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完礼物后，周曦兴冲冲靠近沈栀夏问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生日，那你的生日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哇。”
像是从记忆深处向上打捞一样，过了很长时间，沈栀夏才缓缓开口。
“12月... ...26号。”
要不是沈栀夏抢在周曦开口前说了出来，她都以为是沈栀夏不想说了呢。
“那你不是，早就过完生日了吗？”
“嗯。”
沈栀夏点了点头，表情里不带任何的情感色彩，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那你要不和我一起过生日吧？”
“什么？”
见沈栀夏没太理解自己的意思，周曦耐心地解释道：
“就是，在我过生日的那天，补一下你的生日。”
“不用了，你过你的生日就好。”
面对沈栀夏的冷漠回绝，周曦俨然已经慢慢习惯，她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们一起吃蛋糕吹蜡烛，一起过生日！”
看着兴奋异常的周曦，又想起边雪瑶的医嘱，沈栀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默认了下来。
过生日... ...吗？
已经快十年没好好过过一次了吧。
时间长了，她自己都把生日这种纪念日当成不重要的事情了。
夜晚悄悄降临，窗外飘起了第二场雪花。
“沈栀夏，你看，又下雪了啊。”
闻声，沈栀夏走过来，望向窗外。
大片的雪花缓缓从天上飘下来，落在树上，落在行人肩头，落在街道上。
周曦趴在窗边，朝着窗边的玻璃哈着气。
“你在做什么？”沈栀夏不解地问道。
下一秒，就看见周曦在窗户上显出的雾气上画了个爱心。
“你看，是不是很浪漫。”
望向周曦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沈栀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嗯... ...嗯。”
夜色渐深，两人互道晚安，回了各自的房间。
想起明天要过生日，周曦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光着脚丫迈步走向窗边，幻想着明天的快乐场景。
后半夜，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嗯，我知道了。”
沈栀夏挂断电话，深吸了口气，穿上外套就离开了房门。
外面的天还没亮，沈栀夏已经出现在了一栋别墅门口。
“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罢，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沈栀夏掸了掸落在肩头的雪，看向了这个管家。
陌生的面孔，像是新来的。
别墅内的装潢设计和她当时离开时没有很多变化，只是多了些原本不属于这家的人的痕迹。
尤其是挂在客厅里的那幅画，简直和这栋房子的设计格格不入。
《鸳鸯戏水图》
如果沈栀夏没记错的话，沈辉易一向自诩清高，从不买这种落入俗套的画。
沈栀夏脚步一顿，指着那幅画，问道：
“这是... ...”
管家顺着沈栀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后讪笑道：
“这是夫人在逛画展时随手买下的。”
“夫人？”
沈栀夏表情一僵，自己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这个“夫人”到底是在称呼谁呢？
“这... ...”
管家也算是个明眼人，沈栀夏表情变化的瞬间，他就知道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见领路的管家说不出个所以然，沈栀夏抬手虚空抚了抚那幅画，接着说道：
“沈家的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她不早就去世了吗？”
就在管家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搭话间，沈辉易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且越来越近。
“不就是一幅画吗？你为什么如此在意？”
沈栀夏看着他这副虚伪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一丝恶心的感觉，却还是得上演父女和平相处的画面。
“女儿说的可不是这幅画，是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 ...不是早就去世了吗？提她做什么？”
“刚才管家说这幅画是我的母亲在画展中买的，请问她是怎么买的？难道是托梦给您买的？”
“我没... ...”
管家站在一旁，见情形不妙，开口就要解释。
沈辉易一抬手，让他噤了声。
“你先出去吧。”
沈辉易与沈栀夏面对面站立，相顾无言。
过了好久，沈辉易的语气竟然温和了不少。
“我今天找你来，自然不是和你吵架的。”
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又招手示意沈栀夏也过来坐下。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辉易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沈栀夏根本看不清他的目的所在。
他自顾自沏了杯茶，茶到嘴边，又放下了茶杯。
“你许蜜阿姨她怀了我的儿子，所以我打算... ...”
剩下的话沈辉易没有说出来，却也不言而喻。
尽管许蜜肚子里的孩子让沈栀夏有些在意，但她不想管这种事，也管不了这种事。
她看了看身后那座古典钟表的指针，再过不到两小时，周曦就该起床了。
见沈栀夏没有表态，沈辉易就当她默认了自己的行为。
按常理说，面对这个女儿时，自己应该带点愧疚的心理才对。
毕竟，自己发家致富的所有资金和人脉全都是从沈栀夏母亲手里骗... ...不对，是沈栀夏母亲主动给自己的。
不过，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把沈栀夏养这么大，更没有亏待她。
至于自己的遗产，呵呵... ...
沈辉易手指打圈似地摩挲着茶杯口，思量着，端起茶杯，对着茶水表面吹了口气。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你许蜜阿姨的孩子顺利生出来，我就... ...”
沈辉易的话没有说完，沈栀夏就打断了她。
“您找我来就这件事吗？”
面对沈栀夏的无理，沈辉易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发怒，仍旧神色淡然。
“自然不只这件事，还有我让你调查的事，你调查的怎么样？”
“还在进行。”
听到沈栀夏的回答，沈辉易满脸写着“不信”。
“还在进行？你什么时候能力这么差了？”
“是。”
沈栀夏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你... ...”
沈辉易被沈栀夏这无所谓的表情气到，手中的茶杯“啪嚓”一声地磕在茶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