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醒了过来,他觉得自己是醒的,但是周围却一片漆黑。
江以的喉咙里马上发出了惊人的爆鸣声,“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呢!”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我不会也聋了吧?!”
由于他是被迷药给弄晕过去的,导致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意识里在操控手和脚,但是手脚却丝毫不听他指挥,像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我不会……不会已经死了到地狱了吧?!”
江以剧烈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他再次尝试去操纵四肢。
这一次,有反应了。
江以哆哆嗦嗦地微微抬起手臂和大腿,虽然每次都只能抬一点点高度,但是他却意外的听见了锁链彼此碰撞的声音。
“你没聋,也没瞎,手脚都在。”顾玉颓的声音伴随着锁链碰撞一同响起。
江以想松口气,但是顾玉颓都明说要他的全部了,必定是要夺走他什么的。
江以抖着声音,崩溃发问:“那我少了什么?你……你不会把我阉了吧?!”
“都在,你没有受伤。”
“还好还好,都在。”江以深呼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嘘出。
“那你想要的全部是什么意思?”江以动了动手腕,但很快他的手腕就被镣铐磨得伤痕累累。
不等顾玉颓回答,江以就已经抢先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自由。
江以失去了他的自由。
他被蒙上了双眼,双脚被铁链限制,他现在的状态连最基本的坐起身都无法做到,他只能平躺在床上和无尽的黑暗数着时间。
江以荡了荡手上和脚上的束缚,“你能解开这些铁铐吗?”
顾玉颓笑了一声,回答显然是不行。
后来的顾玉颓没再说话,江以也无聊的在床上翻身,翻过来翻过去,后来发觉时间过得太无聊和漫长了,又开始数时间。
“你打算把我关多久?”
没听到顾玉颓的声音,但他肯定顾玉颓就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
江以又接着自说自话,“我觉得我很听话,你看我都没有打扰你。”
又过了一会,江以实在无聊透了,只能靠睡觉打发时间。
等江以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他手脚的镣铐已经被解开了,但伴随而来的是顾玉颓在一旁掐着他的脸,吻着他的眉心,温柔地威胁道:“如果把眼罩摘下来,我会把你眼睛摘了。”
江以点头答应。
接着顾玉颓就又匿到角落里窥视着江以。
江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了视觉他寸步难行,他想往前走却发现面前是张桌子。
江以下意识的用手在桌子上摸,结果却是把手伸进了碗里,碗里是滚烫的水。
尽管江以反应很快,他还是被烫得浑身一抖。
“好烫……被烫到了……”
顾玉颓没出声。
好吧,江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探索下去。
但很快,江以就明白顾玉颓到底想要什么。
不就是想要江以变成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美丽残疾吗?演就是了。
江以干脆把桌子上的盘子都扫了下来,听到盘子破碎的声音,他便假装惊吓尖叫着蹲了下来。
“你在哪?我不敢动,我怕……我怕踩到碎片,我不想受伤。”
江以茫然地伸手在空中比划。
“顾玉颓!你出来好不好?我好害怕!”
江以咬紧唇,露出了一副马上就要崩溃大哭的隐忍模样,从喉咙里颤抖着发出撒娇的求救信号:“你抱抱我,求求你了。”
直到他那双挥舞的手落进了顾玉颓的掌心,江以才低头满意地笑了。
小样,我还猜不到你想玩什么play?
江以缓慢站了起来,顺着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他直直地抱了过去,整个人都投入进了顾玉颓的身体里,紧紧拥住。
“我怕,我不敢动了。”江以的脸深埋在顾玉颓的胸膛里,哆嗦着嗓子。
顾玉颓轻柔地抚摸着江以的后发,“你别动,我去收拾。”
就在江以认为他找到主心骨的下一秒,顾玉颓掰开了他的手,从他怀里走得干干净净,一片衣角都没让江以抓到。
“你、你去哪了?”江以垂下的手握成了拳头,紧张地唤着:“你还在这里吗?”
江以喊了好一会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但肯定是是顾玉颓就在旁边看着他。
江以演得还不够入顾玉颓的心,仍没达到标准。
江以的手撑在桌子上,他没穿鞋,所以哆哆嗦嗦试探性的向前迈出一步,边走边唤着顾玉颓的名字。
江以的脚边突然碰到了一片冰凉的碎片,立马他的身体就僵住了,他开始更加大声地呼唤顾玉颓的名字,不停地求他过来帮帮自己。
好吧,看来是真的要弄伤自己了。
江以又是抬脚,几乎是故意的往地上的碎片踩去。
就在脚面即将触碰到锋利边缘时,他的小腿突然被握入了一只有力的掌中。
“别乱动。”顾玉颓出声制止。
江以二话没说就朝声音的方向跳着扑过去,接着就跟袋鼠似的紧紧挂在顾玉颓身上。
“我刚刚喊你为什么不回应?”江以胡乱地摸着顾玉颓的脸,像是在泄愤,借着看不见的借口在顾玉颓脸上戳戳打打。
“吓唬你。”顾玉颓如实回答。
江以顺着顾玉颓的话接了下去,趴在顾玉颓的肩窝里闷闷不乐地撒娇:“你明知道我会害怕你还吓我……”
顾玉颓把江以放到了桌面上坐着,江以屁股被桌子冷得激一跳。
“下次、下次不许这样了。”江以戳着顾玉颓的鼻子嘀咕。
“你还想有下次?”顾玉颓揉了揉江以的腰。
江以垂下脑袋像个蚊子一样,不情不愿地承认:“我逃不掉你。”
“真可爱,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你。”顾玉颓深吸一口气呼出,感叹着把江以搂进了怀中,轻柔地抚摸着江以的头发,“是我贪心,想把你据为己有。”
“你那天在我这睡了一晚后,我就更加不满只能在影子里偷窥你,我想拥有你,想彻底占有你,想把你变成只属于我,我想就这样把你牢牢控制住。”
忽然,顾玉颓凑近了江以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廓轻声呢喃:“我其实早就定制了一个铁笼,刚好能放下你,要是能把你锁在里面从早看到晚就好了……”
江以看不见顾玉颓此时是何表情,但听语气像是来真的。
江以缩着脖子,硬着头皮更加抱紧了顾玉颓,把所有的反感压在心底,强迫着自己违心的撒娇,真心地求饶:“我逃不掉你,只是……我只求你能让我活下去,我不想死。”
在江以说出死这个字眼的时候,顾玉颓的手压在了他的唇上,“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我爱你,恨不得把你关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永远保护你。”
顾玉颓的爱说的自然赤裸,发自肺腑。
只是江以感觉顾玉颓的爱不是爱他本人,而是爱把江以锁在牢笼里。
顾玉颓没等来江以的回应,他不急不恼,只是重复着又说了一遍爱后,便开始自说自话:
“那天你赤身裸体躺在草地里,你以为我不想碰你吗?我是怕有人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虽然你后来不愿意跟我走的确让我火大,但我给江舟行打过电话后其实我又折回来看你了,不然江舟行也不会找到你那去。”
“我想看你在江舟行的拳打脚踢下求我救你,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你锁进我的笼子里,借口你哥要杀了你让你永远不敢再出去。”
“可惜你那前男友走得太快了,太可惜了。”说到这里,顾玉颓惋惜地叹了口气,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江以的嘴唇。
“嘴巴有些干,口渴了吧?”顾玉颓说的是询问,但实际上杯子已经怼到了江以的唇边,由不得江以不喝。
江以双手捧起杯子,警惕地嗅了嗅后,才把水喝下去。
顾玉颓忽然冷不丁的补了一句:“是毒药。”
江以噗一下全喷了出来,但是很快江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江以赶紧大口往嘴里含了一口水,在顾玉颓不解地注视下,他反手搂住顾玉颓的脖子,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撬开顾玉颓的嘴,强迫顾玉颓和他接吻,把嘴里没咽下去的液体全部渡进顾玉颓的嘴巴里。
“有毒你跟我一起死。”江以抹了一把唇边的液体,擦在了顾玉颓的脸上。
顾玉颓怔怔地打量了一会江以,下一刻他哈哈大笑。
他把江以的眼罩摘了,在江以的注视下,附身把这个吻还给了江以。
慢慢地,江以不太确定那杯水到底是不是有毒,不然他怎么开始变得有些飘飘然,有些快被顾玉颓吻得晕了头。
桌脚摇晃摩擦出咯吱的声音,圈在腰上的腿肌肉绷紧,从头发丝到脚趾间全然都是酣畅淋漓的情欲。
顾玉颓望着枕边酣然入睡的江以,他垂头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江以的容貌。
“我好像开始无法忍受你和那些男的在一起了。”
顾玉颓在寂静的黑夜里,自言自语。
“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