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欢强扭和算计的感情,当初是,现在也是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已经没有人在意了,单凭这段对话足以把他们两人直接送上热搜。

  “影帝竟然歧视女生?”

  “你知道你有多少女性粉丝么?”

  “你身上多少代言是你嘴里繁琐的东西?”

  众多粉丝群直接炸了,自然也有维护的,但是很快就被众多人压了下去,加上数据是半夜爆的,早上起来所有的人都懵逼了。

  慕禹和沈鸮怒气冲冲地找到了彭真。

  慕禹几乎带出了杀气:“彭导,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公司的人都捅刀?!”

  彭真早就料到了他俩会来,一脸心平气和:“哎,小禹啊,大早上怎么这么大火气,吃早饭了么?我让小陈去买。”

  慕禹却强势地拦住了他:“彭导不必在我面前拐弯抹角。”

  彭真笑呵呵道:“哎呀,那不是粉丝强烈要求补一些你们的内容嘛,剪辑组加加减减废了好些脑子才剪出来的,回头你可得犒劳他们啊,点个宵夜什么的。”

  慕禹笑容都狰狞了:“我还得感谢他们?”

  “对啊,不然呢。”彭真一脸震惊,“你要知道从你们的对话里剪辑出来能听的,都得逐帧上,累趴了好几个剪辑人员,今天都调休了。”

  这话说得慕禹一顿,就见彭真接着放大招,掏出手机:“啊,我看看,啧,你还说了句沾多了女生的东西也会变得婆婆妈妈的,看见道具组的口脂还说了句恶心呢。”

  慕禹顿时黑了脸,他骨子里确实很看不起女人,实际上圈里的人都知道,和女艺人牵手完一脸嫌弃、公主抱嫌弃八十斤的女艺人重等等不少细节都被掩盖了过去。

  慕禹愤恨地打断彭真:“这些都是小问题!彭导你就是打算维护外人了,对吧?!”

  这牵强附会的能力直接把彭真气笑了,结合他搜集到的资料,顿时脸上的假笑都没了,只见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墩:“那你想怎么办?”

  慕禹也十分直接:“撤回花絮,由节目组官方出面说这是剪辑恶搞,并非真实情况。”

  彭真讥笑道:“节目组出面,又打算让节目组背锅?”

  慕禹几乎有些不耐烦了:“这个节目一期就结束了,背就背了,要是放在艺人身上要受长期影响的,彭导不知道避重就轻么?!”

  这话说的跟自己对公司多重要,没了他整个公司都得塌一样。

  彭真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慕禹直觉今天彭真有些奇怪,因为以往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这种镜头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在大众眼前。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公司董事会最大的股东。”彭真直直地盯着慕禹,“我有权决定你未来一年的发展方向,更别说只是你一些镜头的删减。”

  慕禹顿时白了脸,因为彭真说的是对的,笙歌影视表面的最大股东就是彭真。

  “还有,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承担,怎么说我也算是你领导,让上司挂在热搜上替你挨骂,我看你这是完全不把公司放在眼里!”

  这下慕禹真的有些慌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的话被彭真不容拒绝地打断了:“还有,在我的节目上要做就做到最好,如果以前没做过就去挑战,这次是个教训,再有下次你们就可以直接走了。”

  全程没插上话的沈鸮最后被捎带进了扫射范围,他没有资本和彭真呛声,只好灰溜溜地跟着慕禹回去了。

  对比这边的腥风血雨,林鹿深早上接到经纪人诗姐的电话时甚至还有点懵:“啊,什么,节目组放了鬼新娘的花絮?”

  “对啊。”那边成熟干练的女声中夹杂着大仇得报的快乐,“现在挂在热搜的是:影帝厌女,和不尊重女性的人请滚出娱乐圈,都是慕禹的。”

  林鹿深思索片刻,大致想通了关窍,说道:“我去谢谢彭导。”

  “哎,比以前懂事多了。”诗姐欣慰道,“不像以前那么头铁了,还会处关系了,彭导虽然是笙歌的,但是搞好关系也很有必要,看好你哦,我去给熬了两个大夜的公关组发红包去了。”

  “麻烦诗姐了。”

  冷清淡泊的美人在自己手里乖巧听话,唐诗觉得整个天空都明亮了,于是顺嘴多问了一句:“你和那个姓谢的绯闻男友看起来处得挺好,是真的有意思还是节目效果?”

  林鹿深闻言捏了捏眉心:“我跟他没什么。”

  唐诗也没多在意,他清楚林鹿深,对感情的事情看得极重,如果对方想要追他,没个夸父逐日的耐性很难温暖那颗心,就嘱咐了一句:“如果真成了记得报备哈。”

  “我知道。”

  结果刚挂了电话那位绯闻男友就找上了门,懒散地倚在门框上,双眼亮晶晶:“前辈,你看今天的热搜了么?”

  林鹿深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谢谪笙最近越发黏自己了。

  以前的谢谪笙进退有度,知情知趣,偶有越界但很快就会收回试探的獠牙,但是最近却不一样了,他开始逐渐露出自己的强势、野心和欲望。

  林鹿深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过他,像是在以高标准体检。

  不可否认,谢谪笙长得非常养眼,身高一米九的大长腿让他差点顶到门框,即使休闲装也能看得出他的宽肩和窄腰,挽起来的衣袖不经意间露出悍利精壮的肌肉线条,而且他的长相很符合现在的大众口味,剑眉星目,朗润温和。除了那双眼,盯住一个人看的时候仿佛剖开皮囊,直入灵魂。

  谢谪笙眨了眨眼,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奇怪地问道:“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林鹿深忽略了他这个问题,平静地收回视线落在了平板上:“热搜我看到了。”

  谢谪笙从善如流地回应:“我也刚看完,原本以为他们有什么了不得的原因才中途叫停,没想到……啧。”

  “我之前听到过一些传闻,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极端到这种程度。”林鹿深垂眸看着超话里众多女性粉丝愤怒的发言,简直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

  这么厌恶女性,都不想想自己是怎么拥有生命的么?

  谢谪笙试探地往卧室里走了两步,见林鹿深没有抵触,便问道:“前辈也不喜欢女孩么?”

  林鹿深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帝企鹅么?”

  谢谪笙没想到他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啊”了一声后挠了挠头:“动物园见过?”

  “我大学的时候曾有幸参加过南极生态研究项目,和……前男友一起。”林鹿深不愿意多提,很快略过了同行者的名字,“当时协助研究观察的项目就是帝企鹅。当时的科考队员告诉我们,帝企鹅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每年雌企鹅只会孵出一枚企鹅蛋,之后会交由雄企鹅孵化,自己则冒着风雪进行长达四个月之久的猎食,然后远渡冰洋回来从丈夫手中接过孵化出来的孩子,再由丈夫前去捕猎续食。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许整个企鹅家庭都将无法度过寒冬。”

  谢谪笙在听到前男友的时候眉梢微挑,但此时又想勾他多说些话,于是好奇道:“所以呢?”

  林鹿深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所以我相信女性一直拥有和我们一样的力量,而且连动物的雄性都知道尊重另一半、从不轻视,如果人类都做不到,那连只企鹅都不如。”

  他啪的一声合上平板,面无表情:“女性的存在不是为了取悦男性,而是作为与男性同等的人来生活[1]。不明白这个的人早晚要吃苦头。”

  林鹿深几乎把一天的话都说完了,耐心彻底告罄:“所以你来找我有其他事情么?没有的话就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实际上谢谪笙来找林鹿深是有另外的事情,但此刻却被勾得蠢蠢欲动。

  林鹿深应该是晨起刚洗漱完,穿着柔软洁白的睡衣,发梢还带着些水珠,瓷白的脸颊衬得双眸清亮深远,如同未尽的水墨画,周身没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起来可口极了。

  谢谪笙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啪嗒一声反手将门关上了。

  林鹿深以为他要出去,站起身准备从衣柜中拿衣服却猝不及防地被窜过来的人攫住,踉跄着仰倒在大床上。

  看清压在身上的人是谢谪笙后,林鹿深微怒:“你做什么!起来! ”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推谢谪笙,却被反制住双手压在了头顶。林鹿深自认常年在片场锻炼,力量不算弱,但是扣住他双腕的双手却如同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力量大到可怕。

  谢谪笙含笑低着头:“前辈在大学里谈过对象?”

  林鹿深在大学并没有谈过对象,他说的是上辈子的沈鸮。那时候他和沈鸮正在热恋期,一起参加了南极科考的宣传节目,现在想来那个节目钱少还没有什么知名度,沈鸮肯定是不愿去的,这么看来为了泡自己他还真是下了血本。

  但此刻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面前这只看起来饿极了的头狼才是最大的威胁。

  林鹿深直视着他,声音平静:“大学时候的事情了,毕业就分手了。”

  谢谪笙的俊脸一点点逼近,掐着林鹿深窄腰的手不断收紧,话语间仍旧带着笑意,眼神却饥渴难耐,那是本能中无法压制的占有欲和焦躁渴望

  “可是前辈和他去过南极,还记得和他的点点滴滴,前辈很喜欢他?”

  林鹿深能感觉到越来越逼近的侵略感,以及想要移到自己领口的手,他喉结隐蔽地滑动,纵然知道谢谪笙不能在此时做什么,但是他那强势黑暗的压迫感仍旧让他有些害怕。

  “曾经很喜欢。”林鹿深解释道,“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了。”

  他直直地盯着谢谪笙:“我并不喜欢强扭和算计的感情,当初是,现在也是。”

  谢谪笙深深地看着他,眼底有了一丝挣扎焦躁,仿佛饥肠辘辘的捕猎者在算计此刻是否是出动的最佳时机。

  两人上下僵持片刻后,林鹿深感觉压制住自己的力量逐渐松开,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又彻底被压制了回来。

  谢谪笙的俊脸骤然放大在眼前,双唇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事物。

  那是个焦躁的、急迫的、寻求安抚的吻。

  狼崽耗尽了自己的耐心,冲向猎物却只是死死地咬住他的咽喉,不敢再有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