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的有些不在意料之中,但却是非常令人感到惊喜的。

  就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她趴在柔软的沙发中把卷宗当故事书看。纤细而修长的小腿在身后摇动着,看起来就像希格莉德夫人怀里那只沙特尔猫。

  她是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的,大概在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可以察觉到,但现在她却依旧趴在沙发上没有看过来一眼,只有隐隐的不属于自己的雀跃感告诉自己她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不为所动。

  走过去到她的身边,她的腰看起来很软的样子扭了扭让出来了一块地方,那一瞬间那维莱特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按照她所希望的坐在她的身边,她依旧看着手中的卷宗,但是丝丝的得意和窃喜已经透露了过来。

  “为什么想到回来了?”

  那维莱特以为自己只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但是她的心情却转瞬即下。

  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她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的时候正好到了他的身后让他有一瞬看不见,但下一秒她的手臂就从身后探了过来。

  手臂虚虚的笼在身前,她丝毫不客气的把重量全部压了上来,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压住了他的几根发丝,轻微的疼痛和她幽怨的声音一起响起。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那维莱特有些疑惑的转头朝她看了过去,本来就已经紧密贴在一起,这下变的更近了几分。

  而她面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也不是下意识的向后躲避,而是一副看到送上门来的猎物一样的表情又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侧脸上。

  那维莱特:……

  “你不应该总是这样。”

  他试图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长辈地位,趴在他背上的褚师于期发出了一连串有些闷闷的低笑。

  “不应该‘总是’这样,那就是偶尔可以喽?”

  那维莱特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但虽然无奈,审判一天的疲惫感却仿佛被清空了一样不见了。

  爬在他背上好像什么小动物幼崽一样的褚师于期带着商量的语气诱惑,“你那样要求我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反正你也不是真正的人类,何必要追求人类的伦理道德呢?”

  那维莱特抓住了褚师于期搭在自己身前的手腕,入手的第一感觉就是又细又软,她身材比较瘦削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是触感却是通过后来的接触才录入的。

  身为此间一切水元素生物的顶端,那维莱特本能的对水相关的东西比较敏感,同时也习惯用水的特征来记录一些与众不同的信息,就比如——此刻生机勃勃的褚师于期她的身体和皮肤也是最佳的含水状态。

  像是朝阳又像是晨露,是那维莱特最喜欢的状态。

  她的肆无忌惮让她的一切外貌武器都变得攻击性十足了起来,如果正好遇上喜欢她的人,那可真的是无往不利了。

  那维莱特的眼瞳深邃了少许,拉下褚师于期手臂的同时起身回头看向了她,脸上的表情与以往别无二致。

  “你吃晚饭了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一点?”

  褚师于期看着和自己拉开距离的那维莱特挑了挑眉,豪放的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暂时放过了他。

  “那就拜托了,你自己吃过了?”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脱下了外套放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一般只有早饭自己做,午饭和晚饭都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准备的,但你在的时候我晚饭也会回来和你一起吃。”

  褚师于期的眼睛睁大了,她上次旁观了一整天的审判,确实是猜到了那维莱特午饭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解决,但没有想到他的晚饭是特意回来和自己一起吃的。

  这待遇她在钟离和甘雨身上都没有体会过,一个自己主动找上来的野爹居然满足她了。

  陪伴。

  即使那维莱特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俗务缠身到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但他依旧在试图给她一个捡来的孩子更多的陪伴。

  管不得他会被美露莘评价为最适合做爸爸的人,有这样的心思,不用说美露莘的爸爸了,天生坏种的罪犯都该被他感化。

  你问褚师于期?

  她主打一个欺负老实人。

  家里有什么食材决定了可以做出什么样的饭菜,除了各种用来做沙拉和冷盘的蔬菜,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肉。

  枫丹人的晚餐是比较正式的一餐,因此那维莱特习惯性的烤了个牛排出来,还顺带榨了一杯番茄汁。

  在发现褚师于期惊讶的表情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今天不想吃牛肉吗?”

  褚师于期摇了摇头接过番茄汁压了压惊,“那维莱特……”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惊叹,让那维莱特都小小的紧张了一瞬。

  “你也太贤惠了吧!”

  那维莱特的眼神怔忪了一瞬,随后才眉眼柔和了下来。

  “照顾晚辈本来就是长辈的责任,我还是对你知之甚少,下一次你可以再提些要求出来。”

  要不是现在在吃饭,褚师于期真想夸张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

  对着似乎总认为自己有所亏欠的那维莱特,褚师于期切开了第一块牛排送到了他嘴边。

  “你也别为我改变太多,会被发现的。让我想想怎么报答你……”

  那维莱特咬下了褚师于期递过来的牛肉,刚准备嚼被褚师于期的话惊到差点吐出来。

  “我晚上陪你怎么样?”

  那维莱特和噎住了一样不动了,褚师于期举着叉子笑的花枝乱颤,渐渐的那维莱特的表情变成了在法庭上才会露出的那副样子,声音冷酷的说了一句“肃静”,结果褚师于期差点把房顶笑掉。

  那维莱特面对褚师于期有着天然的debuff,在褚师于期过于高兴和幸灾乐祸的时候她都情绪甚至会清空那维莱特自己的负面情绪,因此也就导致他本来应该生气的时候,最后却和泄气了一样放过了她。

  晚上褚师于期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上一身睡衣,结果一拉开柜子就看见了挂的整整齐齐的显然是自己号码的新衣服,有许多件都是枫丹最近的流行款。

  她不禁想象起了那维莱特是怎么在自己离开的两天里不动声色的联系商家买到这些衣服的,现在的枫丹会不会已经有了他给不知名小姐买衣服的粉色传闻?

  心脏被纯粹的欢愉填满着,褚师于期向前一步抱了一把那一柜子的衣服,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了自己的睡衣穿上,这次她规规矩矩的走到了那维莱特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他才保持着衣服完好只剩领带没有打的样子打开了一道门缝,褚师于期眼疾手快的挡在了缝隙前。

  “一起睡,不然晚上我还敲你门~”

  那维莱特第一次感到自己在天人交战,按理来说他应该主动和褚师于期保持距离——虽然不至于说到了陌生人礼貌点头的程度,但最起码不应该是一起睡的关系。

  但上一次被褚师于期催命似的间歇敲门方式弄醒了许多次的他已经提前感到了一阵疲惫,白天要审理很多案件,他的睡眠质量是很重要的。

  答应她说不定她日后又会得寸进尺,但不答应……他已经开始感到猝死的预兆了。

  最后那维莱特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褚师于期,“带上你自己的被子,乖乖睡觉,不许捣乱。”

  褚师于期:好耶!

  但今晚的决定注定是让那维莱特后悔的一个抉择。

  虽然褚师于期不会来敲他的门,但是她自己本身的睡眠质量并没有改善。

  上次最后一起睡已经是破晓将近的时候了,那维莱特也就不知道她的敲门不只是刻意的恶作剧,她是真的会在漫漫长夜里数次醒来难以入睡。

  她惊醒的时候精神的快速变化也将那维莱特惊醒了,起初他没有意识到异常,以为褚师于期只是做了个噩梦,撑着自己的睡意摸了摸她的头,结果两个小时后他再次经历了一次强行开机。

  黑暗中褚师于期睁着的眼睛没有一点光亮,像是深渊里的月亮一般死寂,这让那维莱特彻底意识到不对劲了。

  在褚师于期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褚师于期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睁开,眼神深处是一片空洞。

  “没什么……就是……”

  她断断续续的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眼神聚集了一瞬看向了那维莱特。

  “我能离你近一点吗?”

  源自褚师于期的无边的孤独浸染了那维莱特的精神,这让他也感到一阵空虚和无助,几乎不需要考虑他就明白了现在的褚师于期最需要的是什么,因为他此时也同样渴望着。

  抓住她的手时下意识变成了十指交握,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现在的他只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将褚师于期拉进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保持着备战状态的身体冷静了下来。她低头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微微皱着眉强制自己入睡。

  那维莱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褚师于期刷地爆发出警惕想要拉开距离时他只是默默抱紧了她。

  有压迫感的力道和亲密接触带来的安全感让褚师于期最后没有再惊醒,比平时长一点的睡眠让她变得有些精神充沛,在那维莱特醒来之前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转了起来。

  为了抱的再紧些,她的腿和那维莱特是参差交互的,在本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她就悄悄地抬了抬自己的腿,然后不出意外的把他的欲望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