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管家都没眼看了,微微别过头望向窗外。

  这女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将少爷少夫人祸害成了那样,居然还有脸来求老夫人救她儿子?

  老太太也被她那句‘主仆二十年’给气笑了。

  背叛她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二十年的主仆情分?

  帮助外人害周家少夫人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二十年的主仆情分?

  要不是身体太虚弱,她真想冲下去甩她几耳光。

  老刁奴怎么害她都没关系,错就错在不该冤枉她的孙媳妇,不该将周家搅得鸡犬不宁。

  “现在知道来求我了?晚了,但凡你聪明一点,对我忠心一点,在你儿子儿媳绑架的时候告诉我,也不会弄成这两败俱伤的局面。”

  说到这儿,她颤着手指着她,怒不可遏,“情丫头这几年一直将你当长辈一样尊敬,你怎么下得去手冤枉她的?”

  芳嫂眼里划过一抹愧疚之色,不过更多的是担忧。

  她儿子入了监狱,儿媳说如果判了刑,她就打掉腹中的胎儿,然后跟儿子离婚。

  盼了那么多年才盼到的孙儿,她舍不得啊。

  一旦儿媳妇打了胎,离了婚,这个家就彻底散了,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屈膝往前挪了几步后,她一边扇自己的脸,一边痛哭道:

  “是我犯蠢犯糊涂,迫于温二小姐的淫威昧着良心陷害少夫人,我罪该万死。”

  老太太嗤的一笑,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嘲讽道:“只是迫于她的淫威么?我看未必吧?她好像还给了你三百万。”

  芳嫂打了个寒颤,眼里总算有了惧色。

  被迫妥协跟贪财妥协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

  被迫的,尚且能原谅。

  如果因为贪财,那就没得辩解。

  事已至此,她也不敢再乖张哄骗这精明的老太太了,一边认错一边求饶:

  “是我贪财,鬼迷了心窍,我罪该万死,求您放过我儿子,让我代替他去坐牢吧,

  我家那儿媳已经怀了孕,她放下狠话,说要是我儿子判了刑,她就打掉孩子起诉离婚,

  好好的一个家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散了,老太太,活菩萨,求您高抬贵手吧。”

  老太太怒极反笑,“你也害怕儿子坐牢,孙子夭折,完整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你陷害情丫头之前,有没有想过她会因此丧命,连带着腹中的胎儿都逃不过这厄难?

  我的孙子本该娇妻在怀,儿女成群的,因为你这刁奴,如今家破人亡,你还有什么脸来求我?

  不妨告诉你,你儿子那些罪证都是我命人交上去的,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芳嫂的哭声戛然而止,看着老太太冷绝的模样,就知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好一个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你儿子,你孙子手里都沾染了妻儿的命,他们活该一辈子颠沛流离,孤独终老。”

  老太太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噌的一下冒了起来。

  “刁奴,你个刁奴……”

  芳嫂知道大局已定,既救不了儿子,也保不住孙儿了,人一下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我说错了么?周家的教养从根部烂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都一路货色,没半个好东西。”

  “你,你……”

  不等老太太说完,她猛地扑到床头,顺手捞起果篮的水果刀朝老太太捅去。

  “糟老太婆,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