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极地，曾经无法抵抗的极寒也变得无关痛痒。
两人一往无前地在暴风骤雪中笔直飞行，终于落在了极点处。
不用二人做出任何反应，一道显示着她们自己代表颜色的跟之前黑洞类似的传送门直接展开在她们面前。
两人提前运转法则之力，不带一丝犹豫地踏了进去。
“你是谁？”
外表湛蓝静止的竖直水带中，许锦被内里携带了亿万万年的历史的湍急水流不断冲刷着。
“我是许锦。”
“你是许锦，一个蓝星意志所造的傀儡，一个无父无母的空壳。”
“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许锦。”
……
比蓝星意志准备的房间还要纯白无垠的空间里，叶书漂浮在中间，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没发现边界。
问话也没有回音，是毫无提示的一个考验。叶书不想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选择沉下心来体会刚刚跨过了门槛的法则之力。
好像浑然不觉的是，从脚趾开始，她的身体就逐步变得透明。
……
“你是谁？”毫无感情毫无声音特征可言的问句依旧在重复。
“我……是……”谁？
……
总是徘徊在时间和空间的迷失之隙边缘的两人却始终保留着一分清醒，在不断向法则之力索取。
“为什么不能让我变得更强？为什么不能给我回应？”
“我本不该止步于此，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瞬。
两人的意识里竟然闪过一抹微光，似乎是……
“今天牧场的156号奶牛居然一次产了三头超1.8m的小牛崽，把它痛得说再也不要生了。基地长你们说得果然没错，我们应该大力发展关于生物无痛分娩的科技。”
“园圃里的桂花开了，香得人脑子都晕晕的。向部长申请了之后，我们准备分出一部分做桂花酒和桂花糕，会让你们第一个吃到的。”
“基地长，对你们回来之后的庆功宴，我们已经讨论了一整本厚厚的菜谱啦。所以主角可一定不能缺席啊！”
“就算以后你们去了更广阔的地方也千万不要忘了我们，不在基地办婚礼我就哭给你们看呜呜呜。”
“姐姐，等你们回来一起做蛋糕！”
“小锦，小书，慢慢来也没事。有我们在，这些死人脸蝙蝠怪不足为惧。”
“主人！”
“女儿！”
……
“不能再拖下去了！法则之力和异能没什么不同，要接纳它，它才会接纳我。”
两人决定破釜沉舟，放开最后的一丝自主意识，任由自己沉溺于时空之中。
……
“你是谁？”
无人回应。
“你是谁？”
依旧无声。
时间长河给出最后的机会：“你是谁？”
“……我……是……许锦。是王晓的孩子、叶书的爱人，是那几个淘气宠物的主人，是生死与共的挚友的友人，是居民们托付身家性命的基地长。”
“同样也是蓝星意志的孩子。那些与人朝夕相处堆积的日常点滴塑造的我不是假的，更没人操控。”
“创造和孕育没有什么不同。”
“我就是我。”
身上的万钧压力陡然消失无影，上一秒浸没还在碰不到边的水里，下一秒许锦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发现水只没过了她的脚踝。
“恭喜你达到了时间法则第二层的境界，已经符合通过考验之标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出考验；二是继续往前走，那么就只有在突破时才有下一个退出机会。”
……
“这里有我。”
“我在这个空间里。”
“我在这里，所以这里的空间因我而存在！”
全身几近透明的叶书蓦地溢出纯白之色又转瞬即逝，在恢复正常的左手手掌中全部凝为一颗乳白色的珠子，随即融入了叶书身体中，无处可寻。
“恭喜你达到了空间法则第二层的境界，已经符合通过考验之标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
两人默契一笑：“老套的两条生路都不是生路的死局么？”
大部分人会因为力量的诱惑而选择二，然后意志不坚，被冷酷无情的法则之境吞噬。
小部分人则是无比光荣，觉得完成了任务，安分地选择一。
但是问题就在于，从始至终都是些一面之词，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达到标准。
“这还用问吗？”两人同时回答，“选择……二。”
如果没猜错，不管她们什么时候出去，时间都是刚进来的那一秒。
那么，她们倒要看看，法则的尽头有些什么风景。
……
似乎过了亿万年，什么光怪陆离奇异瑰丽虐身虐心的考验，她们都见识了个遍。
与一般人不同的是，越到后面，她们通关的速度反倒是越来越快。呈指数爆炸式增加的难度也无法逼她们再展现出一开始的青涩和迷茫。
……
终于，她们停下了。
“原来一开始就想错了。”
“难怪过不了这最后一关。”
“因为，法则根本就没有尽头。”
话音刚落，整片法则之境都轰然坍缩进她们体内。
“那好，就让我做这个起点和尽头吧。”
……
蓝星，极点处，刚刚走过来的两人缓缓转身。
明明没有发生任何事，许锦的眼珠却突然变成了纯蓝之色，而叶书的头发也变成了纯白。
两人瞬息间就到了极点正上方30万米的壁垒处。
此时她们把这算是末世的半个始作俑者看得一清二楚，但已经激不起她们心头的任何情绪。
两人运转体内轻如鸿毛又奔腾汹涌的法则之力，同步伸出食指点上壁垒，把壁垒碎了个干净。
蓝星上的众人只觉得某种桎梏突然碎裂，刚刚还遮天蔽日的永夜和血族通通荡然无存。
久违的阳光泼洒在已经泛起黄色的土地上，带着充盈的能量让它们瞬间恢复了生机。
静默一秒之后，世界各地的人群都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为这次伟大的新生谱写出最高的礼赞。
基地外，一直奋战了七天的八人终于得以停歇。
“是她们成功了吧！”
“嗯，回去洗洗，要加紧准备布置咯！”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