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墨砚尘毫不犹豫拒绝,让他去他就去,那他多没面子。
“相信我,你去了会知道许多你先前闻所未闻的事。”趁墨砚尘不注意,墨逸辞立马凑到对方跟前,“真的,信我不亏。”
墨砚尘一脸无奈,手机重新放回兜里,他伸手,指尖点在墨逸辞胸口,把人推离自己,“有点边界感,OK?”
“这有什么?”墨逸辞压根不把这当成事。
虽然他也尤其讨厌别人离他太近,但墨砚尘又不是外人,所以他对此无所谓。
“去吧去吧。”
“求你了。”墨逸辞满是期待地看着墨砚尘。
想来,墨砚尘是除楚润外,唯一一个让他开口说求的人。
所以倘若墨砚尘再不同意,他真的有可能上手段。
看墨逸辞那模样,墨砚尘也不好明着拒绝,思虑片刻,他好声同人商量:“想让我考虑,也不是不可以。”
“你说。”
“你滚。”墨砚尘自以为委婉的拒绝。
好。
很好!!
墨逸辞见状也不打算再让,跟在墨砚尘身旁,他琢磨起既能让墨砚尘点头,又不会让墨砚尘受伤的办法。
出了医院大门,墨砚尘向一把长椅走去,坐到偏垃圾桶的那边,他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一只胳膊搭在长椅扶手上。
吐出的烟圈一个接一个,慢慢地,墨砚尘的大半张脸被青白色的烟雾隐隐遮挡。
一个眼神过去,守在不远处的保镖自觉退后。随即墨逸辞也落座长椅,移到墨砚尘身旁,他扭过头,和人聊起家常。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留墨砚尘在医院。
以给即将出场的女士赶过来的时间。
从坐下,墨逸辞的嘴就没有闲下来,一刻不停,他争分夺秒和墨砚尘拉近距离,“你别光顾着抽烟行不行?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回我一句啊。”
“哦。”墨砚尘配合的应了一声,“所以,你说完了吗?”
“当然没有,这么久不见,我还有好多事想和你说呢……”
对墨逸辞来说,这是项巨大的挑战——
过去他三天说的话,都没有刚才和墨砚尘说的一会儿多。
十几分钟过去,还是不见熟悉的身影。
墨逸辞掏手机发消息催促。
然而只得到了一个“滚”的表情包。
墨逸辞瞬间黑脸,起身到一旁回复:给我道歉,不然我立刻抬屁股走人。
对面稍后发了条语音,墨逸辞点开收听。
才知道对方原本想发“好”的表情包。
只是一时太激动,才不小心点到旁边的“滚”。
一根烟抽尽,墨砚尘转手扔到垃圾桶,整了整衣领,他抬眼看去墨逸辞,“哎?”
墨逸辞闻声看去。
“你想让我见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
“所以来了没?”
“可能……”墨逸辞不确定的说:“还没有。”
“那就再说吧。”墨砚尘起身就要走。
机会他给了。
(废)话他也真听够了。
要怪就怪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屁孩没把握好机会。
“等……”墨逸辞就要上手拉回墨砚尘,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等一下。”
两人同时回身,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下搭牛仔喇叭裤的女人正向这边走来。
墨逸辞看了眼对方,视线随后落在墨砚尘身上,“来了。”
走近看清墨砚尘的脸,时予眼底闪过几分惊喜。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不前,时予也像是被定住般,目不转睛盯着墨砚尘那张脸。
真像。
直至墨逸辞出声提醒,时予才似如梦初醒。思绪被拉回,眼前浮现的不再是过去的回忆。
“小砚……”许是方才想起了伤心事,时予眼眶有些湿润,初来时清婉的声音染上些哭腔,还多了几分低哑。
她倾身抱住墨砚尘,墨砚尘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去身旁的墨逸辞,墨逸辞亦摇摇头。
哑声告知墨砚尘时予正处于极度悲伤的状态,劝告墨砚尘尽量别乱动。
墨砚尘原还有推开的打算,但听到怀中时断时续的抽泣声,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却没有回抱,从始至终,他的手都只是垂在身侧。
另一头,病房聊天的许念安和楚润,也找起许久没见的墨砚尘两人。
许久不见,他和楚润的话难免多了些。两个人聊的太投入,以至于墨砚尘和墨逸辞什么时候出的门都不晓得。
“要不给他们打个电话?”楚润从床头拿来手机,说着就要和墨逸辞联系。
“算了。”想想墨砚尘虽然不聪明,但确实还不至于迷路回不来,许念安就没多想,“随他们去吧,不在更好,省的他一直在我耳边吵吵——闹的我一个头两个大,真是,想想都崩溃!”
楚润不言,就这么静静看着许念安似炫耀非抱怨。
一个人幸福不幸福,不是看他嘴上说了什么,而是看他的表情,更要看他的眼睛……
“安,你和他……看起来很幸福呢。”
提及墨砚尘,许念安笑意渐浓,“除了闹我的时候烦人,其余时间,我还挺待见他的。”
嗯,他没说反话。
真的!
他真的不是最喜欢墨砚尘闹他朝他撒娇的时候,而是特烦尤其烦墨砚尘一个劲儿地闹。
“嗯,看出来了。”
楚润一听就知其中意思,但他没拆穿,点头应道。
聊了也不知多长时间,许念安觉得有些饿。
本来上午墨砚尘都已经给他做好饭了,但他实在没胃口,所以就没怎么吃。
倘若不是来的时候墨砚尘怕他饿,所以硬喂他吃了点垫垫,他怕是早饿晕在此地了。
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许念安难以置信地掏出手机。
竟然已经八点多了?!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楚润摇摇头,“就是呢……就是去厕所,也该回来了呀。”
许念安顿感不妙——不会真迷路了吧?
可就算墨砚尘不聪明,墨逸辞对这里熟呀……
怎么着都不应该因为不认路回不来。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打一个吧……”
楚润拿来手机准备拨电话,谁知道屏幕还没来得及解锁,推门声就先一步传入耳中。
墨逸辞进门后,径直来到许念安跟前,“你去看看他吧。”
最初许念安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面墨逸辞又说:“我一直叫他,但他就像听不见似的……一点儿不理人,自己在那儿坐了一个多小时。”
“他在哪儿?”
“医院后花园。”
“我去看看他。”点了点一旁的楚润,许念安边往门口走边说:“你照顾好润润。”
飞奔出了病房,许念安直冲花园。
找了几圈,总算在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见到了墨砚尘。
与来时大不相同,彼时的墨砚尘,目光呆滞,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