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的小白狐疲惫地趴在妈妈怀里，转身变回了白狐。
就比狙如大一点，半只成年狐狸大小。
白夫人溺爱的也变回原型，尾巴一勾将小崽拢到怀里压着，一下一下给他舔毛，安慰他：“没事，你爸爸明天才回来，哭会儿也好。”
白瑞听了，团团身子缩得更小，靠在红狐毛茸茸的肚子下一抽一抽地吸气。
白毅中对两个孩子要求都很严格，而且看不得他们有一点软弱的情绪，哭在他看来是最懦弱的一件事。
小时候孩子的思维很难跟大人交流，哭是他们交流的一种手段。但白毅中不管，他只会让人把小孩儿扔进屋子里关上一天，把人饿到没力气了再放出来。
这么来几次，再委屈的事情白瑞也不会在白上将面前表达出来。他开始给自己披上一层名叫“开朗懂事”的皮，而且把这张皮演绎的很好。起码他大学专业违背白上将去军校的意愿学妖族物种医疗专业就没受到什么阻拦。
白夫人一直很支持她的孩子，她相信自己的孩子有足够的能力判断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只在一些欠妥的地方会稍微提醒一下。
毕竟她从没把孩子当做自己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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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白上将寒着脸回来了。
“小瑞，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食不言，白家规矩比较严格。
白上将吩咐人把餐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等白夫人回屋里去休息了才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白瑞：“我听说你当时被绑架受伤了？”
白瑞抬头继续自己每天的演戏：“爸我跟你说，绑架那人贼怪，他脚不挨地飘着走的！就跟……跟鬼一样！”
白上将点头：“嗯，他是厉鬼。”
白瑞适时露出一个惊呆的表情：“真是鬼？！”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道：“我滴个乖乖……我说后来放我走后我怎么晕了，感情是着凉了啊！”
白上将抬手打断：“你晕了？什么时候？受伤严重吗？”
“哦，不严重。”白瑞笑笑，还带着一股心悸：“就是他把我跟上林他对象——呸，上林他家那仓鼠放走之后，我被带去医院，搁病房里头睡了会儿。爸你去工作不知道吧，我当时一醒来就看到窗外一只特别大的九尾狐！跟投影一样！”
白上将表情滴水不漏：“你有什么感觉吗？”
“啊？什么感觉？”
白瑞和他父亲对视着，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还会有感觉？特别震撼算不算？爸你不会要我跟小学一样还写篇观后感吧！”
看着儿子的表现，白毅中心下一沉。
白瑞不知道，他知道。妖族只要是有血缘关系的，靠近一定距离都会有感觉，更不用说看到了。具体是什么科技分析不出来，只能初步把它划定为一种人类还无法抓捕的信息波动。
白瑞当时一定感觉到了。
他在隐瞒。
在严谨的科技面前，显然白瑞在他父亲面前的可信度为零，甚至这位父亲不愿意为着几十年的亲情假装信任小儿子一下。
不过白毅中并没急着表露，他常年和各类高层人士打交道，对付一个心智没长成的孩子非常轻松：“真的没有感觉吗？那是你母亲。”
忽略白瑞僵住的神情，白毅中缓缓道：“我们当年感情很好，只是因为一些原因造成了误会，一生下你他就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我很想他。非常想他。”
白毅中刻意加重最后一句话，他无聊又摆出一副深情样子盯着白瑞不断变化的表情，“如果能见到他，我想当面承认我的错误并恳求他的原谅。”
他等着自己这个儿子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最好是乖乖配合他把隐生找回来，那样皆大欢喜。如果不配合……一个儿子而已，算的了什么。白家小辈不少，能耐高过白瑞和白临两人的更是不缺。家族就是这样，儿子可以轻易舍弃。
不过他这次是因为一己私欲罢了。
也不算一己私欲，等他和隐生都死了之后，提前安排人到时候把隐生送给国家能做出不少贡献不是吗？
反正隐生也就剩一二十年的寿命而已。
白瑞没有如白毅中想象中暴躁如雷，也没有为自己身世的狗血难以接受。他只是站起来，正视白毅中那张他幼时从不敢直视的脸，尤其是那双总是冷淡没有温情的眼，也就是这样，他才看清这个正值盛年男人眼尾的皱纹。
他开始老了。
白瑞：“父亲。我以为你是个人，毕竟你从我记事到现在一直都是个人样。”
白毅中皱眉：“你给我坐下说话。”
白瑞听而不闻：“我觉得尽管你处事方式和有时候对我们的要求有些不近人情，但实质都是为了我们好。不过这个看法应该从开始就是错的。”
他仗着视角居高临下：“你就是个畜生，跟你待在一个空间令我觉得恶心。”
白毅中心里离奇蹿起一股怒火，可能因为他从没被人这么当面忤逆过，这个人还不是禁室里那个人，是他亲生儿子。
不过他擅长压制自己真正的情绪，一手从衣服口袋里抽出军部新研发的龙啸22型放在桌子上，黑漆漆的枪口正朝向白瑞，语气不容拒绝：“坐下，上一个这样跟我说话的人已经死了。”
隐生也没有这个样子跟他说过话，两人中他一直牢牢抓握主导权。
实话说，头一次直面枪口还有点刺激，白瑞忍不住飘忽了一下思绪，想着玄学妖力对上物理科技有多大胜算，白毅中手里的枪已经举了起来，对准他的心口。
“儿子，我希望你是听话的。”
白瑞彬彬有礼颔首，身上完全看不出平时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怕事气质：“您失望了。”
在他话说出口的下一刻，白毅中手指轻叩，枪身带有消音器，轻微一声枪响，子弹瞬间逼近白瑞。
白毅中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在打出子弹前偏移了枪口，好保证自己这个没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儿子在受伤后还有一口气方便他找人。
巨大的威胁逼近眼前，白瑞指尖妖力一凝挡在身前，同时迅速转身避开。然后他终究是慢了点，妖力凝聚的屏障在军部专门研究凝聚了顶尖科技和灵力的子弹面前不值一提。
子弹直直穿透了他的右臂。
剧痛顷刻间席卷了他的脑子，白瑞“嘶”了一声，不敢多做停留，变回原型在脚下聚集妖力飞速逃出餐厅。
他脚后地板紧跟着就是一个枪洞。
白毅中调出光机发布消息：
「白瑞，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