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得好就好。

  若赌得不好呢?孩子岂不是要遭一辈子的活罪?

  但凡理智一些,就该舍弃它们,扼杀所有的风险。

  可她理智不了啊,历经了那么多的苦难,娘三好不容易捡回命,她盼着把它们生下来。

  放弃的念头转瞬即逝,她缓缓攥紧腹部的衣物,一字一顿道:“除非是很严重的外貌畸形,否则我绝不会放弃它们。”

  秦衍似乎早料到了她会这么决定,轻笑道:“那就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心情好有利于胎儿的发育,说不定它们自己会修补好自身的缺陷。”

  “……”

  温情缓缓偏头朝窗外看去,神色有些恍惚。

  老天爷就见不得她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非得榨干她身上所有的价值才肯罢休。

  “或许我上辈子真的造了太多孽吧。”

  所以这辈子怎么还都还不清。

  …

  临市,苏家庄园。

  主屋茶室内,苏夫人跟高露正面对面的坐在窗前品茶。

  前者淡定自若,后者神色凝重,对比之下有着天壤之别。

  片刻过后,高露终是坐不住了,低声埋怨道:“现在都火烧眉毛了,您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品茶。”

  苏夫人优雅一笑,轻飘飘地开口,“不用着急,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高露磨了磨牙,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那贱人都怀了孕,她如何能不急啊?

  虽然两家的婚事定在了三个月后,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啊。

  九十来天,足够苏湛做很多安排了,比如想办法为苏芸那贱人妻子的名分。

  即便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苏芸,可一旦那孽种降世,以他的性子也会想办法带回苏家的。

  到时候要求养在她名下,她岂不是比吞苍蝇还要难受?

  “我就怕她赖上了湛哥,不肯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富贵,明面上答应您打掉孩子,背地里偷偷保胎。”

  苏夫人端起茶盏轻抿了一下,笑道:“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到了,放心吧,她腹中那块肉活不过明天。”

  高露听罢,眼里露出一抹喜色。

  这老女人的意思是苏芸那贱蹄子如果不肯主动流产,她就想办法制造意外强行弄掉?

  “伯母真好,这段时间我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怕他们的关系曝光,损了湛哥的英名。”

  苏夫人冷哼出声,猛地将茶盏砸在桌面上。

  “亲子,养女,孰轻孰重我自有较量。”

  话音刚落,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好好静静心。”

  高露乖顺的应是,目送老女人离开茶室后,迅速从包里取出手机,找到一串号码编辑了条短信:

  『苏夫人今天会动手,你们见机行事,务必要将那野男人带到那贱人面前』

  消息发送成功后,她对着手机屏幕狞笑了起来。

  谁也别想破坏她的婚礼,否则她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

  海城。

  远郊某民宿内。

  苏芸窝在沙发里,手中拿着昨晚从小药店买的打胎药。

  犹豫了一天一夜,她仍旧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抛去孩子的父亲不说,她有股想将它生下来的冲动。

  可……

  苏家待她不薄,她真的要做这害人害己的事,将整个家族都架在火上烤么?

  想起养母这些年对她的呵护,她猛地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眸中划过一抹决绝之色,用力扣出了一粒打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