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寻找的过程有多艰难,散兵就不多说了,他在至冬的具体工作也不能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执行官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而已,我不能做么?”散兵轻描淡写道。

  真无言反驳,似乎是这个道理,但愚人众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收集神之心的话,那么他们要神之心的作用是什么。

  “工作当然能做,就是有点奇怪,那位女士说收集神之心之类的……”真不得其解。

  散兵摊手:“你又没有神之心,该担心的不是你。”

  是的,她没有神之心。

  女士要把她的神之心拿走,而她又没有神之心,那么是不是就等同于,女士误以为她是那个有神之心的神。

  既如此,那位神必然与她十分相似的,甚至一模一样。而这世上能与她长一模一样的,那必然是她的双生妹妹了。

  所以妹妹成神了?啥时候的事?

  真的记忆还是很混乱,恨不得把水放进去脑子里面洗一洗,也许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磨损得越来越严重,连这个也记不得。

  见真不太舒服的样子,散兵没再说下去,把她送回到旅馆休息。

  接下来真睡着的时候就开始不停地做梦,梦里是她跟妹妹两个人穿着浪人的衣服,一个黑紫色,一个淡粉色的,在荒海的原野上赤着脚,奔跑着扑蝴蝶……

  当美梦将醒,真蜷缩着,紧紧抱着抱枕,努力让自己不要醒来,却还是让窗台的鸟叫声以及阳光晒进来的光线给弄醒了。

  散兵此时坐在窗台上注视着外面,他的手臂上停留着一只肥啾啾小团雀,在不停地叽叽叫。

  外面好吵闹……

  真揉揉朦胧的睡眼,起来的第一时间也趴过去窗台看。

  她住在旅馆的最高一层,视野还算开阔,能看到大教堂广场的位置上聚集了不少人,闹哄哄的,街边挂满了气球,每家每户的窗户都开着,在自家的阳台或房顶上方放上几盆花。

  蒙德这是要过节了呀,怎么前一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就这么热闹了。

  “早餐放在桌上了,记得吃,我要出去一阵,等下就回来。外面有活动,你到楼下自己玩。”

  说完,散兵直接从窗台跳了下去,真眼巴巴地看着他轻飘飘就落在地上,往街道的右手边走。

  好羡慕他这个身手,果然是灵活的猫猫。

  真离开窗台边,洗漱好吃完早餐,还在怀念那个若有若无的梦。

  虽然是梦,但在做梦时真实得很,真得不像是梦了。

  不如外出看看今天是什么节日吧,以缓解缓解这场梦带给她的幻觉记忆。

  旅馆的楼下就是猎鹿人餐厅了,真在那里点了一杯热牛奶,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小口小口地品尝。

  突如红色的安柏飞驰而来,见到真就顺便给她打了声招呼,而后冲到城门口,一会儿后就领着金色头发的旅者,和白色飞行物走了过来。

  “荣誉骑士,派蒙,是你们呀,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是听闻蒙德准备过风花节才特地赶过来的吗?”安柏今天异常地高兴,说话的语气都是高亢兴奋的。

  听到“荣誉骑士”一词,真拿上牛奶站起身来,走过去一点,保持距离听他们讲话。

  白色飞行物说话了:“对呀,听说有好多好吃,嘻嘻!”

  安柏应和说:“嗯!当然,风花节当天除了开办活动,还会有小吃一条街,派蒙可以尽情吃哦。”

  白色飞行物兴奋地绕了一圈飞行:“好耶!”

  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

  真两眼放光,立刻小跑过去,开心地给他招手:“你好,你就是荣誉骑士吗?我叫真,很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能不能接下我的一个委托呢?”

  金发旅行者被吓一跳,同手同脚往后仰了仰,白色飞行物跟着一样的动作:“哇,这人说话好直接!”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真露出期待的眼神。

  安柏在一边嘿嘿附和:“这位旅行者,只要有报酬什么都可以做到。”

  白色飞行物也说了:“没错,我们要报酬的哦。”

  真问:“什么报酬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有好吃的也行。”派蒙把旅行者的话都全说了,还让金发旅行者拿着像四角星状的蓝粉石头出来给真看。

  “像这种亮晶晶的石头,摩拉什么的,都可以,这样就能买很多好吃的。”白色飞行物的两只眼睛里都装满了食物的影子。

  这种粉蓝色的石头真没有见过的,妹妹应该见过吧,只要能办成事,什么都成,就几颗石头而已。

  “原来是这个,我家里存着很多,多到要拿一个房间来放。我去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等完成任务就给你们一大箱子,你们等一下。”真表示自己家多到不知放哪里,然后跑着去冒险家协会去了。

  “旅行者,这一定是个有钱人,这个委托我们接定了!”派蒙拖着金发旅行者的飘带跟过去,迫不及待就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任务给接了。

  真向凯瑟琳问来了纸和笔,想了想,在白纸上写下一些话。

  仿佛手不是自己似的,真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写了满满的一页纸,附在最后的还有一句:「雷是七元素中离永恒最远的元素,正因雷电千百次转瞬,才需要追求永恒。唯有永恒,才最接近天理,切记……」

  写完后她就折起来,拿另外一张白纸叠了一个信封粘起来,将信放在信封里给了凯瑟琳,紧接着把自己最近赚的钱都拿出来交了出去,说那都是定金。

  任务刚发布,金发旅行者秒接。

  派蒙疑惑说:“只是送信那么简单吗?旅行者,我们去打听打听吧,想想办法怎么去稻妻。”

  亲眼看着他们接下了任务,真才放松下来。

  一放松,再次回想起自己刚才行为的时候,却有些不可思议。她正在想刚刚信中的内容,奇怪的是,明明才写了没多久,要再次回想的时候,就想不起来了。

  算了,继续去喝牛奶吧,看有没有新上市的甜点。

  真与旅行者摆摆手告别,安柏就带着他们去风花节的现场玩了。

  其实真也很想去,但她要在这里等散兵回来,希望他不要出岔子,如果是跟着愚人众跑了,她会伤心会哭的。

  风花节的喧嚣与真无关,她就安安静静地在猎鹿人坐了一上午。

  微风拂过,吹来阵阵的花香。

  而此时散兵也回来了。

  他两手空空,就只是叫真跟他一起去街道旁的小巷,那边有一家较有年代感的裁缝店。

  裁缝店没有招牌的,门口摆放着两个穿衣假人,假人身上是布满了灰尘的衣裳。

  店里面有一个老婆婆,手上拿了一套浅紫色的衣服,并递给了她。

  “拿着,去换来看看。”散兵说。

  真认得出来,那是她在稻妻时穿的旧衣,直至过了几百年,布料仍然如新,只不过那是她小时候穿的,现在不合适了。

  “用我的旧衣服改的吗?”真问。实际在蒙德很多好看的衣服,她都有好几套的,没必要再拿以前的出来穿,不知他心血来潮地弄些什么。

  “不然呢?现在已经没有这么珍贵的布料了,不过裁补了些新的上去,新布料是我亲自挑的。”散兵并没解释他这么做的目的。

  或者说根本没有目的,仅仅是刚好发现这位老婆婆裁剪的衣服不错,各国的衣服风格都能做,才想着把真的衣服拿过去修补的。

  又或者,他比较怀旧,还是觉得以前的衣服更顺眼一些。

  再或者,他希望真穿上这件旧衣,就能触物生情,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来了。

  真在老婆婆的带领下到里面把剪裁好的衣服换上,刚刚好合身,不偏不倚,新补上去的布料跟原来的花色是一致的,就连质感都差不多的好。

  散兵见她穿好出来,边走边跟她说了另外一件事:“还有,刀的消息打听到了,克里夫转卖给了一个叫艾拉的旅行商人,她行走到须弥,又卖给了一位镀金旅团的人,具体下落需要到须弥才知道。”

  才多久,那么快就转手卖到须弥去了,那把连名字都没有的刀那么抢手?

  “须弥会不会很远?”真惊叹于散兵的调查速度。

  须弥是蒙德到至冬的五倍距离,赶过去至少得花好几个月时间,到时刀都不止转了几手了。

  “很远。所以有那时间还不如回去稻妻,刀可以慢慢找,若没有损坏迟早能找到。”散兵劝真回稻妻去。

  在稻妻有雷电将军的庇护,她不管在哪儿都是安全的,何必再找那把天目流的影打刀。

  真摇了摇头:“我也想过的,可是我被某种力量禁止回去了,不是因为锁国,也不是因为雷暴。”

  散兵问:“什么力量?”

  而后真把她怎么出现在蒙德境内的经过告诉了他。

  当两人兜回到猎鹿人的位置,真刚好说到她知道了某种禁忌知识后就是这样的事时,有个偏美黑色皮肤,戴一只眼罩的家伙靠近了他们。

  还顺其自然地过来进行搭话:“这种应该可以称之为:神的禁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