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里平静专注的柔情流淌,任芝那双漂亮如宝石的眼眸中泛起火花。

  热吗?她也热。她从心房流出的血液在四肢百骸中沸腾叫嚣着。

  她的手压住楚昔的颈项。

  温柔的侵略宛如夜风拂过树间沙沙作响。

  大海边的信天翁互相展开了思念的翅膀。

  冰面上的企鹅在巢穴前的呼唤找回了唯一的伴侣。

  草原上的田鼠互相嗅、舔,为对方清洁着毛发。

  深海底的鲸鱼张开两鳍互相触摸,身体摩擦。

  湖面中的天鹅弯下修长的颈项与配偶厮磨,双喙相互依偎。

  湖水中的鱼群吐出泡泡,相濡以沫。

  在寂静流动的时间里,她们听见了彼此最微茫的心跳声。

  温热的呼吸融化在唇齿依偎中。

  漫长的接吻结束,楚昔喘着气从任芝身上移开。

  她的脸红得像对什么过了敏,些微涣散的眼神中掺杂着对神秘感觉的惊喜。

  任芝坐起来笑她,伸手摸摸她通红的耳朵,耳根像被热水烫过一样。

  楚昔看着她,也笑了下,俯身下来贴在她身上,手臂环抱住她。

  “宝宝,宝宝……你好香啊。”

  “宝宝”两个字像裹了蜜一样从楚昔嘴里蹦出来,她只要这样一叫,便觉得心中有无尽的柔情上涌。

  任芝倒是听起来有点羞赧。

  她双手贴在楚昔脸上,捧起她的脑袋,“谁让你这么叫我的?从哪儿学的?”

  “无师自通欸……”

  楚昔喃喃回答完,突然有点佩服自己了,展眉一笑。

  “诶嘿,我的宝宝。”

  她说着直起腰,按住任芝后脑勺,又在她脸颊、额头和鼻尖各亲了一口。

  现在倒不用把无人机开下来陪任芝睡觉了。

  楚昔掀起被子,一滚就滚进了被窝里。

  她把自己和任芝的腿一起盖住,拍拍被角,笑道:

  “不怕了,一起睡,我陪你。”

  “等一下……”

  任芝却突然从另一边下床去。

  楚昔茫然地望着她。

  “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回来。”

  任芝把头转向一边,掩盖住她解释时略微尴尬的神色。

  楚昔什么也没看出来的点点头,“好,等你。”

  任芝在去洗手间前,先快速出没了一趟衣帽间,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

  洗手间内,她把身上这条有湿湿水色的脱下来,赧然地看了眼。

  竟然被亲得有些饥渴,没想到小狗是这么会亲的。

  她悄悄地摸了摸那里,几乎是十分敏感的缩了一下。她赶紧抽出纸,把该擦的地方擦干净。

  丢掉不该看的,她用冷水冲洗了一遍双手才回卧室。

  进房间的时候,楚昔坐在床上,已经把自己脱得白白净净了。

  她的睡衣三下五除二简易地叠在床头边。

  任芝看着她的上身,站在门口愣了下。

  楚昔笑吟吟的拍拍床,喊她,“快来睡觉吧。”

  任芝慢吞吞地走回去,望着她有小馒头块的腹部和手臂上遒劲流利的线条。

  “你怎么……不穿衣服?”

  楚昔不假思索道:“我好热啊宝宝。”

  亲完还是很热,楚昔觉得不穿衣服睡觉更舒服。

  任芝一上床,又被她抓住犹沾着几滴水珠、冰冰凉凉的手往她身上摸。

  冰凉和滚烫相触,楚昔仿佛在夏天吃到了一根冰棒,舒服地叹息一声。

  “宝宝你的手好软啊。”

  “凉凉的,感冒了怎么办,我给你暖一下。”

  楚昔牵着她的双手在身上贴来贴去,一脸舒服地笑。

  任芝不得已掐了她腰一把,只是她腰间都是训练过的痕迹,没有松软的肥肉,捏起来的手感不可言喻。

  楚昔吃痛地往后缩了缩身,委屈道:“怎么了?”

  任芝凶巴巴说道:“睡觉,别乱搞了,待会儿睡不着了。”

  “怎么会睡不着……”

  楚昔嘀咕着,手臂跨过她的背后,将她揽进怀里。

  “睡吧睡吧,我陪你呢。”

  她轻轻地给任芝拍拍背。

  拍拍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

  阳光柔和地照耀着高档小区每一寸金贵的土地。

  任芝觉得自己被一只八爪鱼侵略了。

  楚昔的腿弯弯绕绕地盘在她腿上,手臂箍紧她。

  她躺在床单上无可奈何地笑。

  “快点起床。”

  “不要……宝宝,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抱住任芝楚昔就不想起。

  不想分开。

  更不想去人多眼杂要避嫌的地方。

  任芝扒拉了扒拉她,可她的手就像长了吸盘一样,纹丝不动。

  “要去剧组了,起来。”

  任芝要被她气笑了。

  她炫耀的170的智商,169被恋爱脑吃了吗?

  任芝只好说道:“再给你十秒钟,十秒内起床有早安吻可以亲。”

  “十,九……”

  楚昔撑着身子晃晃悠悠地起来,甩了甩脑袋,往她脸上凑过去。

  任芝却一巴掌把她推开,趁势下了床。

  “不是现在,先去洗漱。”

  “噢……”楚昔坐起来薅了薅头发,发了会儿呆。

  半晌后她把自己拾掇好,洗漱干净,在洗手台镜子面前兑换了早安吻。

  任芝的手指按在她的肩上,抓皱了她的衣服。

  期间她哼哼唧唧的声音,都被楚昔吃下去了。

  纠缠了十分钟,楚昔一看离出门不上不下的时间,才恍然反应过来——

  什么?还要吃早餐?

  怎么今天完全把这件事忘了,没有很饿啊……

  仓促做了两份水煮菜垫垫肚子,出门的时候,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虽然去的是同一个片场,但任芝昨晚说好了,之后和她要尽量避嫌,以免被人看出来什么。

  任芝被助理开车先接走,楚昔一会儿后上了金园的奔驰。

  看到楚昔独自上车,金园显得有点失落。

  “昔昔子,任芝老师怎么又不让你坐车啦?”

  楚昔系好安全带,两根手指撑在颌边,侧头望向窗外,不以为意道:

  “不让就不让呗。”

  金园看她自暴自弃的模样,担忧道:

  “昔昔子,你还好吗……?”

  楚昔继续望着窗外,压着偷笑的唇角。

  “我很好,放心吧。”

  金园开了一会儿车,瞥瞥一上车就仿佛失魂落魄的昔昔子,低声打探道。

  “那你跟任芝老师告白的事……”

  “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说了。”楚昔叹息一口气。

  “那你还追吗……?”

  “不追了。”

  “那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就先这样吧。”

  金园瞥瞥伤透了心的昔昔子,看都不看自己,她也心碎了。

  楚昔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金园?

  算了,先等一下,等晚上问问任芝先。

  “诶嘿。”

  “欸嘿……”

  楚昔眼神放在窗外,时不时发出一些自得其乐的笑声。

  金园不明所以地瞧瞧她,无意间瞥到她唇角扬起的弧度从侧面看着都非常明显了。

  金园:……?

  总觉得怪怪的,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吧?

  早上做完妆造以后的候场时间,金园看楚昔也没去串任芝化妆间的门,只是坐在椅子上排遣地玩手机。

  楚昔:【宝宝好想你啊宝宝。】

  楚昔:【】

  楚昔:【】

  楚昔:【】

  楚昔:【你想我了吗?要不我悄悄过来?】

  另一间化妆间,任芝看着手机。

  “……”

  这妆不才画四十分钟吗?

  她抓着钥匙扣上的小狗把玩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打字回道:

  【不要过来,马上就出去了。】

  她相信楚昔绝对是第一次体验谈恋爱的滋味,从她的反应上看就很好笑。

  整个人跟十六七岁碰见初恋的高中生一样,一到课间就立马串年级、串班,两个小年轻抓紧一切时间腻腻歪歪在一起。

  今天上午拍第二十一场戏,全是楚昔和配角对戏的内容。

  她所饰演的主角孟闻昭,带着庄与歌饰演的小师妹归海月,前往剧中著名青楼中,拜访楼主。

  楼主表面看起来浪荡浮夸,实际上却是个身怀奇功、深藏不露的高手,由知名的前辈演员文慧湘饰演。

  文慧湘的形象成熟又有风韵,性格更是简直与剧中的角色不谋而合。

  片场还没开工,配音组的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讲笑话,文慧湘眼神茫然地从旁边路过,望着不知名的地方放空。

  这是演员候场大多数时候的状态。

  配音组在后面讲完笑话,哈哈大笑。

  文慧湘仍然像神游一般,神情不改,放空的姿态不为所动。

  几分钟后,配音组回去调试机器了,文慧湘在原地眨眨眼,突然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会儿后,她动作改成捂住嘴,仍然笑得花枝乱颤。

  楚昔听见她嘴里自言自语笑不成话的声音——

  “被吸铁石…吸走了……哈哈哈哈哈……”

  楚昔沉默地瞥她一眼:“……”

  这不是人家五分钟前讲的笑话吗?有个人上山练铁头功,练完下山就被吸铁石吸走了。

  她看文慧湘的智商104,还没有宴坤低,怎么反应会这么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喝了酒来剧组的,神奇。

  更神奇的是,楚昔的一句腹诽在转眼跟金园聊天时,还被印证了。

  金园的科普告诉她,文慧湘可被江湖人称为“微醺姐”,就是去干嘛都跟喝了二两白酒一样,她看到的都是常态了。

  可实际是,人家是专业的演员,来拍戏前没喝酒的。

  别看微醺姐现在记不住记不住台词的,只要一开机,立马拿奖的水平上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楚昔听得点点头,“好吧。”

  挺有特色的。

  她只要知道,待会儿和文慧湘合作,对方不会拖进度NG就行了。

  机位准备好,楚昔、庄与歌、文慧湘与一些背景里穿梭的群演开始出演孟闻昭上门拜访青楼楼主,交谈合作的这场戏。

  任芝从化妆间出来,坐到机器外面,看着这场戏的拍摄。

  小梅跟在旁边,贴心道:“芝姐,今天风好大,你还是去化妆间里坐着吧,快到你了我再喊你。”

  任芝摆摆手,“不用,小梅,你帮我把外套拿出来。”

  任芝披肩上继续看,时不时地笑一笑。

  小梅观察了她半晌,挠挠头,不解道:

  “芝姐,你在看什么?”

  “哦,我学习一下大家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