的情绪依旧没有变化,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从原先的审视,变成了担忧。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沈奕滚烫的脸颊时,沈奕本人反应往后缩缩脖子,傅廷敬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轻轻地将他的发丝别于耳后。

  沈奕再也无法继续直视傅廷敬的眼睛,默默地从他身上挪至别处,“先生……”

  “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廷敬说得每个字沈奕都听得一清二楚,可结合成一句话时,他就有些听不懂了。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沈奕怯生生地说道,“先生…到底是指什么事呢?”

  傅廷敬抬起手,沈奕紧闭双眼,以为傅廷敬要动手打他,他害怕到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谁料到带有余温的掌心落在沈奕的脸颊处,指腹摩挲着画在眼尾处的泪水。

  傅廷敬温声道:“哭什么?我没有责怪你,更没有动手打你,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沈奕吸了吸鼻子,他试探性问道:“先生…以后真的不会抛弃我吗?就、就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会吗?”

  “不会,”傅廷敬回答很坚定,“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轻易食言,说不抛弃你,就一定不会抛弃你。”

  毕竟,负心的人要吞3000根银针。

  傅廷敬的承诺依旧让人感到安心,沈奕抿着下唇,欲言又止,“那…那先生迟早要成家立业,到、到时候我会不会打搅到你们?”

  “嗯?”傅廷敬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后落在沈奕对身上。

  在灼热的目光下,沈奕抖了抖身子,“不、不是,我就是……”

  “不会。”

  傅廷敬打断沈奕的话。

  沈奕垂下的双眼又缓缓抬起,面前的男人不再像以前年底只剩一丝冷淡,面无表情地说着任何话。

  有那么一刹那,沈奕真希望傅廷敬从来都是实话,也希望自己不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沈奕替自己捏了把冷汗,他故作安心地扯了扯嘴角,“那就好…我以为先生会不要我。”

  “不应该是你离开吗?”

  “啊、啊?”沈奕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之后才慌张地解释道,“不…不是,我的命都是先生救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离开呢?”

  刚才那番话,沈奕的内心想法好似被傅廷敬洞察到了,他额间溢出冷汗。

  傅廷敬淡淡地说道:“希望如此。”

  希望如此?

  沈奕心咯噔一跳,实在琢磨不透傅廷敬的意思。

  周围凝重的气氛稍稍得到了缓解,在傅廷敬的精心照顾之下,沈奕硬着头皮把碗中的面吃完了。

  尤其是傅廷敬喂他的每一口,沈奕整个人显得非常不自在,吃面被热出汗的次数比紧张到流汗的次数还多。

  每一次和傅廷敬面对面近距离的接触,沈奕的大脑像是被烧焦了般,传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傅廷敬的五官如刀削般,尤其是侧脸轮廓线非常流畅,两边的咬肌都很对称。

  他双手纤长骨节分明,左侧食指上带着金属指环,但不能看出金色的指环有些铜色。

  像是戴了许久戴褪色了。

  大拇指指腹上有颗棕黑色的痣,沈奕的目光盯着那颗痣,他在记忆中记得傅廷敬手部没有长痣的。

  傅廷敬见沈奕盯着自己手看了许久,忍不住开口询问,“我手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沈奕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没有…就是先生大拇指上有颗痣。”

  “嗯,”傅廷敬说,“观察的很仔细,这颗痣是前些天刚长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和记忆中发生了偏差。

  用完早餐之后,天差不多亮起。

  钟表上正好显示6:30,别墅的后门传出声响。

  老管家收起雨伞,整理了下身上褶皱的衣服,走进了别墅内。

  不远处餐桌上,他看到沈奕和傅廷敬坐在一起,并没有径直出现在他们面前。

  傅廷敬抽出纸巾,抬起手擦拭着残留在沈奕唇角边的油渍。

  两人的距离挨得非常近,近到沈奕肉眼都能看到傅廷敬肌肤上的纹理,以及眼下有些泛青的黑眼圈。

  但远看,傅廷敬的肌肤基本上是没有太多瑕疵的。

  这张脸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也是非常能吃的那一款,外加上傅廷敬的身材也非常棒。

  傅廷敬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内,双手交叉,对沈奕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吧?”

  “先生,我、我其实也没发生大事,”沈奕清楚这次是在逃难劫,“就…只是和我叔叔阿姨有些关系,不过我自己能处理的!”

  傅廷敬冷笑了声,“你能处理的话,就不会让自己受伤。”

  “……”

  其实傅廷敬说的确实有道理,沈奕也清楚自己压根不能迅速解决问题,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也完全做不到像傅廷敬脑海里有许多点子。

  随后傅廷敬又道:“其实你不说也可以,我多半猜到是和你叔叔阿姨有关。”

  “我记得你阿姨没有工作,你叔叔也沉迷于赌博,家里欠下了债务,两人根本没有经济收入,那么又是如何维持生计的呢?”

  沈奕觉得自己呼吸愈发困难,好似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他擦了把冷汗。

  “他们从始至终就没少问你要过钱吧?”傅廷敬神情阴翳,眼底没有放弃任何涟漪,依旧平静地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