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这声音,又说了一遍:“尧尧,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洛清尧却顺势将来脸颊埋进了他的手掌间,柔润细腻的触感从掌心,通过手臂,传达到四肢百骸,夜司宸浑身又是一颤,心里的防线左右摇摆,身下的欲火又要死灰复燃,洛清尧哈了一口气在他掌心,抬起长长的眼睫,从下往上瞧他,“我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试着学一下以前的我。”

  “好不好?”洛清尧从夜司宸的指尖开始亲吻,细细亲吻他的手指,然后是掌心,掌骨……

  夜司宸只觉一股剧烈的酥麻从指尖轰地一下传到天灵盖,这一刻,他不管不顾冲上去,将洛清尧压倒在床榻上。

  “尧尧,你怎么这么会?”夜司宸眼底泛起压抑忍耐的血红。

  洛清尧仰起头,去咬他的耳垂:“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夜司宸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那你给我药啊,吃了药,你会更喜欢我的。”洛清尧轻轻道。

  夜司宸的眸子暗了暗:“为了药,你什么都可以做吗?”

  “有什么不可呢?”洛清尧幽幽吹了一口气,这口气艳丽又糜烂,“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好吗?”

  “给我吧,就一点,我会让你感受以前从未有过的快乐。”洛清尧轻轻劝诱着,他的手臂伸伸张向上,搭在夜司宸的肩头,“你在犹豫什么呢?”

  有那么一瞬间,夜司宸竟然心动了,只要一点就够了。

  “陛下,这是小贵人第一次犯药瘾,是很难受,但是只要挨过前三次药瘾发作,以后就能好很多。陛下千万不能心软,若是这次心软,以后也没机会根治小贵人的药瘾了!”

  刘太医的话猛然响在耳边,夜司宸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搭在他肩头的手臂滑落,夜司宸心里一阵空落落。

  洛清尧也跟着坐起来,想要靠过来,就在这是,夜司宸冰冷道:“以前的你绝不会摇尾乞怜。尧尧,你已经完全被坠梦操控了。”

  洛清尧靠过去的动作猛然停下,他怔怔地看着夜司宸,水雾弥漫的眸子迷茫而无助,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夜司宸。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的迷雾散开,被泪水浸透的眸子黑的发亮,忽然间,他笑了。

  “我这个样子怪谁?”洛清尧问道。

  夜司宸没说话,只是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我这个样子怪谁?”

  洛清尧问了三遍,夜司宸都没有回答。

  他突然暴躁起来,洛清尧尖叫:“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我送到西域,我会吸坠梦吗!我能能沦落到现在这个鬼样子吗!”

  夜司宸还是没有说话,他很想抱一抱洛清尧,但是他忍住了,他怕一抱洛清尧,就控制不住给他想要的一切,哪怕是坠梦。洛清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再害他,让他在这条路上万劫不复。

  他知道,就算洛清尧变成了这副样子,内心深处仍有高傲的自尊,只要他能唤醒哪怕一丝过去的他,洛清尧就能凭着这股气走出来。

  但是他不知道他这副样子在洛清尧看来,完全是冷血无情。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你就一点都不心痛吗!”洛清尧死命抓住夜司宸的衣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发现,夜司宸的衣领只是微微皱了一下,他根本就抓不住任何东西,洛清尧抬起双手,看了半晌,又哭又笑,“我的手废了,我的手也废了,哈哈哈……”

  “夜司宸,你害我害得好惨啊!”

  “看看你现在摇尾乞怜的样子,想报仇也报不了。”夜司宸站了起来,“如果你想报仇,就快点好起来,做我真正的对手。”

  “真正的?”洛清尧看着他,“我能有什么,能有什么?”

  夜司宸转身向外走去,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健康的身体,清醒的头脑是成大事一切的根本。没有这两样,其他都是空谈。”

  洛清尧看着夜司宸越走越远,走出了宫殿,殿门缓缓关闭。

  坠梦的药劲儿又开始死灰复燃。

  “别走……”他轻轻叫出了声,但随后他紧咬牙关,不能叫他,不能叫他,不能叫他!

  “——啊!”

  身后的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夜司宸听见了一声嘶声裂肺的惨叫。

  他缓缓转身,看着紧闭的殿门,良久,他转身走了出去。

  “陛下,”高鄂小心翼翼地跟着夜司宸,“咱们是回勤政殿还是?”

  “去奇珍园。”夜司宸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奇珍园,顾名思义,就是放了很多奇珍异宝或者是稀奇古怪动心的园子,洛克都成了奇珍园的一景,每日都会有宫人给他浇水喂饭,生怕他死了。

  毕竟陛下可说了,不能让他活得舒服,也不能死了。

  洛可都被种在陶罐里,跟一堆花花草草摆在一起晒太阳,不过别的花花草草都岁月静好吸收天地精华,他在罐子里前后左右摇摆,一刻也不消停,宫人不得不用绳子将他的脖子固定在树上。

  因此,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能滴溜溜地转。

  夜司宸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给他吃了多少坠梦?”

  “嘿嘿,想知道吗?”洛克都往前动了一下身体,罐子咕咚往前跌了一下,但是随后绳子又把他拽了回去,洛克都只好转了转染血的脖子,“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啊!”

  “洛可都,你可别耍什么花样,陛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高鄂的浮尘甩了过去,但是一闻到洛可都身上腐烂的怪味,又嫌弃地把拂尘拽了回来。

  “不来,那我可就不说了。”洛克都又嘿嘿地笑,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不像人,像是某种想要吸血的野兽。

  夜司宸微微俯身:“说吧。”

  “从他到王庭的第二日就开始吃啦,哈哈!”洛克都布满血丝的眼睛流露出疯狂贪婪色|欲的目光,“路上的时候他还装得对我恭敬,等到你们的人把解药拿走,他就立马对我冷脸,死活都不让碰一下啊,这么一个美人只给看不让吃,谁受得了啊?大覃皇帝,让你,你受得了吗?”

  夜司宸面色铁青。

  洛克都看见夜司宸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了,说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