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走了一圈,琴酒余光注意到点东西,和妈妈说一声脱离了队伍。阿芙蒂尔也走累了,一行人稍作休息,便打道回府。

  “交易都结束了?”琴酒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扇风,询问伏特加。

  “都结束了。大哥,您穿这身很好看。”

  “我们这代的男孩子,小时候谁不想穿身将军军服呢。”琴酒小时候妈妈给买过很多儿童的迷你衣服,可爱又帅气。不过具体是什么国家的就可以不用说了。

  伏特加嘿嘿笑了几声,给琴酒说明交易情况,黑麦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人群,波本和苏格兰低着头,一言不发。

  “目前看起来还挺顺利,但也是借势,可遇不可求。”

  “琴酒,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远处,隐隐有哭声和尖叫声传来,波本赤红着眼问,那仿佛带着血一样的愁怨。

  “因为这是日本,而美国,是战胜国,美军,是凌驾于天皇之上的太上皇。”琴酒看着金发黑皮的公安卧底,笑了,“因为狗咬烂了主人的物品,主人给狗一个巴掌,仅此而已。”日本公安也不过是狗里面听话的一种而已。

  很难接受吗?那你们可能不适合在组织里面做事,能力再出众也不行。

  至于赤井秀一……琴酒把目光移过去,冷峻的黑发青年漠然目送队伍远去,身板笔直。

  说不定,这个和组织有仇恨的狙击手反而可以多留几天。

  苏格兰和波本还有心说什么,琴酒不耐烦道:“这次固然是家母使些性子,但若不是日本官员乱了尊卑,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

  乱?了?尊?卑!苏格兰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断线,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琴酒!在你们高贵的美国公民看来,我们日本就是这么卑贱的吗,就合该给你们当狗……唔!”

  在苏格兰说出更多大逆不道之言之前,琴酒一拳捣在他腹部,苏格兰痛呼一声,干呕不止。

  “别忘了,二战后,你们日本能有今天,靠的是谁。你们的万世一系能保留下来,靠的又是谁。你们的首相,天皇,各路高官,年年参拜的那个破烂地方,是谁给特赦的。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琴酒揪着苏格兰的头发,翡翠色眼眸中怒意燃烧,苏格兰以为他是对自己,但只有琴酒知道,他是对着他口中提到的所有。包括他表面爱着的那个合众国。

  母亲用的是软刀子割肉,而琴酒同样是拿这些国家做社会实验,提供所能借鉴的数据,提起该提起的人的警惕。

  或许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会有很多人骂他吃里扒外背信弃义,可是从长辈口中,和她们结成的梦境里听到看到,以及长大后亲身经历过那么多触目惊心的事,见识过那么多种不能用“人”来称呼的生物所做下的恶,琴酒觉得,自己没有错。

  说白了,现在他充当的只是一件趁手好用的工具而已,操刀鬼另有其人。自己这把刀,如果不是刚好投对了胎,也只是随时可以抛弃替换的。他是有自己的思想,不傻不疯,他不能明着违抗命令,难道不能私底下做小动作吗?

  苏格兰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连着头皮一阵头疼,疼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更疼的是琴酒刀片一样的话语,是,他知道,他好歹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当上公安的精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知道又如何,他能做什么?

  见苏格兰眼睛里被生理泪水浸泡出一丝祈求的意味,琴酒软下口气,温和了几分,手也慢慢松开了力道。

  “我知道,你是那种传统日本人,从你的外貌和作风就可以看出来。你不满,我们拿这个国家的伤痛做娱乐之事,嬉笑嘲讽。但你也要知道,先撩者贱,我们可没有主动来找事,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好了,收拾自己,既然选择进入组织,就不要考虑那么多。美国现在不是日本的敌人,而且我们非常欢迎像你这样优秀的青年。”琴酒松开手,改为扶起苏格兰,“起来吧。你会慢慢发现的,就算你要救国,你的敌人,也不会是组织。”

  被琴酒搀扶起来,腿还是软的,几乎所有重量都压到了琴酒身上,苏格兰胡乱的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该表达什么。

  “波本,你带苏格兰回去。”

  琴酒又恢复了他一贯冷漠的语气。刚才的温和似乎只是错觉。

  这次的卧底不虚此行啊。黑麦忽然冒出这种念头。不然,他得在FBI工作多少年,才有可能接触到爱尔纳呢,又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是这么合胃口的一个人呢。

  琴酒……黑麦舔了舔齿尖,跃跃欲试,或许他该找个借口和明美分手了。

  为这次事件潦草落幕,不出琴酒所料,小野挨了上司好几个宾格,他上司挨了上司的宾格,又来找他撒气。小野连连“嗨伊”,不敢说一声委屈。

  “你都知道她身份高脾气又不好,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小野很委屈,“那么多外国人喜欢我们的动漫和游戏,甚至花费积蓄来学我们的艺术,体验我们的文化,我以为我送贵重和服是对方所希望的礼物。”

  他上司被小野气到心口疼,“你以为有几个外国人会因为动漫和游戏而爱上一个国家?产生好感就封顶了!况且那好感也是虚无缥缈的,现实里遇到点事就能击碎。那个阿芙蒂尔,她住日本多少年了,能没有基本了解?更何况,你以为她是哪种人?她和那位看到刺身就吐了的美国总统是有共同情感的人!你!”简直被这个猪脑子要气死了!

  “算了,幸好,那只是个藏不住情绪,讲究有仇必报的感性女人,这次的发泄出来她一般也不会去记。丢脸就丢脸吧,总比伤筋动骨的强。”只是她那个儿子会不会记住,就不好说了啊。

  上司仍旧用固有思维去分析,心底里就觉得阿芙蒂尔没有那个格局和智力。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大事。她有今天还不是靠着那个男人里的异类和她儿子。

  他代表了日本一种思想的缩影,而这种普遍思想代表日本注定是上不得台面,注定不会成为他们想成为的样子。

  几个笔杆子在上级压力下,绞尽脑汁把夏日祭上发生的事美化模糊,说成是美国人表达他们友好的方式,又批评日本哪里这里做得不够好,引起对方反感才出格了一些。就这前后矛盾的报道,居然在日本成了主流报道。网上一片感动的说法,称赞两国的友谊。

  看起来狗粮给到位了。

  翻着最新的报纸,琴酒非常满意。

  他满意到身在组织里,懒洋洋地把腿翘到桌子上,舒展两条大长腿,一副非常放松的样子。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是那位哥哥是蠢货的高官小姐打来的。她抱怨几句工作真难做,学习好累,然后问琴酒,“阵哥~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那两个好用的卧底从我爸死对头那里划拉到我家这边来啊~”

  “你又异想天开?”能做到你爸为啥不做?

  “还不是我爸这边的新人质量明显不行。”女孩抱怨着新公安的各种缺点,她爸在考虑从优秀又没有背景的新人里面找个合适的入赘,借种,生一个聪明漂亮的孩子,来继承他的衣钵。

  曾经他们属意长野的那位军师,可是对方体格相对柔弱,又太精明,女孩担心自己家被反噬。

  “所以你看上了卧底的这两个?”

  “对啊!可是他们不好争取啊。”

  “我建议吧,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可以试试,但最好物色其他人选。”

  “我知道,阵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女孩柔声和琴酒商量她的办法,她希望,以后和那方面有关的任务,琴酒可以多安排给公安卧底,用铁一般的事实击碎他们的信念,把他们引到自己这边来。

  “我爸那个死对头啊,属于装聋作哑类型,但他们是那种一腔热血的青年吧,这样的我爸见到的多了。信念崩塌,很多人自然而然就会选择了和我爸一样的路。”

  “那如果他们想螳臂当车呢?”琴酒饶有兴致地问。

  “那我会和我爸说的,到时候麻烦阵哥,给他们安排一个合理的殉职任务咯。”女孩用甜美的声音说出残忍的话语,她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只要那枚种子足够优秀,种子提供者又和她一条心。

  而知道了秘密,又不肯同流合污,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女孩翻看着最近几年公安新人名单,和今天新入学的警校学生们,不得不说,单纯论外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实在是出众。当然,比不上阵哥。嗯,也就是可惜阵哥和她不可能,不然哪有他俩的事。

  不过,也不是非他们不可,她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的孩子挑选父亲。

  琴酒那天挂了电话,把最近的任务扒拉扒拉,给了俩日本公安几个看似小材大用的任务,但这样的任务,是为了某些人不可告人的欲望达成目的中的一环。既然想把他们绑上自己的船,那琴酒当然得想办法让他们同流合污。

  为了这件事,琴酒一连几天没有回家,米依洛在日本还有些业务,正在处理,家里基本只有卡娅和阿芙蒂尔。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有知情人上门拜访的。

  琴酒早就叮嘱好卡娅,有有趣的事一定要通知他。这天,琴酒正在练习狙击的时候,接到了卡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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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好一些了,但是晚上总睡不着,索性码字。其实日韩真的是很乖了,但是小日子比起泡菜是一有苗头就蠢蠢欲动,不给一套连环掌不知道自己身份,所以制裁也少不了。感谢在2023-02-05 22:36:51~2023-02-13 23:3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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