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一起是两人共同的选择, 当然司繁选择了她才能让这段感情持续下去。
两个自由恋爱的人谈得上把谁还给谁？
段然恳求的目光望着喻栀韫，比起她的冷静，段然眼里已经只剩下疯狂了。
从市中心来这里的距离是一个小时的车程, 但是段然依旧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心中无法平息。
她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可是我离开她就活不了，她就是我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只有我才是她身边唯一的人, 这几年都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在你出现之后都变了。”
所有的都变了, 她失去了司繁, 她什么都没有了。
段然想不到要是她的生活中要是没有司繁的话, 还有谁来关心她, 还有谁能告诉她，“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没事情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给我打”。
这是每次见面司繁都会跟她说的话，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司繁甚至连电话都不接了。
段然又一次被世界抛弃了, 她失去了一切。
顾及到她二十出头, 正是对感情有不顾一切勇气的时候, 喻栀韫不想和她计较什么，尚且还能冷静的跟她聊, 清冷的面孔拢着寒霜，“我和她是正常恋爱, 不存在任何强迫之类的情况，这一切都在司繁喜欢的情况下发生的。倘若你要问为什么, 那不是我可以回答的。没有原因，仅仅只有相爱。”
段然就想不明白吗，要是司繁对她有这方面的意思，根本就轮不到喻栀韫什么事。
这么多年她克己守礼的将自己放在照顾段然的监护人位置上，未曾旁生任何心思，这不就说明有没有喻栀韫司繁都和段然不可能。
“好一个正常恋爱，好一个只有相爱，喻栀韫，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毁了我，是你告诉她我喜欢她的是吗？你就是想让她推开我！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就是图新鲜感而已，你为什么要祸害她！”段然撕心裂肺的吼着。
没有司繁在，又已经和司繁捅破了窗户纸，她现在是完全都不装了，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质问喻栀韫。
吼声很大，好在这边是停车场没什么人。
喻栀韫环顾四周，漠然而视，和段然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确实是我告诉她的，但是我没有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如果你说我是想让她推开你，其实也没有说错，因为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应该各司其职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才不会让彼此显得那么难堪。
“喻栀韫！你怎么那么迫不及待啊，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这样。”段然冷冷的说道。
喻栀韫不为所动，“那么明显的喜欢，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她太相信你了，从没有怀疑过你一点。可你觉得你对她的感情会有结果吗？”
司繁是相信段然的，否则喻栀韫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感情司繁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
她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为什么没有结果？我跟她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们不是真的亲姐妹！”段然瞪着喻栀韫，满脸的不甘，一定要高声强调。
没有血缘关系，她们本就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因为司繁带她回家，司繁给她做饭，陪着她度过那黑暗的一晚。
段然爱她又有什么错。
她好不容易遇到的司繁，为什么喻栀韫一出现就什么都变了，司繁那么决绝的拒绝她的爱意。
喻栀韫只觉得段然此刻肯定是已经失去理智的疯狂了，往后退了几步，退回到没人能看到角落。
段然说话声音那么大，她不想引起围观。
冷凝的视线落在段然身上，“可是她不是拒绝了你？”
只一句便轻易击垮了段然的心理防线，让她一步步紧逼，双眼猩红，怒意汹涌，“那是因为你！喻栀韫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说你是狐狸精也不为过吧？司繁姐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你用尽手段得到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新鲜感过后就会把她扔掉，像你那些前女友一样。”
看来段然还去认真的了解了一下她，知道她前女友的事情。
喻栀韫双手抱臂，不欲与她上演这般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戏码。
因为她足够相信司繁对她的爱，无须一定要向段然证明什么。
“我用尽手段至少得到她了，至于是不是新鲜感，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司繁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俩在一起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喻栀韫声音不咸不淡的，似并未把段然放在心上。
喻栀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区区段然而已。
她并不会否认，追司繁的时候她确实用了些套路将她套牢，一步步引诱她，也用身体做诱饵。
但她对司繁现在可不是新鲜感了，她是想和司繁过日子的。险住敷
段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麻，宛若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摇摇头恨恨的瞪着她，“你就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你连警察的感情都敢玩弄，你不怕遭报应？你继续在你的上流社会里如鱼得水的互相玩弄感情啊，为什么要来欺骗一个人生已经够痛苦的人？”
在段然眼里，就是喻栀韫骗了司繁，而喻栀韫肯定对司繁也只是玩玩儿而已。
毕竟司繁一没钱二没权，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说到底是喻栀韫的新鲜感，她这种人不可能真的和司繁长久的。
“欺骗？段然，请你注意你的措辞。”喻栀韫表情因着她的话带了愠怒，眼神迸发着火光，嘴下开始不留情起来“我骗了她什么？既然你认为我机关算尽，那你就没有想过，哪怕司繁知道了你对她的感情她也无动于衷，而是选择跟你说清楚而不是跟我分手，不就更能证明她真的就只拿你当妹妹，你为什么就不懂呢？哪怕没有我，她也不会和你有什么的。她虽然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但肯定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她的心既然能装进我，说明她心里爱人的位置在遇到我之前都是空缺的。”
因为司繁对她笨拙含蓄的爱藏在那些细节里，但刚好喻栀韫是个善于发现的人，这些细节给了她说出这些话的勇气。
司繁的心里就真的只有她，也只装得下她。
“不，一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你的圈子里要什么样的得不到，为什么非要是她？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喻栀韫，没有她我真的会疯的。”段然口不择言，已经分不清是在指责喻栀韫还是在祈求喻栀韫了。
她只想要司繁，哪怕是让两人回到以前的状态，至少司繁那个时候身边只有她，她也能看到司繁只对她一个人的关心和照顾。
没有司繁，段然觉得自己真的会疯掉。
不惜恳求威胁喻栀韫，她放低姿态，如果喻栀韫要求，她或许都可以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喻栀韫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段然果然已经为了这段畸形的爱变得失去自己了。“你真的已经为了她失去了自己，我刚才就说过了，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她也有自己的人生，道不同，何必强求？”
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是国内知名律师前途一片光明的实习生，将来维护司法公正的段律师。
任何人都不能为了任何人说出“没有她我会疯掉”这种话，人生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哪怕是她，都不能说现在离不开司繁，没有司繁会怎样。
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有各自追求的方向。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失去过一切吗？你知道当时的她对我来说是希望吗？我甚至在想或许我也应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她告诉我要活下去，我怎么能再失去她呢？”段然身体紧绷，手指紧握成拳，声音尖锐而刺耳。
喻栀韫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和她出差之前完全就是相反的两个人，大相径庭的性格。
司繁到底和她说什么些什么，她们那天聊了些什么。
一个委屈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一个完全失去了理智，竟然来要求她把人还回去。
眉头紧锁的看着段然，喻栀韫低头扫了一眼一直给她打电话催的备注，关掉手机，“你那么聪明，连通过率那么低的律师资格证都通过了，为什么你就想不明白。世间唯有感情不能勉强，司繁不是物品，不是我想还给你，你们就能回到以前的。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喻栀韫又算什么，难不成她还成了插足她们之间感情的第三者？
实在是可笑。
“勉强？何来勉强这一说？是她主动把我带回家的，是她主动说要照顾我的，是她主动进入我的生活的，你说感情不能勉强，那这些又算什么？狗血的替身文学吗？”段然如数家珍一般的把司繁对她的特殊都告诉喻栀韫。
其实她在司繁心里也是特殊的，不是吗？
喻栀韫克制着火气，凉凉的目光看着段然，神色从容，“你知道原因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的问我，期待从我口中肯定司繁对你的特殊待遇吗？你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算不上替身文学，却也沾了点边。
司繁透过段然聊以慰藉，司念是她永远的意难平，也是一直留在司繁心里的白月光。
“所以她当初就不该把我带回家！”段然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内心，直视那个于她而言很痛苦的不想面对的答案。
司繁跟她讲过了有关司念的事情，而段然也有意无意的利用司繁对司念的那份执念吸引她的目光。
所以段然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
答案像刺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又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闻言喻栀韫只觉得不可理喻，宛若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你就这样想她？”
看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喻栀韫本不想与她争辩什么，但是转念又想起司繁抱着她委屈的问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所以不仅她说了，段然和她聊的时候肯定也说了，不然她不会真的因为这件事不自信的问她。
于是她便又加了一句，“司繁把你带回家有什么错？你竟然指责她？既然你也说了她对来说意味着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当时又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一时心软的拯救了一个心死之人吗？”
这才是真的寒心吧。
在段然心里竟然在指责司繁，不管她当时有什么动机，她都实实在在的关心了她。
只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善意都应该有感激之心吧？
就因为司繁没有爱上她，司繁就错了？
未免太过荒唐了。
喻栀韫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往前走了一步，压着段然的步子，气场强大“你再指责司繁做错了，那你就试试我的手段吧，你不是说我最会耍弄心机和手段了吗？你要试试吗？连司繁都无法抵抗的，你觉得你自己呢？”
“你……”
不等段然开口，喻栀韫又说，“段然，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司繁不管做什么都永远有我兜底，别再指责她有什么错，否则你或许会尝到社会真正的险恶。”
司繁，永远有我兜底。
说完喻栀韫便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身姿摇曳自如，意气风发的女王。
司繁肯定只能她欺负。
她不善言辞，又因为司念对段然有滤镜，段然说这些司繁肯定是不欲与她争辩。
但是落入段然眼里便是司繁的心虚。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做一次好人，只是心软了一次。
没有任何人能如此这般羞辱司繁，段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