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达达利亚看着走出房间的褚师于期,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完全轻松。

  走到沙发旁坐下后她就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看了看天色决定先做好晚饭。

  恰好手艺数一数二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等厨房里饭餐的味道飘出来时,直接勾地褚师于期从复盘中回过了神。

  达达利亚正在和空就下一道菜做什么争论着,在褚师于期看过去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响了起来。

  “于期你觉得该做什么?”x2

  褚师于期有些忍俊不禁,走到餐桌旁看了一眼,不出空所料的回答就响了起来。

  “还差一道佛跳墙。”

  “看吧!”

  空和派蒙动作统一的摊了摊手,于是达达利亚在这场绝对偏心的点餐中两票惜败。

  在阿琳娜走出房间的时候几个感觉灵敏的人都注意到了,褚师于期刚刚已经说明了她是遭到了深渊力量的完全侵蚀,有所了解的空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最后发现她除了看起来有些脱力外状况还差不多。

  褚师于期也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上一次和阿琳娜、达达利亚三人在这里的时候达达利亚还是坐在褚师于期的对面,但这次他却被挤到了对角线上。

  丝毫不安分的至冬狐狸在餐桌上目光也会时不时落在褚师于期脸上,似乎是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情他的目光里还隐隐带上了一丝侵略性。

  桌子上面看起来一派平和,唯一没有意识到的派蒙开心的吃着食物,直到桌子突然滋啦响了一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疑惑的派蒙幽幽的降低了自己的高度,桌子下瞬间一片平和,等她表情迷茫的升上来,刚刚被踹了一脚的代达利亚又抬起了自己的腿来。

  还没有等他报一踹之仇,坐在褚师于期身旁的阿琳娜突然在桌子旁边低下了头,一阵咳嗽夹杂着呕吐的声音传出。

  呕吐自然不至于是饭菜的原因,能够看到的达达利亚和褚师于期已经看见了一片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看不见的空和派蒙也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

  派蒙的眼睛里一片慌张,“怎……怎么了?”

  这个吐法看起来确实不像正常人还能活下来的样子,褚师于期抬手放在阿琳娜的后颈上又开始向她体内注入深渊力量,同时眼睛一暗,远在自己实验室里的多托雷脖子上的项圈就收紧了起来。

  不透光的纯黑色和常年不晒太阳的苍白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尖刺扎进了他的皮肤深处,血液在头顶的水淋下来时被稀释变淡,最后变成粉色在地板上汇入了落水管道。

  “看来确实是有些早了,时间最起码还需要拉长到……呵……五个月吧。”

  治愈的力量又一次修复起了阿琳娜的身体,等阿琳娜停下后空和达达利亚自发拿起工具打扫了起来,阿琳娜一边擦着自己的血一边有些低落的和几个人道着歉,褚师于期面无表情的夹起一块炸鸡塞进了她嘴里。

  “疼吗?”

  阿琳娜瞬间表情感动。

  “其实不怎么疼的,于期大人。”

  褚师于期冲她和善的笑了笑,“因为多托雷的止痛针还在生效,待会有你疼的。”

  阿琳娜的表情瞬间僵硬,她刚刚……好像看见自己的内脏碎片来着?

  “你有两个选择。”褚师于期看似冷淡实则暗暗冒着冷气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切断疼痛的感知,或者自己去控制这股力量。你体内的深渊力量如果不加控制的话,肉眼可见的会维持几十年的冲突,此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你的身体都会面临现在这样的破坏与新生共存的情况。”

  “切断疼痛会比较简单,如果要学习去控制的话,在学会之前你都要依赖止痛剂了。”

  阿琳娜的脸色正在快速的变得红润,正如褚师于期所说她的身体在毁坏后又在快速的自我恢复着。

  感受到阿琳娜看着自己灼灼的目光,褚师于期侧头看向她,捂着自己腹部的蓝发女孩抬头看着她。

  “于期大人希望我选哪一个?”

  褚师于期的筷子一顿,“选哪个都没有差别,随你便。”

  阿琳娜看着她笑了起来,眼眸里闪闪发光又无比清澈,“没有差别是对于期大人来说吧?因为我的改变并不大,但是在您的眼里这两条路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再帮我做一次选择吧,于期大人,就像之前那样,您想让我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或者说……成为什么样的人。

  褚师于期这才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了阿琳娜。

  人类有很多时候也是无法互相理解的,就像褚师于期过去无法理解阿琳娜的奇怪癖好,现在也无法理解她把选择送到别人手上。

  “于期大人,我想回应您的期待。”

  她柔软的笑了笑,就像是把自己的头凑过来的一只大金毛。

  “……”

  一旁的达达利亚和空打扫的动静停了下来,看着这边的目光有些诡异。两个人的目光快速交流着,空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达达利亚只能耸耸肩表示遗憾。

  这可能是天生的。

  “记得去多托雷的实验室拿特效的止痛剂,一般的控制不了你那种程度的。”

  阿琳娜的眼神刷的亮了起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笼罩上了一层水雾。

  “果然于期大人比较钟爱这一条,所以……之前您把我赶回至冬,果然不只是在嫌弃我吧?您是否是……对我存在一丝期待或者说怜惜呢?”

  空的眼睛瞬间瞪大,达达利亚也好不到哪去,褚师于期捏住了阿琳娜的两侧脸颊让她接下来的话都变成了鸭子叫。

  “不要得寸进尺,你是想让我恶心到吃不下饭吗?”

  阿琳娜刷刷的摇头乖巧坐好,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收拾又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换起衣服漱起了口,差不多是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她的止痛剂时效也正好到了。

  剧痛让她根本做不了其他事情,艰难的爬到医疗箱旁颤抖的找出止痛针,给自己注射进去过了几秒才开始慢慢缓解。

  此时距离褚师于期离开枫丹已经超过一周,为了拆解谕示裁定枢机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主要是贵族们的阻拦和冗杂的机构,让水神提出的行动都实施不下去。

  那维莱特也加入了推动,在这些方面他其实比水神有威严和话语权多了,三日过后歌剧院被彻底封闭,几个名义上是工程师和维修师,实际上就是仆人和手下愚人众的人一同对谕示裁定枢机进行着拆解。

  巨大的齿轮相互嵌合,在那之后是一座那维莱特也没有见过的机械装置,神之心正位于装置正中心阵眼的地方。

  拿回神之心的时候芙宁娜的表情换了一副样子,神性突然展现了起来,被置入谕示裁定枢机的权能也悄悄流回来了一点。

  往日里看着只有轻佻的小高跟突然变得端庄优雅,一步步走向仆人后作势要将神之心放入她的手中,但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她又马上停了下来。

  “听褚师于期说……你要用神之心解决枫丹的预言问题?”

  仆人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下一秒芙宁娜手指微勾又将神之心攥入了自己掌心。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来一场合作?我答应你会马上着手解决预言的问题,相对的你也要把你的情报分享过来,加入我,帮助枫丹度过危机。”

  仆人是真想骂一句褚师于期的神经病,有时候她的行为就和达达利亚一样充满破坏性,但又因为她不是达达利亚,所以这其实只是她习惯的一种方式。

  既然她特地告诉了芙宁娜她的目的,那就意味着她在催促自己此刻要答应并且留下来帮助水神。

  果然还是个难搞的家伙,一边在心里骂着脏话,仆人一边微笑着接受了这个提议。

  而为这一切做好收尾回到家里的那维莱特则是有些迷茫的坐在了沙发上。

  向后靠着抱枕,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灯,仿佛产生了幻觉一般他好像看到了褚师于期抓住他的手然后靠在了他身上。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下意识故意那样做了。

  她不止在一开始就在准备离开的情况下靠近他、撩拨他,甚至是使用了最为让人沉醉的方式。

  用一点点的小心机混杂着她的真心来换取他的爱,如同种下一颗种子一样,而现在爱意已经变成一棵参天大树。

  她连自己的下属都放过了,为了不让阿琳娜离不开自己故意打击她,但唯独没有放过那维莱特。

  不仅没有放过,甚至变本加厉,就好像是在说——其他的东西尚且可以放手,但他的爱就像氧气,自私的汲取、再加以汲取。

  抬起手臂她的幻觉又不见了,但她种下的蛊却生效了。他确实开始在她不在的每一刻想起她,如毒入骨,反复镌刻。

  作者有话要说:

  患者开始出现幻觉,检测出中毒,毒素为情毒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