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乐一门心思想改变容璟的结局,但是想要改变容璟的结局,就不能让容璟亲手报仇,那只能让她亲手把祈颂和白娇送进监狱!
她大概知道祈颂都犯了什么罪,但需要实质的证据,这种东西,靠她查,每个一年半载,估计都不行。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蔚蓝!
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人选,但是跟蔚蓝合作,她想到林心柔却不免有些犹豫。
蔚蓝对林心柔明显处心积虑已久,林心柔又是个傻白甜,总觉得危险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她送容璟去了公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转道去医院,而是开车回了林家。
她要跟林心柔谈谈关于蔚蓝的事。
一路上,她想了好多话要怎么跟林心柔开口。
进了门,正好看到林心柔正抱着齐齐逗弄,抬头看了一眼林其乐继续逗齐齐。
深感失宠的林其乐无奈的走过去,却看到茶几上有一叠宣传单,上面还有北极十天豪华游,这让她想到了跟容璟的蜜月之旅,顿时有点后悔,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培养感情,结果她那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天天为了避开容璟,各种吃!
“妈,你准备坐游轮去旅游吗?公司不去了?”
“公司早就不去了,自从我把一份签好的合同当废纸送进碎纸机,害得小璟和手下用了一周时间,才补救好后,我就没去过公司了。”
提到这件事,林心柔闷闷地把头转向一边。
她扑哧一声笑了,拿着传单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母女俩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做生意的头脑了。”
“没错。”林心柔抬起头,眼前突然一亮,“但是小璟做生意这么厉害,她生下的小孩,说不定也是做生意的天才!”
“还真没准儿。”
母女俩对视一笑,她扬起手里的传单,“您就该多出去转转,不然等孩子出生了您就舍不得出去了。”
“那传单是蔚蓝给我的,她想约我去。”
林其乐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乐乐,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妈妈,我不介意您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但是您一定要擦亮眼睛,蔚蓝瞒着她和季茜的关系,谁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害怕她会伤害您。”
“乐乐?”
她一把握住妈妈的手,“祈颂这个前车之鉴,您忘了吗?”
“我没忘。”
“除了蔚蓝,谁都可以,妈妈,千万不要跟祈颂身边的人扯上关系,您斗不过她的,我不想看到您受二次伤害。”
她无比认真地叮嘱林心如。
林心柔点了点头,笑道:“乐乐,其实你不用反应这么大的,妈妈就算再蠢,摔了这么大一跟头,怎么也长记性了。”
她在心里吐槽:就怕你不长记性啊。
“我其实没想过跟蔚蓝怎么样,我感觉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
“这更不行了!千万不能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想法,妈妈你这么漂亮,只要擦亮眼睛了,一定会再遇到喜欢的人的!”
她举起拳头,给妈妈打气。
林心柔欣慰的笑了笑,神色认真的看向女儿:“乐乐,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蔚蓝帮忙?”
她惊得嘴巴张了张,没想到林心柔突然聪明起来?
林心柔抱起齐齐走向客厅。
她快步追上去,“妈妈,你,你是不是蔚蓝跟你说什么了?”
“乐乐,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妈妈,以前是我不够成熟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但是咱们家出事的时候,你想尽办法让妈妈从痛苦中走出来,从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再这么辛苦!”
她看着林心柔,后者坐在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狗齐齐,浅浅地望着她笑。
“妈妈。”
林其乐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
林心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蔚蓝不会伤害我的,她无非就是想向我献殷勤罢了。说起来她这人也真有意思,那么多年的一件小事,居然也值得她记这么久。”
听起来两人似乎早有渊源,林其乐忍不住好奇起来:“妈妈,你和她......怎么回事啊?”
“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妈妈以后再跟你说。”林心柔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总之,你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放心找她就行,她的条件无法就是让你能接受她接近我罢了。”
她惊得直接站起来,“妈,你不会真想和发展吧?”
“也说不说多喜欢,但也不讨厌,要是她能帮你也不是不可以接触一下。”林心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其乐:“……”
她惊得直接张大嘴,久久合不拢。
她的恋爱脑妈妈被伤过之后,这是直接黑化要向‘渣女’进化了不成?
“好了乐乐,你也别想太多了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照顾小璟!”林心柔说完,优雅地端起桌上的果茶喝了一口。
“嗯,我一定会的。”
她坐在沙发上,一手捂着脸,亏她之前为了这事愁的不行,现在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蔚蓝的事情搞定了,林其乐在家里待了一会,就开车离开了。
她前脚离开,林心柔后脚就接到了蔚蓝打来的电话。
蔚蓝在电话里问:“考虑好了吗?去北极看极光吧。”
“不去。”
“为什么?”
林心柔站起来,走到落地窗钱,看着院子里做到一半的秋千,现在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蔚蓝,你表妹曾是我婚姻的第三者,她联合我前妻算计我,把我们林氏都掏空了,我虽然不会做生意,但我也不是白痴!你即便不是同谋,也是知情不报,视为同罪!”
蔚蓝推了一下鼻梁的眼镜框,红唇抿成一条线,“祈颂也好,季茜也好,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对付她们。”
“漂亮话谁不会说,先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再说吧!”
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她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坐在沙发上。
“汪汪~”
齐齐跑过来,跳到她腿上。
林心柔摸摸小狗,低声喃喃:“我这样激她,她不会恼羞成怒翻脸不干了吧?”
另一边。
蔚蓝握着手机,脸色越发难看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秘书拿着一个北极十天豪华游的宣传单进来,“蔚总,北极游轮定好了,是总统套房,两个名额,但需要24小时内,输入入住人的信息,请问——”
“出去!”
秘书浑身一僵,赶紧退了出去。
蔚蓝站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挪步,一分钟后,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今天林心柔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林心柔的话,她无法辩驳。
她的确早就知道祈颂和季茜的关系,更知道祈颂在谋夺林氏。
一年前,她把蔚家的国外产业转移回国,也是那时候,她见到了好多年没见的表妹季茜,看到了她的爱人,祈颂。
祈颂已经不记得她了,但她对祈颂的记忆却无比深刻!
三十年前,她在舞会上第一次看到林心柔,蔚家那时候被各方势力盯着,没人敢沾边,她看着众人对她比如蛇蝎,只觉得舞会上的人都虚伪,恶心。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林心柔请她跳舞。
她还记得林心柔那时候的装扮,云纹亮闪的长裙,头戴水晶冠,笑起来,彷佛周围的一切都被照亮了。
她在那一夜,见到了天使。
把心遗落在了天使身上。
三年后,两人再见,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和林心柔代表的林氏谈一个项目,但她已经被遗忘了。
林心柔为了拿下项目,跟她一个女alpha拼酒,最后拼到醉过去。
两人接了吻,那是她的初吻,她让林心柔等她回来。
第二天,她被迫出国处理事情,等她处理完,赶回来,看到的却是林心柔和祈颂的婚礼。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踏上这片土地。
直到母亲去世,她把国外的业务转回国。
祈颂不知道她是谁,很有技巧地跟她攀关系,她只当看戏。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季茜名下的公司有问题,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祈颂是为了林氏才跟林心柔结婚,她结婚前就跟季茜有一腿,婚后也不曾消停,更是准备谋财害命!
她记得自己发现这个秘密的第一时间,就开车到了林家,她要把这件事高速林心柔,但看到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她心底的魔鬼慢慢爬上心头。
她要林心柔自己死心,她才能趁虚而入。
所以,她们说的不全错。
她虽然不是同谋,却是故意放任这个局面的出现。
这一切,也正按照她的想法进行着,她能确定,林心柔已经不爱祈颂了,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林心柔爱上她就好了。
但林其乐这个变数,是她计划之外。
“老大,林其乐回家了一趟,你不让我们打扰林心柔的生活,我们都只能远远保护她的安全,所以不知道母女俩说了什么话。”
“知道了。”
挂了电话,蔚蓝揉揉眉心,她看透祈颂的心狠手辣,那种女人,凡是只为利益,为了利益可以豁出一切,林其乐和容璟拆穿她,让她几十年的计划付之一炬,她绝对会报复!
林其乐跟容璟在一起,容璟是个厉害的人物,虽然是omega,但恐怕绝大多数的alpha都比不上她!
有她在,林其乐不会出意外,但林心柔就不一样了,所以她一直暗中派人保护林心柔。
叩叩叩!
她抬眸看向门口:“进来!”
秘书怯怯地推开门,“蔚总,季董来了。”
季茜?
她放下揉眉心的手指,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让她进来。”
“是。”
不多时,季茜走了进来,一脸喜色,“表姐,季昭跟林欢的婚礼,我想请你来当证婚人。”
“又是小三上位,你也不怕人笑话?”
蔚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向上挑,“真不知道你跟祈颂是怎么想的。”
季茜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了,抿了抿唇,声音弱了几分,“表姐,你干嘛说这种话,外人说我就算了,你怎么也——”
“季茜!”
蔚蓝声音冷了几分,“我可从来没赞同过你当小三,你如果不是我表妹,就凭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还会帮你吗?”
“表姐……”
“婚礼我不会去的。”
季茜退让了一步,“好吧,那公司的事拜托表姐了,现在祈颂我也不能完全相信,她和白娇那个贱人藕断丝连的,不能让她真的掌控公司。”
蔚蓝点了点头,没再多少,季茜悻悻的离开了。
……
周末。
季茜和林欢的婚礼盛大举行,因为有前车之鉴,这次的婚礼,宾客要经过严格的筛选,林其乐跟容璟都没有得到邀请函。
一大早,她就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奈何容璟还是很淡定地坐着孕妇瑜伽。
“系统!”
【干嘛?】
“你怎么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你又不听我的建议,那我这个系统还有什么用?】
“都说了,不到最后一步,绝不要放弃啊!我已经准备跟蔚蓝合作了,一旦查到祈颂的犯罪证据就把她送进监狱,这样容璟想黑化都没机会了。
【呵呵,宿主,你也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大反派今天已经设好了一场大戏,绝对劲爆,狗血!】
“啥?”
【白娇正在赶往季昭的婚礼,还带着记者,你说呢?】
?!!
“其乐,换衣服,出门。”
容璟练完瑜伽了,走了过来,她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去哪里?”
“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换了衣服就出门了,她开车,容璟就坐在副驾驶低头在手机上敲字,她满心的疑惑抓心挠肝,“容璟。”
“嗯?”
“今天季昭结婚,准备怎么报复她?”
容璟指腹停在屏幕三毫米的位置,然后扭头看向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开车。”
又是这样!
自从系统探查不出容璟黑化的程度,她不管跟容璟说什么,对方都是有所回应,但都答非所问,好像用一个透明的茧把自己裹起来了,她似乎能靠近,又好像隔了一层。
两人来到一间高空餐厅。
餐厅有180度的落地窗户,而透过窗户,恰好能看到十几米外的婚礼现场。
“来这里看戏?那干嘛不去婚礼现场?”
她一边问,一边从包里拿出一杯热牛奶,倒进餐厅的杯子里递给她。
容璟眼底划过一抹惊讶,“这里是餐厅,你还自带东西?”
“你最近缺钙,腿抽筋,这是加钙纯牛奶,喝点好。”
容璟接过牛奶,在手里转了一圈,望向窗外,天空慢慢飘了雪花,“下雪天和热牛奶,挺配的。”
她撑着下巴,也看向窗外,“但下雪就跟结婚不配了,穿那么薄,吹着北风,淋着雪,那个新娘还怀孕了,季昭不是很爱那个初恋嘛,这点都考虑不到?”
“爱?你看看这个吧,那群人里,没一个值得同情。”
容璟把一份资料递给她。
她打开资料,看了一会,她惊得张大嘴巴。
容璟:“合上嘴,注意餐厅礼仪。”
“那个林欢是帮公司做假账的会计?!”
“嗯,她以此要挟季昭娶她,不然你以为季茜那种女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三,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这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狗咬狗罢了。”
容璟解释完,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她没看到祈颂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系统,你看,我就说有解决办法的,只要拿到林欢做假账的证据,我就能祈颂送进监狱,还有白娇,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你就自己乐观去吧。】
“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让我改变一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就因为我乐观嘛!”
【……】
系统顿时哑口无言。
外面响起了婚礼交响曲,她赶紧趴在玻璃上,望着婚礼现场。
祈颂穿着一件羊绒裙,上面配了一件小西装,季茜站在她身边,穿着同色系的旗袍和披肩,两人游走在宾客之间,满脸堆笑。
“这俩人脸皮真厚,之前她们结婚出了那么大丑,现在好像什么事都没了。”
容璟手指在牛奶杯上点着,声音懒懒地道:“她们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婚礼开始,新人入场。
林其乐这才第一次看到那个传说中的小三,看到脸,她一下子就失望了,“长得一般,跟容晚宁这个原女主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砰!
她赶紧回头,就看到容璟盯着她,牛奶杯被她重重掷在桌上。
【嗯,很好,宿主,你成功激怒了大反派。】
她:……
“你果然还是喜欢晚宁那一款。”容璟眼眸幽深地盯着她,唇角却带着笑意。
“没有!我发誓,天地良心,我不喜欢容晚宁那一款,我只喜欢你这款。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点评一下,我——”她眼神一变,突然眯起眼睛凑近容璟。
“你……不会吃醋了吧?”
“没有!”
容璟愤愤地挪开视线,她满眼欣喜,心底的兴奋慢慢爬满全身。
容璟……喜欢上她了?
两人也算一起经历了生死,容璟也许也在某个不经意间,对她动了心呢?
心口扑通扑通狂跳。
“容璟。”
她紧张地握紧拳头,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容璟,我——”
“白娇来了。”
“哈?”
她忙扭头看向玻璃外。
远处的婚礼已经被迫暂停了,因为白娇出现了,而且她身后还带着十几个记者。
祈颂和季茜看到她进场,脸色瞬间变了,祈颂表情平静,一时间看不出来,但季茜的表情已经几近扭曲,声音从她咬紧的牙关之间挤出来,“她怎么会这里?”
祈颂:“我不知道。”
“你说你已经处理好她了,祈颂,你要是骗我!她要是敢毁了阿昭的婚礼,我跟你没完!”
撂完狠话,季茜快步往保镖处走去。
“把那个疯婆子给我丢出去!”
“祈太太,这不行吧,那里有十几个记者呢,我们会被拍下来的。”
季茜气急败坏道:“拍就拍,你们怕什么?你们别忘了,谁给你们工资,不想干了就给我滚!”
保镖闻言,赶紧带着人朝白娇走去。
“你好,女士,这里是私人婚礼,没有请柬,不能进来,请离开。”说完,又看向记者,“各位记者也是,这是私人婚礼,你们待在这里,侵犯了主人家的隐私权,请——”
啪!
周围突然都静默了。
白娇表情有些癫狂,冷声道:“一条看门狗,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滚!”
推开保镖,她就往里面闯。
“白娇!”
祈颂走过来,冷着脸,“我知道容亦华去世,容氏被各种债务压得你现在精神不好,但你也不该跑来捣乱我女儿的婚礼,今天的日子对她很重要,我不希望任何事影响了她,请你理解,立刻离开。”
“让我走?祈颂,你怎么可以跟我说这种话?你不是说我们一——”
“白娇!”
祈颂着急打断她的话,眼底明显着急了。
她明显看出了白娇状态不对劲,这种情况下,如果白娇说出不该说的话,就糟了!
大步走到白娇跟前,她压低声音:“别胡闹,快离开!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我不来这里怎么见你?你又不接我电话!”
眼看周围偷来怪异的眼神,祈颂掐死眼前人的心都有了,但表面上还只能露出礼貌的微笑,“我知道你找我想让我帮你保住容氏,但我真的帮不了,这种事你应该去找你女儿容璟,而不是来找我。”
季昭面带笑容走了过去,说道:“白阿姨,你要是想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欢迎,但是你带这么多记者来,有点不适合吧,我不想我的私事被太多人议论。”
“季昭。”
白娇眼神一变,突然大步朝季昭走去。
结果,还没碰到季昭,就被一个人推倒了。
她摔在地上,抬起头就看到季茜站在季昭身边,“疯婆子,离我女儿远点!”
疯,疯婆子?
“我才不是疯婆子,季茜,你才是疯婆子!”
季茜冷冷一笑,“你自己照照镜子,谁像疯婆子?我女儿季昭办婚礼,容太太,你这样过来捣乱,不合适吧?哦,我忘了,你跟容亦华离婚了,啧啧,应该称呼你为白女士吧!”
“季茜,别说了。”
祈颂开口打断她,用眼神警告季茜:别再激怒她了!
季茜出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缠,转身给女儿整理衣服。
白娇坐在地上,周围人的议论声,还有异样的目光,都让她十分难受。
大脑嗡嗡作响。
……白娇,你不要我这个女儿,现在你最重要的女儿要结婚了,她却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只能像个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苟且偷生!
……祈颂,季茜,季昭,一家三口踩着你的荣华富贵,踩着你的名声体面,站在了聚光灯下。
她恍惚地扭头看向祈颂,又扭头看看季茜,季昭。
脑海里不停回放容璟说的话。
“你不要我这个女儿,你最重要的女儿却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们一家三口踩着你,获得了荣华富贵!”
“季昭完全不知道你是谁!”
“不!不要说了!”
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自言自语的白娇。
祈颂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刚要上前,就见白娇突然站起来扑向季昭,抓住她的胳膊。
“季昭,我才是你妈妈!”
此话一出,全场都静默了。
“我才是你妈妈,季昭,我的女儿。”
白娇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季昭的脸。
季昭已经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惊得呆愣在原地,甚至忘了推开白娇,站在旁边的季茜震惊了一秒,随即就愤怒地扯开白娇。
奈何白娇似乎早有防备,在季茜冲过来之前,先一步扯住季茜的头发,“季茜,你给我听清楚了,季昭是我跟祈颂的女儿!”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什么,阿昭是我女儿!”
“季茜,你这个蠢货,你帮我养了二十多年女儿,季昭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我只不过借了你的肚子把她生下来而已!”
“不可能!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
两个女人直接倒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整件事发生不过十秒,祈颂在白娇说出那句话时,脸色已经黑青了。
她大步冲向两人,“够了!给我停手!”
奈何,两个女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季茜的礼服被撕扯开了,头发凌乱不堪,但白娇也没好到哪里,她整个人像个疯子!
“白娇受了刺激疯了,快送她去医院!”
祈颂赶紧跟保镖下令,跟两个保镖一起冲上去把两人分开。
她扶起季茜,把人搂进怀里,压低声音:“冷静点!”
“祈颂,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一个疯子,你跟她一起疯,不丢人吗?”见季茜冷静下来,只是身体还在发抖,她赶紧看向保镖拉着的白娇,“我理解你遭逢变故,但你也不该如此中伤我,白娇!”
然后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刻强行架着白娇往外走。
“放开我!我说的都是——唔!”保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周围的记者冲上去想拍白娇,都被现场的工作人员拦下来了,但是经过这么大一场闹剧,谁还能记得这是一场婚礼。
结婚的两个新人,季昭一脸惨白,新娘林欢一脸愤怒。
原本来观礼的宾客,此时也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祈颂看着现场的混乱,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她们一家,今后就别想在这里抬起头了,大脑飞速运转,她拼命想找一个说辞解释当前局面。
记者们见没办法拍到白娇,就转而奔向祈颂,举着话筒围住了她,“祈总,对于白女士说的事,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一个疯子的话,你们也信?”
“请问,季昭真的是你跟白娇的女儿吗?可是从她肚子里出生的女儿会有你跟白娇的血脉?你跟白娇借腹生子吗?”
记者犀利的最后一句问话让祈颂瞬间警惕起来,她一把抓住问话的记者,“你是哪家媒体?!”
她气得太阳穴抱起青筋,死死瞪着记者。
站在一边的季茜,脸色惨白如纸,虽然没说话,但看向祈颂的眼神,已经不如之前那么信任了。
“祈颂,你想威胁我吗?我是记者,我的职责就是报道真相!”记者毫不畏惧,依旧举着话筒,问出下一个犀利的问题:“祈总,上个问题你不能回答我,那下一个问题,你总能回答我吧!你和已故的容亦华是大学就相识的好朋友,你现在跟她的前妻传出这种事,你是不是早就做了对不起你朋友的事?”
“没有!”
祈颂大声反驳,“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容亦华的事,她的死,我一直很痛心。我跟白娇的交情好,是因为她是亦华的妻子,她们离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白娇,为了避嫌我连她的电话都没接!”
说着,就打开手机,直接暴露出通话记录,果然,白娇的电话,一个都没接。
记者争相拍照。
祈颂见状继续说:“容氏破产,白娇从一个锦衣玉食的豪门太太,变成如今的负债累累,她的精神除了问题,胡言乱语也不是不可能,各位只要设身处地地想想,难道不能理解一个病人?”
“你胡说!”
白娇突然提着刀冲了出来,刀刃上还有血,如果说她刚才像个疯子,那此刻,她就是个疯子你!
她疯了一样就挥着刀走了过来,“季昭是我女儿!是我女儿!”
周围的宾客全都吓得四散跑开。
季茜吓得想抓住祈颂,一伸手却抓空了,只见祈颂早已经躲开了。
眼看发狂的白娇朝季茜重来,季茜吓得双腿都不听使唤了,就在刀要砍向季茜的时候,只听——
砰!
一个酒瓶砸在了白娇后脑,她应声倒地。
季昭赶紧上前抱住季茜,“妈,您没事吧?”
“阿昭,阿昭,妈妈……呜呜……妈妈好怕……”季茜趴在女儿怀里哭,季昭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白娇,“你这个疯女人,你胡说什么?!我妈妈是季茜,她十月怀胎剩下我,你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季昭。”
鲜血从白娇头上流下,她艰难地开口:“季昭,我,我才是你妈妈。”
“嗤!”
一直在看戏的容璟用鼻子哼了一声,看着远处堪比莎士比亚戏剧的闹剧,眼底满是嘲弄,“十月怀胎生下我,看着我一天一天长大,可她不爱我,甚至恨不得我去死。可季昭,她只是提供了一个卵子,她怎么就那么爱她呢?”
“容璟。”
林其乐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抬起她的手,慢慢放在她肚子上,然后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我在妇产科和急诊科都轮值了一个月,想听我说一句话吗?”
容璟看向她。
“不是所有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我们要学会跟自己和解,你恨她,她根本不在意,只会让你更痛苦。你好好感受一下,我们的女儿,她的心跳,她的每一次胎动,这才是你该投入心思去关注的。”
容璟垂眸望着自己的肚子。
林其乐见她听进去了,眼底一喜,“你的情绪,会影响我们的女儿,她的出生你不期待吗?”
容璟的手指在自己肚子上划拳,突然,宝宝朝她刚划拳的地方踢一脚,她愣了一瞬,“她踢我了!”
“宝宝想跟你早点见面。容璟,别让仇恨占据你的心,那不值得,想想宝宝,也……想想我,好吗?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容璟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放在肚子上的手也拿开了,她看着林其乐,似笑非笑,“和解?”
“嗯。”
“好啊。”
她的心瞬间激动起来,刚要开口。
容璟下一句话,又狠狠泼了她一盆冷水,“让我母亲活过来,我就可以和解。”
林其乐:“……”
容璟摸着她的脸,“做不到的,对吧?我甚至都是害死母亲的帮凶,没有我母亲不会娶她。”
“容璟,你别这么想——”
“我是白娇进入容家的敲门砖啊!”她突然指着玻璃外,那个扶着肚子的新娘,“我跟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孽种,其实没两样的,都是不该存在的错误。”
“容璟!”
林其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容璟竟然是这样看待她自己的,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存在都是错误的!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想!”
容璟推开她,慢慢站了起来。
“该我出场了。”
“你?”
她诧异地站起来,“你要干什么?”
林其乐想去拉她,却被她坚决的推开,容璟没说话,慢慢悠悠地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