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批阅完了桌上的奏折时,已然是正午。
简单的用完膳,齐南淮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带着顾箫尘去牵着提前便准备好的马,一路朝着野外走去。
乡间的小路上仅有二人两马,在正午的日头下,一前一后的走着。
二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分了个高低错落,顾箫尘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好一会,眼底染上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虽然有些别扭,但是齐南淮这人,貌似还挺不错。
最起码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齐南淮的处事方式很合顾箫尘的心思。
倒是当真不愧为他多年前就看上的人。
顾箫尘学的很快,但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学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累的一张脸苍白,捂着胸口好半天没能缓过来,甚至下马时,还险些直接摔下来。
齐南淮骑着马走到顾箫尘身侧,扯下了腰间的水袋递给顾箫尘,“身子这般弱,便不要学骑马了。”
来之前他本想着给顾箫尘匹性子烈些的马,试探一下顾箫尘对此的反应,但一看到他那副病怏怏的模样,齐南淮最后还是把自己的马让给了顾箫尘。
“王爷是在担心我?”顾箫尘抬手接下了齐南淮递过来的水,在接过水袋时,手不经意的触碰到了齐南淮的手背。
二人的手相碰的一瞬间,好似蜻蜓点水般掠过,轻飘飘的一下,浅尝辄止。
地上的枯草被踩出沙沙的声音,连带着空气中也满是枯草被晒干的味道,齐南淮盯着顾箫尘看了好一会,“……本王竟不知你何时学了这般油嘴滑舌的话语?”
“王爷认为这是油嘴滑舌?”顾箫尘眼底满是笑意,并未抬脸去看齐南淮的表情如何,而是将水袋直接拿到了自己身边。
那水袋看起来有些陈旧,想来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一个已经褪色了的“齐”字,指腹轻轻的在水袋上摩挲着。
顾箫尘接过了后,目光便在打量着自己手中的水袋:“这是,王爷的水袋?”
“嗯。”齐南淮应了一声,依旧高昂着头颅,俯视着地上站着的顾箫尘。
用了多年的水袋,随随便便的便给自己用了?
顾箫尘的睫毛颤了颤,眼底笑意更甚。
喝完了水后,他抬手将水袋还给了齐南淮,却并未回去骑一旁的马匹,反而停在了齐南淮身侧,等到齐南淮收好了水袋后,问道:“王爷与我先前的关系,相较我与陛下的关系如何?”
“你很想知道?”齐南淮凤眸危险的眯起。
这是终于要下手了?
“试问哪一个失忆的人,会不好奇自己的过往?”顾箫尘反问。
风吹动地上的枯草,沙沙的声响不绝于耳。
“箫尘言之有理。”齐南淮微微俯身,弯着腰看着顾箫尘,“箫尘与本王,先前的关系,相比较于陛下,自然是——”
“唰——”
齐南淮话刚刚说到一半,便听见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他的嗓音一顿,错身躲开了暗处而来的箭矢。
下一秒,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群手持长剑,蒙头遮面的黑衣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王爷小心!”顾箫尘一惊,眼看着那只箭擦着齐南淮的背飞过,方才松了一口气。
为首的黑衣人手握着长剑,指向了二人的方向,“你二人,谁是齐南淮?我等今日来,只为杀此奸佞之辈,不想伤及无辜,旁人自行离开。”
“想杀本王之人数不胜数,尔等鼠辈无需自报家门。”齐南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在顾箫尘看不见的角度,他背过去的那只手勾了勾,冲着躲在暗处的暗卫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暂且按兵不动。
“至于本王身侧的人,尔等的主子怕是早就下了命令,要连带着将他一起诛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