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许衍行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事务所的大门还没有开。
眼下已经过了十二月的中旬，临近元旦的日子。虽然时间还早了一些，可帝都的街上早就灯光通明，挂满了彩灯。
今年过年，许衍行估计又是自己一个人。
“怎么不进去。”岁近巍坐在门口抽烟，看见许衍行来时还有点错愕，“傅砚折竟然舍得把你放出来。”
岁近巍努努嘴，到嘴的话含在了喉咙里，最后还是被说了出来，“帝都大醋王。”
今天的许衍行破天荒的戴了眼镜，身上穿的是高脖领的毛衣。
这是岁近巍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许衍行，“笑……笑……”
岁近巍的精神有些恍惚，他似乎认得，却又认不得，这张脸，无数次的出现在梦里，可他从来也没有看得清过。
摘了眼镜，许衍行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很像吧，李秉文也说像。”
就连傅砚折视若珍宝的那幅画，也很像他。
岁近巍不出声，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许衍行，李……”
“怎么还不进去。”
岁近巍似乎是有话对他说，可李秉文的到来却生生将他俩的对话打断，许衍行听不清又问了一遍，“岁近巍，你刚刚再叫我？”
李秉文回过头，凝眸看着岁近巍，眼中夹藏的意味不言而喻，“岁近巍你刚刚再说什么，李什么？”
“嗯？”岁近巍愣了一秒，他似乎在李秉文的脸上看见了威胁，这个平日里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李秉文竟然还会有这么一面，“没……就是……”
岁近巍忽然问道，“李秉文你想岁笑了吗，明天是岁笑的忌日。”
李秉文的眸子暗淡了两秒，随后又掩盖了下去，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岁近巍，岁笑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也该忘记他去寻找新的生活了。”
“人渣！”岁近巍攥紧了拳头，最终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没有朝着李秉文那张假仁假义的脸下手。
他还要隐忍，复仇这条路太过漫长，漫长过冬季，也漫长过冰冷的寒夜。
滚烫的泪水悄然而至，地上被融化的雪花，却也变成了一声声哀怨，“岁笑啊，是哥没用，是哥没用啊……”
许衍行转过脸不去理会，他本就阴暗，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物大多都是淡漠的，甚至有些薄情寡义。
但什么人物不是无关紧要的呢，大抵是除了傅砚折以外的。
事务所终于开了门，许衍行进去。离开时，他回头看了岁近巍一眼，没有说话，他只是驻足了一秒，眼神在他的身上停顿，随后便离开。
岁笑和他无关，岁近巍和他无关，李秉文和他也无关。
他有什么好哀怨的呢。
像岁近巍一样流眼泪吗？
眼泪不过是懦弱者武器罢了。
有空流泪还不如直接拿刀捅了他们快活，许衍行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如果有一天，李贞贤真的得手的话，如果他对傅砚折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那他会毫不犹豫，甚至是十分干脆，直接杀了李贞贤的。
……
事务所的同事陆续开始上班，老王得知许衍行今天回来，早就蹲在许衍行的座位上等。
许衍行平时沉默寡言，而且对于事务所里的八卦一问三不知，老王就算说的在没意思，许衍行也不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老王喜欢在许衍行的耳边嚼舌根，因为他知道许衍行这人不像自己，嘴巴一向 严的要命。而且这许衍行平日里社交也很简单，除了事务所的这几个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虽然不知道许衍行愿不愿意，但是老王一向是把许衍行当成至交，甚至有些不能说的秘密，他也是只告诉许衍行。
老王这人虽然控制不住嘴巴，可他也算是有几分脑子，知道一些会毁人的消息是不能在同事面前说，所以他只在许衍行的面前说。
昨天一天没有见到许衍行，老王看了他还有些想。他趴在许衍行的办公桌旁。嘴里叼着还没有抽完的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诶，你别说，你这小家伙，昨儿没在，老子还怪想呢。”
律师事务所里，除了李秉文外，就属许衍行的年纪最小。
别人都是三十左右，只有许衍行才二十三岁，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就把官司打成了这样，不得不说，许衍行的业务能力，一向是众人认可的。
时间还早，事务所里只来了两个同事，老王看四下无人，便趴在许衍行的耳边偷偷嚼舌根道，“衍行，你知道吗。咱们帝都出大事了。”
许衍行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对于老王的话并没有太在意，“什么大事。”
“你知道李贞贤吗，就是帝都大学的那个金融系教授。”
许衍行一愣，心慌得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发，“李贞贤？他怎么了？”
“李秉文昨天神神秘秘的把我叫了出去，说是让我打官司。我一头雾水的跟了去，你猜怎么着？”老王故意卖关子。
“怎么着？”
“竟然看见了李贞贤，那李贞贤不还是李秉文的叔叔吗，按理说自家人出事，肯定都想把官司打赢。放眼咱们文贞，虽然昨天你不在，但是你是咱们律师事务所最强的这件事毋庸置疑，就算没了你，那个新来的岁近巍也不是个事省油的灯，听说之前在国外也打过几场难缠的官司，业务能力也很强。
你说这李秉文为何偏偏远了我？”
许衍行笑笑，并没有把话挑明，老王不知道，这才是李秉文的聪明之地，他要是直接选了自己或者岁近巍，估计岁近巍今天早上就要被送进去了。
“妈的，那个李贞贤搞砸了投资，他把帝都所有人的钱弄丢了。之前帝都银行的总经理请他做项目管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银行的钥匙被人偷了，你知道现在帝都银行已经空了。
你知道李贞贤说那个钥匙被谁偷了吗？”
“谁？”
“傅砚折！李贞贤说，傅砚折不满李贞贤偏心其他同学，为了报复盗取了帝都银行的钥匙，许衍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傅砚折已经成为公愤了。上百万亿元的资产啊，这个钱要是追不回来，傅砚折估计真的要成名人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