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的第一时间,鹿野院无月就试着联系过系统了,不过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得到回应。
鉴于这样的情况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她一时也猜不出系统究竟是随着时空转换不见了还是不愿意出声,总之现在只能先靠她自己了。
那头乌库还在喋喋不休地向她介绍以她提出来的知识为原理制造的各种机械造物,但鹿野院无月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
幸好法鲁西这次喊她来似乎也只是想让她见见这些东西,三人在这儿转了一圈之后就放她走了。
只是鹿野院无月没想到外面居然还有一堆破事在等着自己。
刚走出大门,她就听见不远处的花丛后面传来颐指气使的声音:“要我说你和你那个殿下都是出身低贱的东西,居然还敢反抗?我劝你还是乖乖照我说的做吧,不然可别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接着便是一顿熟悉的啜泣。
是艾塔莎的声音。
鹿野院无月从后面绕了过去,出现在那个侍女身后。
没有注意到身后动静的侍女仍在大放厥词:“你家殿下也不过是德斯黛蒙娜殿下从外面捡来的而已,是公主大善,才让祭司大人收留了她,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她正准备狠狠地给艾塔莎一个下马威,却注意到后者只是不言不语,一双眸子噙着泪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再加上身边其他的家伙也完全不说话了,侍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却仍旧不敢回头,知道鹿野院无月主动开了口——
“我想你应该会很乐意向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抬手挥了挥,在场的其他人立刻会意,上前掰着侍女的肩膀强迫她回头跪倒在鹿野院无月面前。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很和善,但实际上鹿野院无月并不介意以权欺人这种事。
更何况她现在的行为也不仅仅是在惩罚侍女的不敬,更是想借这场冲突从她嘴里套些线索。
因此她非常心安理得地看着侍女被人压着跪倒的模样,继续施压:“怎么不继续说了?你刚刚的话不是很多吗?”
侍女咬着牙,最终还是因为受不了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大着胆子辱骂道:“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比较好的脑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和德斯黛蒙娜殿下平起平坐!殿下心善才救了你,你居然就这么对她!”
她似乎是词穷了,除了一直翻来覆去地说这些事情之外再没了别的话。
眼见已经骗不到别的线索了,鹿野院无月有些无趣地抬手让人把她拖走。
这下,这里就只剩下艾塔莎和她两个人了。
鹿野院无月耐心等到她渐渐息了哭声,才把她扶起来询问道:“那是谁?”
艾塔莎一抽一抽地回话:“那是祭司大人的侍女长。”
法鲁西的侍女长?那就是个很大的职位喽?
“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被父亲找麻烦……”鹿野院无月有点苦恼。
“当然不会!”艾塔莎立刻回道,“您可是祭司大人最喜欢的孩子,他早就说过在宫内视您如他,绝对不会因为侍女长就来找殿下的麻烦的!”
难怪刚刚那些人见自己来了立刻不敢继续跟侍女长一起欺负艾塔莎,甚至还帮着自己把侍女长拖走了,原来是因为她身后站着法鲁西。
那个侍女长反倒还算有种,虽然一开始是背着自己欺负艾塔莎的,不过被自己找了麻烦之后还是敢骂自己。
鹿野院无月觉得有些好笑,感慨道:“我还以为我很受欢迎呢,没想到还是会有人对自己不满的嘛。”
毕竟之前遇上的无论是谁,对自己都是一模一样的恭敬态度。
艾塔莎立刻不赞同地看着她:“您在说什么呢,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就像我一样敬重您!毕竟要不是您,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不可能会这么便利!”
鹿野院无月想到那已经迭代了三个版本的自律守恒机关,一时语塞。
“既然这样,那群家伙对我的敌意为什么会这么大?”
艾塔莎支支吾吾的:“他们觉得您挡了德斯黛蒙娜殿下接任祭司位置的路……”
在接下来回去的路上,她跟鹿野院无月详细地解释了侍女长针对他们的原因。
正如童话里写的那样,雪山古国沙尔·芬德尼尔的执掌者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德斯黛蒙娜是他的亲生女儿,小女儿时无月是德斯黛蒙娜出于善心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因为展露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才华而被祭司重视,甚至收为了养女,冠以“雪山公主”的名号。
而正是这种名号让侍女长这类看着德斯黛蒙娜长大的老人觉得不公,认为时无月抢了她的风头,成为她即位的最大阻碍,从而不遗余力地给她找麻烦。
只不过之前法鲁西警告过他们,所以他们的行事手段才收敛了些,这次也是趁着鹿野院无月不在才敢刁难她的贴身侍女艾塔莎的,没想到正巧被撞上了。
明明是被刁难了,鹿野院无月反倒觉得轻松了些。
如果这里真的像童话里描写的那样所有人都爱她,她反而要觉得诡异了,现在这样因为利益冲突而导致的敌对反倒更真实。
已经做好了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准备了的鹿野院无月开始仔细分析自己的人际关系。
父亲,祭司法鲁西;姐姐,公主德斯黛蒙娜;侍女,艾塔莎,以及一个藏在暗中不知身份的敌对势力。
这个敌对势力会和德斯黛蒙娜有关吗?
鹿野院无月想不明白。
要说完全和她没关系的话恐怕不可能,但要是冤枉人了也是件麻烦事,总之日后要是遇上了德斯黛蒙娜还是要谨慎一点,她可不想到法鲁西那里去比比自己和他亲生女儿孰轻孰重。
只是没想到她很快就撞见了这位德斯戴蒙娜公主。
远远地瞧见那个站在自己门前的背影,她的脚步有些迟疑,身边的艾塔莎却相当兴奋地喊道:“是德斯戴蒙娜殿下!”
那人似乎听到了艾塔莎的叫唤,回过头来。
鹿野院无月当场呆在了原地。
无他,只因为德斯戴蒙娜的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魈在屋外等了有一会儿。
喝下了七七端来的清心散之后他确实冷静了一些,至少能让白术稍微放心一点了。
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让他暂时待在外面了,白术把人喊了进来,顺便同他说这段时间自己观察到的结果。
“这位姑娘的头发确实是在生长。”
这几乎是一个显眼的变化了,魈能明确看出鹿野院无月的头发比之前多长了大约一个一个指甲盖的长度。
只是这和鹿野院无月的昏迷有什么关系?
白术也不能保证地说两者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件事实在是不合常理:“她的身体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生长速度不断加快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她是妖怪。”
白术推了推眼镜:“不,以身体构造而言她确实是人类。”
在稻妻还未锁国之前,也曾有过一些妖怪来到璃月,他就曾见过一个自称是狛荷屋工作人员的猫又小姐,因为在工作过程中受了伤来不卜庐求医。
从那位猫又小姐身上,白术确定妖怪和人类虽然在外表上相似,但身体构造上几乎完全不一样,而鹿野院无月和人类一致,几乎可以否定她是妖怪这个猜测。
只除了她现在几乎离谱的生长速度。
不只只是头发,她的身体也是如此,只是这种变化更加不起眼而已。
“你确定,这位姑娘真的是妖怪吗?”
白术的话让魈原本的话堵住了。
他对鹿野院无月的了解从来都来自于她的说辞,如果说她说的是假的呢?
魈并非是觉得鹿野院无月会骗自己,只是他记得鹿野院无月说过她是个孤儿,对自己从前的事也不了解,如果连她自己也误解了自己的身份呢?
种种谜题难以解决,偏偏当事人陷入了昏迷无法回答。
魈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向鹿野院无月远在稻妻的家人求助。
有些细节,或许只有朝夕相处的家人才会知道。
此时此刻,正被魈挂念的正牌哥哥鹿野院平藏刚刚踏上了璃月的土地。
直到鹿野院无月和魈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空决定先带着他去望舒客栈找找,只是不管他在天台怎么叫喊都没见到人。
“奇怪,魈到哪儿去了?”
“要不我们去往生堂问问钟离吧,他肯定知道魈他们到哪儿去了!”派蒙提议道。
于是几人又辗转往璃月港去。
毕竟是第一次来璃月,鹿野院平藏难免有些好奇,顺口便问道:“说起来往生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啊——往生堂是专门司掌阴阳之事的地方,堂主胡桃可是个很厉害的人,就没有鬼魂能逃过她的法眼!”正巧往生堂就在前面了,派蒙兴奋地道,“喏,到了,好奇的话就进去看看吧!”
哪知道鹿野院平藏却停下了脚步,在两人不接的眼神中淡定一笑:“我就不进去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冒然打扰也不太好。”
想到奉行所的家伙们甚至连行礼都是夸张的九十度鞠躬,空一时摸不准这是不是稻妻的礼仪,也不好勉强他,只能自己先跟着派蒙进去了。
被一个人留在外面的鹿野院平藏瞧着往生堂的牌子眼神晦暗不定,突然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平藏哥哥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说起来之前想改书名的时候有个宝子说之前的书名让女主的身份一目了然,其实这章之后就能看出来了,那都是迷惑选项,女主的身份可不是真的只是简单的一句稻妻妖怪可以概括的。
设定补全之后,之前取的书名就不合适了,我改书名也有一点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