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戏曲听说书,逛街、遛鸟、看书、赏花、喂鱼、吃饭,这样直到傍晚,在路过北国银行的时候达达利亚差点抱住柱子不走了,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深层的恐惧。

  “璃月年轻人都是这样打发时间的吗?”

  褚师于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六十岁的璃月人是这么消遣的。”

  达达利亚这才一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样子,“那就不就是养老活动吗?!你知道我这一天有多无聊吗?你不知道!你的眼里只有拿我寻开心!”

  “怎么可能,别把自己想的太轻,”达达利亚带着一丝希冀的抬头,“被拿来寻开心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喂,你太过分了!”达达利亚有些无奈的看着褚师于期,换成其他人这样做他已经生气了,但是看着褚师于期笑到眼泪快要出来的样子他又一点情绪都生不起来,甚至连恼羞成怒的样子都需要伪装出来逗她开心。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一天,甚至在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如此亲近,就好像他们的关系突然按了加速键一样,和她相处的时间会让人有一种酒酣般的沉溺的幸福感。

  他装作生气了的样子要返回北国银行,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伸手拉住了他阻止了他的离去。

  “不开玩笑了,今天晚上有烟花表演,不会无聊的,真的不来看吗?”

  达达利亚扭头看向褚师于期,先是挂上恼羞的表情然后转换成不相信,接下来应该是忍不住的期待。但可能因为达达利亚并不擅长演技的原因,这些表情在他的脸上有些乱套,最后他只能无奈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认输一般挥了挥手。

  “我去,就算无聊我也要去。”

  港口的烟花表演是百年未曾变过的习俗,一般璃月港的人都会站在近处,或者登上最高的楼去欣赏,但直接坐在屋顶的人还是没有多少。

  一来这样的行为被家长看见会被追着打,二来屋顶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情报工作者的通道,一般人都不太会想让数十个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但今天的一整天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都彻底习惯了。

  这是璃月港视野最好的一栋楼,褚师于期和达达利亚双双坐在这里。达达利亚在烟花升上天空之前一直用余光看着褚师于期,但她的头发在夜风中舞动着始终不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等到嘭地一声烟花爆炸的时候他把注意力转向了烟花,几千年更迭的烟花表演在他的眼睛里留下了星星坠落般的痕迹,他看的痴神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褚师于期注意力并不集中。

  [特地要我看着,这就是你能做到的极限了吗?]少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褚师于期的声音轻轻的倒是显而易见的在激怒他人。

  [你是认为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只是听听戏、喝喝茶、逛逛街,这有什么的?]

  [确实没什么,毕竟过去的我们日日如此。哦,对了,还有逐月节的第一场烟花,这个一年只有一次]

  [你就这么想激怒我吗?]

  胡珏的声音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过去的他越是情绪平稳,此时的他就越是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褚师于期想趁着现在再劝一次让他离开,但胡珏有些冷的声音截住了她准备说的话。

  [放弃吧,你以为……我没有想象过你与他人成婚的可能吗?你的时间早就已经跑在我的前面了]

  那一瞬间褚师于期感到自己如坠冰窟,心脏都收缩的有些生疼,达达利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胡珏带着些自嘲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即使再怎么丑恶的嫉妒,又有什么底气做出什么吗?]

  褚师于期的有些发冷的指尖触碰到了达达利亚的手,在他有些疑惑的表情下推下了自己的肩膀,不顾达达利亚紧缩了一瞬好像意识到什么的表情,她有些失望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你什么都可以做,你甚至可以要求我不要去喜欢任何人,我们的感情比喜欢更加沉重,比家人更加紧密,难道不是吗?]

  二玉为一珏,虽然这只是小时候大人们的一个玩笑话,但他们确实是难以分开如同一体般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是她小时候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弥补自己失去的亲情,而现在又需要这样的一份感情来维持自己的人性。

  胡珏沉默了,显然他也想到了那句话,只是当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却带着苦笑也沙哑了许多。

  [没错,二玉为一‘珏’,阿于,你于我如同半身,但我对你来说不是,我只有你了,但你还有其他人。]

  褚师于期的情绪就仿佛易燃气体接触了明火一样,但胡珏成功的用一句话让她冷静了下来。

  [我爱你,阿于,但我爱你的方式比你想象的更广阔——我想要你能够幸福]

  他当然知道他们之于彼此的重要性,他所能做的换做于期也会这样做,但现在的他们有一个决定性的不同——他爱她,并且无法抛开这个因素做出任何决定。

  曾经的他们是可以完全理解对方的,而现在似乎只因为隔了一个字就将他们的思考方式彻底隔离出了一条天堑。

  褚师于期低头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在达达利亚的视角下,就是她的情绪从刚刚的愉悦突然坠入了低谷,而那个拒绝性推开的动作就好像把他今天喝下去的酒都清醒了一样,让他的心一下子变冷的同时生出了一阵愤怒。

  他刷地转身直接推着褚师于期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屋顶上,和上次在北国银行时正好相反,他跨坐褚师于期身上,下一秒还把她挡在眼前的手臂拉了开来。

  他的情绪是怒不可遏的,这一天褚师于期都在耍他的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但现在被拉开手臂的她眼眶却是发红的。一个小小的愣神,下一秒他就被褚师于期掀翻在了屋顶上,她结结实实的坐在她腰上,有些狠绝的抓着他的领口让他抬起了头来。

  “达达利亚,会接吻吗?”

  “嗯?”

  达达利亚的脑袋空白了一瞬,下一秒褚师于期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噎人又甜腻的那个糕点的味道,带着茶的苦涩,还有一闪而过滴在他脸上的温凉,但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为了一场燃烧理智的火。

  达达利亚没有任何恋爱接吻的经历,但是掠夺的欲望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被褚师于期强压着的姿势并不舒适,但她的力道又无法反驳,达达利亚空着的双手无处安放,最后试探性的抱住了怀中人的腰身,将她按着进一步贴紧自己。

  唇舌纠缠之间犹如触电一般将酥麻的感觉通过脊柱传递到了全身,自然的生理反应无法控制,当然此时的达达利亚也无心关注那些。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烟花表演已经结束,久到口腔里已经全部都是她的味道,呼吸开始有些不继,但依旧舍不得与这种感觉分离。

  直到褚师于期主动推着他的肩膀分开,随后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有些乱频,达达利亚才后知后觉的涌上一阵强烈的精神快感。

  他的内心有一种渴望占有褚师于期的野望,和身体带来的快感不同,这是完全作用于一颗清醒的大脑的一种名为占有欲的神经毒素。

  出于一种野性的直觉,达达利亚直接揭开了刚刚褚师于期的异常。

  “你今天都在耍我吗?还是想要试探什么?”

  褚师于期的动作顿了一顿,直接就从达达利亚身上起身站了起来。

  “无所谓,已经结束了。”

  达达利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褚师于期的脚踝,一个用力就让她重新摔在了自己身上。或许应该感谢刚刚的气血上涌,这让他完全没有一点压力地接住了摔下来的褚师于期。

  此时的达达利亚表情意气风发,抓完脚踝以后又扣住了褚师于期的腰防止她起身。

  “有没有所谓是需要我来评价的吧?再说,今天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褚师于期低头撑在达达利亚身上,此刻正认真的看着他,仿佛有在思考达达利亚所说的话,又仿佛只是随意的问出了一句。

  “只要开心就够了吗?”

  达达利亚眼睛微微睁大,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话没有这么绝对,但在他努力思考的时候突然发现褚师于期的眼睛里如流星坠落般划过一抹笑意,他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猛地坐起吧唧一口亲在了褚师于期嘴上,达达利亚有些得意洋洋。

  “最起码拥有了快乐~”

  褚师于期脸上出现了生动的嫌弃,在她准备起身的前一秒达达利亚有些不讲道理的抱住了她。

  “放开。”

  “再让我抱一会嘛~”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大不了你打……啊!别!”

  达达利亚的生理反应还没消下去直接被褚师于期以一种撅断的气势往下按压了下去。

  “疼疼疼疼疼,我错了!于期!姐姐!饶了我吧!”

  疼是真的疼,被打到吐血都不吭一声的达达利亚现在眼眶红着快要哭出来了,褚师于期放开了自己压着的力道,挑起达达利亚的下巴让他仰头看着自己开心的笑了。

  “叫的很好听,下次接着叫。”

  达达利亚湿润的眼睛眨了眨,喉结微动了一下。

  “叫了下次还能亲吗?”

  褚师于期上下打量了达达利亚一眼,开始有些为他的精神感到惊奇了。起身的时候把他往后一推,看着大字躺在屋顶上的达达利亚眼睛中也有了一丝兴味。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