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了!”顾风的手下听到声响,在外忙问。

  沈三手腕微微用力,利刃死死抵住顾风,顾风的皮肤沁出血珠,沈三低声威胁:“跟他们说你没事,要不然现在就要你了的命!”

  沈三双手举起,被人威胁着性命,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一如既往的和煦,像是在安慰沈三似的:“好说好说,小兄弟不要动怒。”

  顾风朝外面道:“无事,我的刀不小心碰到了东西。”

  外面的人没了声响,脚步声远,想必又去了别处。

  洛清尧看向顾风:“顾大人,实不相瞒,他并不是刺客,我们也无意伤害顾大人。”

  顾风依然笑吟吟的:“可是你的小侍卫,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啊。”

  “殿下,别跟他废话,我现在就结果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再将他带出宫埋了,不会有人发现。”此时的沈三像一头狼崽子狠厉,哪还有刚才的温顺,尖锐的刀尖眼见就要一刀封喉。

  “不。”洛清尧抬手阻止了沈三,“我与顾大人有一面之缘,之前在与贵妃冲突,多亏有顾大人解围,我才不至于太过窘迫。”

  “殿下!”沈三急道,“我知道你不愿伤人性命,但是若让人知道,咱们性命不保。”

  洛清尧却转身对顾风道:“顾大人,若我没猜错,想必你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屋内藏匿了人。”

  顾风道:“小贵人好聪慧。”

  “大人明知道人藏匿在寝殿,却支开下属自己独自进来,所以,顾大人并不想缉拿‘刺客’。”洛清尧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大人为何要这样做,想必大人对我们有所求,既然如此,请大人明言想要什么才肯放过我的侍卫,我一定竭尽全力办到。”

  顾风笑道:“我会放过你的侍卫,但想要什么还没想好。”

  “那大人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洛清尧冲沈三道,“放了他吧。”

  "殿下……"

  “无事,放了他吧。”

  沈三迟疑了一瞬,最终收起利刃,慢慢退回到洛清尧身旁,但是眼睛始终警惕地盯着顾风。

  “你竟然相信皇城司指挥使的允诺?”顾风随意擦了下脖子上的血迹,“你就不怕我转身跟陛下告密?”

  洛清尧道:“想来大人并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那就请小贵人记住,今日|你欠了我的,改日我来讨要,小贵人可不要赖账。”顾风笑了一下,往外走去,忽然道,“丑时三刻,侍卫换班。”

  洛清一愣,随后道:“多谢顾大人提醒。”

  离丑时三刻不远了,洛清尧道:“待会儿你趁着侍卫换班,赶紧离开。”

  沈三不情不愿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眼顾风离开的身影:“殿下,那人真没什么问题吗?”

  洛清尧道:“我见过他出手,他的武功并不比你差,倘若他有心抓你,不会在你威胁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反抗。”

  沈三点了点头:“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洛清尧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

  沈三嘟囔:“总感觉他不是个好人。”

  洛清尧轻笑:“但是你家殿下如今这样,又有什么好图谋的呢?你就不要多想了,在王府多陪陪父皇母后和小妹才是。”

  沈三低头称是,随后又问:“殿下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洛清尧在这宫中,本心灰意冷,浑噩度日,如今见到自小陪伴在身侧的沈三,又想起对小东子的承诺,他道:“我会想办法出去的,在这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在王府保护好他们。”

  “嗯!殿下放心吧!”

  丑时三刻,一只黑色的大鸟从永福宫飞出,飞向了宫外。

  洛清尧看着“黑色大鸟”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022 洛清尧被逼吃蜂巢糕

  022

  若想离开这里,还得从夜司宸下手。

  第二日,洛清尧前往勤政殿求见夜司宸,在殿外等候。

  冬日严寒,大殿的檐角下挂了一排冰冷冷亮晶晶的冰锥,洛清尧站在檐角下,他身上罩了一件淡青色白狐狸毛皮裘,一抹艳丽的瑰红缱绻在眼尾,整个人如同一朵盛开在冰雪世界的刺玫花,清冷而娇艳。

  形形色色的官员进出勤政殿,他们或有心或无意,目光带着好奇或探究,扫过洛清尧。

  一位年轻的官员出勤政殿路过他时,眼神掩不住的惊艳,以至于官员没看见脚下的台阶,狼狈跌了一跤才回过神,他被旁边的人匆忙扶起来。

  年轻官员满面通红,弹了弹官袍上的泥土,小声道:“终于明白为何‘君王不早朝’了,……”

  “小点声音,被陛下知道,小心治你的罪!”扶着他的人连忙把他拖走了。

  洛清尧听见了,神色淡然,就如同没听见似的。

  过了一会儿,高鄂小跑出来:“贵人久等了,陛下宣您进去呢!”

  洛清尧跨进勤政殿的书房,最后一个人出来,竟然是顾风。洛清尧刚想对顾风颔首,没想到顾风对他却像陌生人似的,视而不见,与他擦肩而过。

  洛清尧脚步微顿,不由回头,此时顾风正一脚踏出勤政殿的门槛,向左转去,在这一瞬间,洛清尧似乎看到顾风眼角勾起的笑意,那笑像是对着他笑,又好像不是。

  不过这只是转瞬间的事,洛清尧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顾风已经一阵风似的掠过,消失在殿门外。

  “你来了。”夜司宸放下朱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情很好,“过来。”

  洛清尧走上前,并没有如夜司宸要求的那样坐到他腿上,而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