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望着天帝,目光沉痛。

  天帝有些踉跄地走近,低头为润玉拨开挣扎间落下的碎发:“对不起,我错了。”

  天帝眼眶微红,指尖扫过他的眉梢,嗓音温柔:“我不过是做了一千年润玉,想来……这两万年,你都是如此过来的。无人爱你,宠你,无人愿做你的依仗,他们都期待你温润懂事,你便只能乖巧顺从,不能任性,不能犯错。”

  天帝凝眉,缓缓从袖中抽出叠好的绢帛。

  “这次,我来爱你,我来宠你,我做你身后的依仗。我许你,任性一回,错爱一回。你伤了身,我为你治身;你失了心,我为你补心;你便是捅破这天,我也学女娲,替你补上。”

  “咔嗒。”锁铐开了。

  润玉终于抽出手来。

  天帝捉住他的腕,将记载血灵子的绢帛塞进他手中。

  润玉垂眼,一颗水珠染湿了绢帛,被他攥紧。

  “不,不爱了……”

  润玉抬头,对上天帝的目光:“陛下痛我之痛,那这份让人痛楚的爱,便该舍弃。”他抬手,抚上天帝面颊,“是我错了。”

  天帝挑眉。

  “润玉发誓,自今日起,对水神锦觅……斩情断念,再不回头。若有反复……”

  天帝大惊,赶忙捂住他的口,手都是抖的:“不许发誓!”

  润玉握下他的手,还是说完了誓言:“神魂寂灭。”

  “你!”天帝蹙眉。

  “这血灵子……便是润玉为觅儿……不,为水神锦觅做的最后一件事。”

  天帝沉默许久,方叹道:“好。”

  他看着润玉出了门。

  润玉愿意放下锦觅,他是欣慰的。

  但血灵子的代价,仍旧会降临。

  那便降临吧,天帝唇边竟逸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