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北京的裴总,一个是青岛来的,也姓傅。

  阮安懵的七荤八素, “傅雁栖呢?”

  “傅总避嫌,先走了。”

  “这会儿倒知道避嫌了?”阮安疑惑万分。

  “卧槽啊,”陈淼淼捂心口, “傅总知道跟剧组打招呼的吧, 知道给封口费的吧, 不然这件事要是爆出去, 你被包养的事情不就要败露了!”

  阮安简直要撅过去,“你再喊大点声, 你不然趴他们耳朵边喊。”

  陈淼淼捶胸顿足,“我要给安姐打电话,我要给安姐打电话, 就没人管得了他吗?包养就包养,弄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吧?”

  阮安被他一口一个“包养”说得心烦, 忍不住反驳道:“我们也没你说得那么难听……”

  陈淼淼一边握着手机纠结万分,一边丧眉耷眼地说:“不是包养是什么, 你不会还存着什么真爱的心思吧?傅总那种人,睡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他玩你还不是小菜一碟,你们交易可以, 你动心的话可就傻逼了。”

  阮安没说话。

  陈淼淼转头看他, “你不会真当真了吧?”

  阮安心脏跳得难受, 他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随后,他发觉自己是因为陈淼淼的话,他生气了。

  阮安硬邦邦说:“傅雁栖不是那种人。”

  陈淼淼看他半晌, 最后有种看尽一切的了然, 包养包出感情关系的小艺人他见多了。

  陈淼淼语重心长道:“你早晚会知道他到底是哪种人的, 别人家只是掏个票子,你就傻乎乎地要掏心掏肺了。”

  他拍了拍阮安肩膀,“你别嫌我话难听,这种事我毕竟见多了,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是虚的。”

  说完陈淼淼又恢复火急火燎的状态,拿着手机去一边给安梦梦打电话告状了,走前还不忘通知阮安,“晚上有个开机宴咱们要参加一下,你回去打扮一下七点半出发哈!”

  某种程度来说,阮安是个一根筋的人,现在他这根筋就一直梗在脑子里,他反复回想陈淼淼说的话……

  “他睡的人比你见的人都多。”

  “他玩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不会真当真了吧?”

  “别人家只掏个票子,你就掏心掏肺了。”

  ……

  放屁!

  陈淼淼懂什么,他又没跟傅雁栖接触过,他凭什么说那种话?

  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他和傅雁栖的关系持续到现在,傅雁栖给了他这么多东西,甚至还没碰他,他现在还是干干净净一处男!说出去谁信?!

  就凭这点,他相信傅雁栖不是那种人。

  阮安脑子乱乱地回房间,却在等电梯时收到傅雁栖的消息。

  “1208,拿着行李过来。”

  阮安脚下一顿,傅雁栖来真的,今晚真要他过去睡?

  他打字:“傅总,你没事吧?”

  傅雁栖:“?”

  阮安:“我以为你刚才就是说说。”

  傅雁栖:“别废话,安安,上来。”

  阮安攥着手机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刚才在下面傅雁栖说出那种话,还不算无法挽回,今晚他要真过去一起睡,恐怕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傅雁栖的话,他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阮安拎着陈淼淼放在原来房间门口的行李,慢吞吞地去了傅雁栖的房间。

  站在门口,他刚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傅雁栖围着浴巾斜倚在门口,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浴巾领口开得不小,上半身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怎么半天才过来,脚被胶水黏住了?”

  阮安非礼勿视地偏过头去,“没有……傅总,你刚在楼下说那种话,真不顾别人死活。”

  傅雁栖看他这副样子就想笑,他低笑着问:“不顾谁死活,那个事逼小白脸的死活?”

  “谁的都不顾,你刚才在下面是无差别攻击。”

  “为什么,我只是让你上来跟我一起住,又没要干什么,老板维护自己员工,不是天经地义?”

  事已至此,阮安懒得理他,他伸头往里看了看,“今晚我睡哪间房?”

  走廊无人,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阮安的腰,把他猛地带了进去,只留下一声惊呼,房门旋即被碰上,干净利落。

  半小时后,阮安也洗了个澡,他坐在床边看傅雁栖换衣服,整理发型。

  晚上是他们跟组的电视剧剧组开机宴,虽然已经开机一段时间了,但是最近演员才陆续到齐,正好被他们综艺剧组赶上开机宴,就一起受邀参加了。

  阮安有些不理解,一个可有可无的开机宴而已,傅雁栖已经在镜子前打扮了半天,仿佛要当新郎官似的。

  “怎么样,这个发型好看吗?”傅雁栖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发胶,给自己喷了个上世纪九十年代香港大背头。

  “不好看,像被牛舔的。”阮安小声说。

  傅雁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好看好看,”阮安问:“我什么时候能走,我助理刚才发消息催了。”

  傅雁栖两步跨过去把阮安手机扔到一边,欺身捏住他双颊,“我才是你老板,你听老板的还是听助理的?”

  阮安轻声道:“老板,宴会迟到应该不太好。”

  傅雁栖喜欢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我不仅是你老板,还是你男人,只要我想,你今晚可以直接不用去了。”

  傅雁栖是不是疯了?阮安心事重重。

  他还是声音轻轻的,“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下楼?”

  傅雁栖捏了捏他脸蛋,“不许敷衍我,来,帮我挑个领带。跟你助理说一声,你一会儿坐我车走。”

  两人在楼上又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出门,到酒店时,宴会已经开始了,还在门口遇见同样迟到的彭泽。

  彭泽见了他们倒是一点不显尴尬,甚至还笑着跟傅雁栖打了个招呼,只是傅雁栖根本没看他,带着阮安进去了。

  傅雁栖身份尊贵,有人邀请他去里面的包厢,导演制片和资方都在,但傅雁栖婉拒了,只从应侍盘子里拿了两杯香槟,跟阮安在大厅里吃甜品。

  “傅总,”阮安看了他一眼,“穿这么正式,就是为了跟我在大厅呆着吗?”

  傅雁栖似乎心情很好,他拿了一块黑松露和芝士一起放进嘴里,胳膊肘撑在身后的台子上,脸上挂着邪邪的笑容冲阮安说:“我穿给你看的不行么?”

  大厅碎钻般的灯光扫过傅雁栖脸上,阮安恍然被他刚才那个笑容晃了眼,面前的男人高大英俊,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英挺的长眉下,一双眼睛像映着万千繁星,他喃喃重复,“你穿给我看的?”

  傅雁栖伸手把他后面不小心折进去的衣领翻出来,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已经共同生活多年,随后手就停在阮安颈后,轻轻摸着,“你还没问我为什么会过来。”

  阮安怔了下,听唐艾灵说是总公司那边发福利,可也根本不需要傅雁栖亲自过来。

  他试探着说:“你想来睡我?”

  这下轮到傅雁栖怔住,他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他嘴上却道:“傻瓜,胡说什么呢,我看起来像那种飞几千公里过来就为打个炮的人?”

  阮安有些不好意思,是他误会傅雁栖了,他低下头害臊,“那你过来干什么?”

  傅雁栖撞了撞阮安的酒杯,示意他喝酒,“我来介绍些人给你认识。”

  两人饮完一杯香槟,傅雁栖又从盘子里拿了两个威士忌杯,这次换成了烈酒。

  阮安说:“介绍什么人?”

  傅雁栖又跟他碰杯,把小半杯黑方一饮而尽,阮安也没含糊,跟着喝完了。

  傅雁栖冲大厅中间的方向仰了仰下巴,顺手又拿了两杯酒,递给阮安一杯,“高个子的那两个,是这部剧的投资方,一个是北京的裴总,一个是青岛来的,也姓傅,他们俩是这几年刚涉足娱乐产业的新贵,钱多得很,是今天全场人要巴结的首要对象。”

  阮安说:“他们不巴结你吗?”

  傅雁栖笑着说,“我今天是以你男人的身份来的,没想谈生意,不过介绍你给他们认识,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傅雁栖就带阮安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哟,傅总,早就听说您来了,上座都留好了,您刚才怎么没进去喝一杯啊?”一个脑门锃亮的老板率先发现他们。

  闻声,那几人皆转过头来,阮安才发现这个裴总和傅总皆是身高腿长,容貌不凡,比之周围的明星也毫不逊色。

  傅雁栖笑道:“这不来赔罪了,刚才有事耽误了几分钟。”

  几人握了握手,裴总看起来和傅雁栖是熟识,彼此只交换了眼神,那个单眼皮,相貌有几分桃花色的傅总和傅雁栖估计第一次见面,张嘴就是客气的恭维,“久仰傅总大名,真是缘悭一面啊,今天巧了,不过刚才没进屋喝一杯真是太遗憾了——”他注意到傅雁栖身边的阮安,话锋一转,“这位是?”

  “阮安,我公司的新人,”傅雁栖笑着说:“听说荣信今年投了不少钱给院线,到时小孩子要是有大荧幕作品,还要多仰仗傅总啊。”

  阮安被推到众人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有些傻乎乎的笑来。

  “哈哈哈哪里话哪里好,傅总看中的人一定前途无量,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开口,别客气。”

  众人心照不宣,裴总戏谑地看了傅雁栖一眼,突然伸手从旁边盘子里拿了一瓶黑方,往阮安的杯子里倒酒,阮安受宠若惊,刚想说他自己来,就见这位裴总毫不客气地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阮安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看向傅雁栖。

  傅雁栖挑眉,“裴延,我还在呢,你这么欺负我的人?”

  裴总远看不苟言笑,近看有种闷着坏的气质,他给傅雁栖也倒了一杯,“老傅,你不能欺负人家远山是外地人,一口一个傅总叫着就让人家给你排院线吧,来来来,快点的,就差你没喝酒了。”

  作者有话说:

  我去,好激动,写到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裴延和傅远山自己就出来了!写文生涯第一次联动成就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